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勁松與沈碧君有染,這一點本就在朱毅的意料之中,但還是讓沐七兒和張峻感到吃驚。沈碧君給他們的感覺是何等的高貴,怎麼可能與眼著這個略顯猥瑣的男人發生關係。
朱毅說道:「你們的私情我沒多大的興趣知道,我只是想問你,在沈碧君出事前的一段時間裡,你們有沒有見過面?」聶勁松點了點頭:「見過,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她出來的前三天。」朱毅說道:「我聽說她出事前的那段時間裡,行為舉止有些怪異,你有發現嗎?」
聶勁松說道:「沒有,她出事前的那一兩個月,我們總共就見了兩三次面,都是在白天,最後一次是我主動約她的,我告訴她想結束這樣的關係,你們也知道,那段時間我已經和亞亞開始了,我愛亞亞,我想把從前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全都結束掉,從新開始我的生活。」
朱毅遞給他一支煙:「你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她有沒有說什麼你聽不懂的話,或者讓你覺得很詭異的話?」聶勁松想了想,然後說道:「好像也沒有,不過她的情緒很低落,好像我和她說什麼她根本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以為是因為我提出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讓她受到了刺激的緣故呢。」
朱毅皺起了眉頭:「她就什麼都沒和你說嗎?」聶勁松說道:「那天她幾乎就沒有說什麼話,她說的話估計不會超過五句,一隻手就能數清楚。」朱毅說道:「哪幾句話,說來聽聽。」
聶勁松說道:「我想想,我想想。」聶勁松皺著眉頭,大口地吸著煙。
朱毅也不催他,扭著頭和張峻他們低語著。
聶勁松抬起頭來:「我記得她那天才坐下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問我找她有什麼事情,當我說明約她的意圖時,她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我便向她解釋了原因,她在聽我說話的時候很不專心,一雙眼睛四下裡望著,偶爾還有些緊張。」朱毅問道:「緊張?你覺得她為什麼緊張?」
聶勁松搖了搖頭:「這個我就說不好了,我原本以為她是怕讓熟人撞見,但後來想想,我們是在包間裡,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我問她怎麼了,她並不回答,而是目光盯著牆角發呆,臉上的表情時而喜歡,時而悲。」朱毅說道:「當時包間裡有音樂嗎?」聶勁松說道:「沒有,對了,她的一隻耳朵裡塞著耳塞,應該是在聽mp3吧,我還說她,能不能專心一點。」
朱毅問道:「她這才說了一句話,還有四句呢?」
聶勁松說道:「你聽我慢慢說吧。她發了會呆,然後收回目光,望著我,問我有沒有再見過死去的親人,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我只是搖了搖頭。接著我們就沉默了,過了一會我再一次把我的想法告訴她,因為我必須得到她的一個答覆,她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說,其實她也不想再繼續了,不能讓她的兒子知道有這樣的母親。」
「然後她站了起來,拿起包,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她說希望我能夠對亞亞好些,別辜負了亞亞。」聶勁松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說實話,當聽到碧君出事的時候,我很後悔,我以為她是因為我的離開而做了傻事,我的心裡很害怕,我把和她有關的一切都給銷毀了,唯一不捨的就是那幅畫和幾張我們的合影,合影就藏在畫框的後面,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
朱毅說道:「你可以走了。」聶勁松楞了一下:「去哪?」朱毅微笑著說道:「怎麼?你不想回去了?我可沒打算留你作客。」聶勁松臉上一喜:「謝謝,謝謝!」他站了起來,張峻也站了起來:「我送送你吧。」聶勁松哪裡敢讓他送:「不用了,不用了。」張峻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吧!」
把聶勁松送出了門,張峻輕輕說道:「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別到處亂說,不然下次來請你,就不知道會不會再有機會回去了。」他的話讓聶勁松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忙狠狠地點了點頭:「明白,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張峻打發了聶勁松,回到房間,坐了下來。
沐七兒說道:「真沒想到,老師一來就找到了兩個案子之間的關聯。」朱毅說道:「恰恰相反,我倒覺得這個所謂的關聯只是個偶然,從目前看來,兩個案子之間的紐帶就是這個聶勁松,而聶勁松的身上,卻找到充分的作案動機。」
沐七兒和張峻都沒有說話,朱毅說得對,聶勁松是因為兩段感情扯上了這兩起案子,不過他在這兩段感情中並沒有太多的矛盾衝突,也就是說和白亞亞在一起是白亞亞和李一鳴分手後的事,他不可能因此再對李一鳴下手,而與沈碧君之間的事情,沈碧君是社會名流,更不可能對他過於糾纏,他也沒理由對她出手。
最重要的是聶勁松就算有這份心思,卻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耐。
朱毅問道:「莫家三兄弟呢?」張峻回答道:「在隔壁。」朱毅又問沐七兒:「那個乞丐你還有印象嗎?」沐七兒說道:「有一點。」朱毅對張峻說道:「馬上找個會畫像的,讓沐七兒幫著把乞丐的像給大體地畫出來,然後莫家兄弟去組織人手,一定要把這個乞丐給我找出來。」
午飯過後,汀蘭便趕來了,朱毅提到畫像,張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美女警察。汀蘭來到酒店,看到張峻和莫家三兄弟的時候她的心裡一驚,問道:「專案組不是解散了嗎?你們這是?」張峻微笑著說道:「跟我來。」
張峻帶著她進了朱毅的房間:「朱先生,這位是汀蘭,滬海市局刑警隊的,畫像的高手。」張峻又向汀蘭介紹道:「這位是舒處長的老師朱先生。」朱毅微笑著招招手:「汀蘭是吧?坐,坐。」汀蘭在朱毅的旁邊坐下,朱毅說道:「請你來是讓你幫著畫幅畫像,沐姑娘,你們可以開始了。」
汀蘭聽說是舒逸的老師,心裡盤算著,舒逸那麼年輕就已經是處長了,這個老頭應該是個大領導吧,她忙站了起來:「是,首長。」朱毅笑道:「我可不是什麼首長,好了,你們開始吧。」
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沐七兒和汀蘭總算把一幅畫像給搗騰好了。汀蘭把畫像遞給朱毅,朱毅看了一眼,然後問沐七兒:「是這個樣子嗎?」沐七兒苦笑了一下:「應該是吧,那天就匆匆忙忙在看了一眼,就只能記得這麼多了。」
朱毅對張峻說道:「去,把他們叫過來。」
張峻把莫家三兄弟叫了過來,朱毅對莫東說道:「你是他們的大哥,也是頭吧?」莫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朱毅說道:「來,你拿這張畫像去複印,然後組織人手全城給我搜索,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挖出來。」莫東看了一眼:「這看上去像是個乞丐?」朱毅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乞丐。」
莫東說道:「是,我們這就去辦。」
汀蘭輕輕地問張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峻說道:「你們在明處查,我們在暗處查,就這麼簡單。」汀蘭歎了口氣:「感情我們是在前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啊?真正的工作還是你們在做?」朱毅聽到了汀蘭的話,他說道:「小汀啊,你這話也不對了,也很有可能是你們先破案啊。」
汀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張峻送走了汀蘭,回到朱毅的身邊:「先生,你說莫東他們能找到那個乞丐嗎?」朱毅搖了搖頭:「不知道,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吧。」沐七兒說道:「老師,我明白了,如果非要說幾個案子之間有什麼關聯,那這個乞丐要比那個聶勁松要有價值得多,對吧?」朱毅點了點頭:「對,李一鳴的筆記中提到過那個乞丐,而舒逸也是因為與乞丐遭遇以後才出的事。」
沐七兒說道:「老師,你看過案卷,馬新蘭案子中的那個神秘人,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乞丐?」朱毅望著沐七兒:「你能想到這個問題看來是動過腦筋的,我只能說這個神秘人與乞丐之間一定有關聯,具體是不是一個人還說不準。」
張峻說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對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伙?」朱毅笑道:「你覺得就一個人他有能力讓舒逸失蹤?」沐七兒說道:「老師說的對,能夠讓舒逸吃這樣大的虧,僅一兩個人是不可能辦到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莫家三兄弟才回來。
三人都要一臉的沮喪。莫東見到朱毅,輕輕說道:「朱先生,我們幾乎把滬海市所有的乞丐都搜了一遍,沒有找到這個人,也問了很多的人,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朱毅輕輕笑了笑:「沒事,辛苦你們了,先去休息吧。」
三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朱毅望向沐七兒和張峻:「怎麼?你們也失望了?」沐七兒抬起頭來:「老師,找不到乞丐我們怎麼辦?」朱毅說道:「找不到就對了,其實我反而怕真的有這麼個乞丐。」二人聽了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朱毅說道:「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乞丐,而他恰好又只是個乞丐,那就是說我們調查的方向已經走入了誤區,找不到乞丐說明這條線我們跟對了。」沐七兒說道:「可以後呢?我們怎麼辦?」朱毅淡淡地說道:「下個回合的較量不是要開始了嗎?我相信這個乞丐還會再出現的,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給讀者的話:
第二更送上,稍後會有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