在舒逸的堅持下,醫生只得同意他去參加小蝶的葬禮,因為他的腹部那一刀中得很深,所以醫生建議最好不要讓他走動,鎮南方便給他買了一張輪椅。
也是舒逸的體質很好,不然這樣的折騰早就散架了。
穿著醫院寬鬆的病號服,把身上紗布的纏繞給遮掩住了,舒逸被葉清寒和西門抬上了車,在大家的陪同下,車子向九里村駛去。
車子在靳大海家的門口停下,見到舒逸被人抬著坐上了輪椅,村民們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小蝶捨命相救的那個男人,很多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鄙夷。舒逸並沒理會大家的眼神,鎮南方推著他向屋裡去。
小惠、葉清寒、西門和謝意緊緊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進了靈堂,舒逸費力地站了起來,鎮南方和葉清寒想要扶他,被他拒絕了,他慢慢一步步地向小蝶的棺槨走去。
村民們都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人說話。
舒逸來到了靈前,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準備叩頭,靳大海上前緊緊地抓住了他:「你不能這樣,你的傷經不起。」沐七兒、鎮南方他們都站在舒逸的身後,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拉。靳大海大聲叫道:「你這樣作賤自己,對得起小蝶嗎?小蝶捨命救你,你以為這為了你在靈前的這一跪一拜嗎?」
靳大海望向張峻:「還不趕快把他拉起來。」
張峻哪裡敢動,最後還是沐七兒過來攙住了舒逸的另一隻胳膊,和靳大海一起,輕輕地把舒逸扶了起來。舒逸的臉上滿是眼淚,他哽咽著說道:「對不起,靳大哥,是我害了小蝶。」靳大海歎了口氣:「這都是命啊!不怨你!」
沐七兒說道:「放心吧,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做到的,你就聽靳大哥的勸吧,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養好傷,為小蝶報仇。」舒逸木然地被扶回到輪椅上,望著小蝶的遺像發呆。照片上小蝶的笑很美,可這種美麗此時竟然是這樣的讓人心痛。
鎮南方一行人上去敬了香,表示了自己的哀悼,而沐七兒則著了一身的孝服,代舒逸跪在靈前,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靳大海一臉的難色:「這怎麼使得啊,姑娘,你這是折殺小蝶啊!」村裡的幾個女人也忙把沐七兒給拉了起來。
靳大海說道:「按理說小蝶還是個孩子,孩子死了不應該設靈擺祭的,可我難過啊,小蝶跟著我,一直都沒能讓她像城裡孩子一樣,享福,過好日子,這死了,再不讓她……」靳大海痛哭起來。西門無望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老靳,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靳大海慢慢止住了哭泣,他哽咽著說道:「謝謝你們能來,讓你們費心了。」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這是昨天那個大幹部給我的,說是十萬元,這錢我不能要,我們給你墊的住院費一共兩萬多塊錢,都是向鄉親們借的,把鄉親們的錢還上就是了,其他的錢,我一分都不會拿。」
葉清寒說道:「大哥,給你你就收下吧,好歹是我們的一片心意。」靳大海搖了搖頭:「不,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可這錢我確實不能要,我不能夠讓鄉親們指著我罵啊,別讓他們說我用女兒的賣命錢!」
聽他這麼說,葉清寒也不敢再堅持了。
時辰到了,該是送小蝶上路的時候了。或許老天爺也因為小蝶的離開而傷心,下起了綿綿細雨。舒逸身體不便,鎮南方、葉清寒、謝意幾人代他扶靈,而小蝶的遺像則由舒逸親自捧著。
去往墓地的途中,沐七兒和小惠哭得很傷心,而其他的人也都默默的掉淚。
下葬、填土……
舒逸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在心裡輕輕地說著:別了小蝶,一路走好,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
村民們沒有想到,這時候鎮南方、葉清寒、謝意和西門無望四人從身上掏出了手槍,朝天鳴槍,打完了整整一個彈匣的子彈,他們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了對小蝶的哀思。
葬禮結束了,鎮南方推著舒逸來到了靳大海的面前,靳大海望著舒逸,他不知道舒逸想對自己說什麼。舒逸輕輕地問道:「靳大哥,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靳大海茫然地搖了搖頭:「我現在才知道,小蝶原來就是我的全部,小蝶走了,我的一顆心也彷彿被掏空了。」舒逸歎了口氣:「我想請你加入我們。」
靳大海驚訝地說道:「加入你們?你是說讓我去當警察?」舒逸搖了搖頭:「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負責國家的安全的,國安部的。」靳大海哪裡知道國安部,在他的印象裡,能夠帶槍的,不是警察就是軍人,他楞了一下:「國安是做什麼的?」舒逸說道:「保衛國家安全的,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抓特務的。」
舒逸這樣一說,靳大海便明白了,臉了露出了驚喜之色,不過隨即就黯淡下來:「我就是一個漁民,哪懂你們的差事,你們是看在小蝶的份上,同情我,讓我混下生活吧。我不能接受,不能夠因為小蝶救了你,我就接受你們的恩惠。」
舒逸說道:「不,這不是恩惠,我看過你的身手,你應該也是練過的,對吧,靳大哥。」靳大海不好意思是說道:「鄉下人,哪練過什麼,不過有身蠻力,會點莊稼把式罷了。」舒逸說道:「我希望你別拒絕我,我更希望你能夠跟著我們,親手為小蝶報仇!」
聽到能夠親手為小蝶報仇,靳大海的心活了,不過他又說道:「殺害小蝶的人我已經殺了,小蝶的仇也已經報了。」舒逸搖了搖頭:「不,沒有,那兩個人只不過是幫兇,他們的主謀我們還沒有抓到,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們這個忙,和我們一起抓住真正的兇手。靳大哥,希望你不要推辭!」
靳大海望著舒逸一臉的誠懇,最後他終於點頭答應了。他望了一眼鎮南方他們,悄悄問道:「到時候我也能有他們身上的那傢伙什嗎?」舒逸知道他說的是手槍,舒逸點了點頭:「當然能,到時候我親自教你怎麼用。」
小蝶死了,這個家靳大海也沒太多的留戀,和村民們簡單的道別後便跟著舒逸他們回去了。當然,他記著舒逸的話,自己現在從事的是地下工作,是不能夠告訴別人的,雖然他也想和鄉親們顯擺一下,但還是收起了這心思。因為小蝶的關係,大家對靳大海都十分的尊重,而靳大海本身就是個老實、善良的人,很快便和大家混熟悉了。
回到醫院,醫生替舒逸重新檢查了一下,為他換了藥。
鎮南方的電話響了,他聽了一會,掛掉後對舒逸說道:「老舒,老師讓你轉院到市裡去,他說醫院已經安排好了,陸軍醫院。」舒逸輕輕點了點頭:「好的,大家準備一下,一個小時以後到滬海去。」
朱毅的影響力確實很大,舒逸到陸軍醫院的時候是院長邱林親自迎接的,當然,滬海市國安局局長厲剛也來了。
住進病房後照例是例行的檢查,邱林給他檢查完後說道:「還好,沒傷到筋骨,最嚴重的就是腹部那一刀,不過近海縣醫院處理得很好,這段時間你只要好好臥床休息,調養一下就好了。」舒逸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邱林笑道:「才來就著急出院啊?」舒逸微笑著說道:「我手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邱林看了看厲剛,厲剛也點了點頭,邱林說道:「照情形至少應該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五天,你安心地在這裡呆五天,我保證讓你出院。」舒逸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自己的傷他自己清楚,要是非要出院他也做不了什麼,反而會成為大家的負擔,他點了點頭:「嗯,我聽你們的。」
厲剛也笑道:「案子的事情有朱毅先生在盯著的,你就安心養病吧,如果有什麼想法,就告訴我,我讓人來給你跑腿。」舒逸說道:「這樣吧,你跟鮑局說一下,讓葉然和蔣颯過來,有事我也好支個嘴,畢竟我身邊這些人對這個案子並不熟悉,得有個過程。」
厲剛說道:「沒問題,我馬上給老鮑打電話。」舒逸歎了口氣:「距離對方給的期限沒有幾天了,也不知道老師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厲剛說道:「這個你得問他了,朱毅先生說晚上會過來和你碰碰,到時候你親自問他吧。」
厲剛走了沒多久,葉然和蔣颯就來了,望著病床上的舒逸,他們是又驚又喜。舒逸介紹鎮南方他們給二人認識,當見到鎮南方的時候,二人有些失態,國安部高級偵察員,十七歲都沒到,這也太逆天了吧!
舒逸感覺到二人的驚愕,他微笑著說道:「別小看他,他可是天才兒童,那心機智慧,就是我也自愧不如啊。」鎮南方瞪了舒逸一眼:「老舒,你就盡給我灌迷湯嘛。」大家都笑了。靳大海望著舒逸,好像有話想說,卻不好意思開口。舒逸問道:「靳大哥,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沒那麼多講究。」
靳大海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我想,什麼時候我才能夠有那傢伙什?」舒逸楞了一下,然後笑了:「七兒,我的槍呢?」沐七兒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舒逸的佩槍。舒逸接過來以後遞給靳大海:「送給你了,不過你現在還不會使,等你會使了再交給你吧。」靳大海忙用力地點了點頭。他下了決心,一定要用舒逸送給他的這支槍,為小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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