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掏出煙,扔給丁詠歌一支,他接過來點上。
舒逸問道:「那天她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丁詠歌苦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問這個問題。」舒逸微笑著說道:「吳麗梅告訴你的?」丁詠歌點了點頭:「不過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至少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舒逸皺起了眉頭:「吳麗梅的遭遇應該告訴過你吧?」丁詠歌說道:「嗯,她告訴過我,可我不太相信,我還以為是她不想讓我和新蘭獨處編造出來的理由。」舒逸說道:「她為什麼不想你和馬新蘭獨處?」丁詠歌苦笑道:「如果我說我真心喜歡上了新蘭,你們會相信嗎?」
舒逸笑道:「相信。」丁詠歌驚訝地問道:「為什麼?」舒逸說道:「因為馬新蘭的心地善良,而且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強勢、小氣,反而很豪爽、大方,很對你的脾味。」丁詠歌歎了口氣:「是的,雖然她看上去並不漂亮,甚至有些粗獷,但對我卻很好。不像麗梅,心眼太多,要知道新蘭可是她的發小。」
舒逸說道:「我很好奇,你們是想怎麼騙她的錢?結婚,然後再害命?」丁詠歌低下了頭,半天沒有說話。舒逸知道自己肯定是說中了他的心事,不過舒逸看得出來丁詠歌的本質並不是太壞,特別是他說對馬新蘭真正產生了情愫,舒逸看得出他說的是真話。特別是眼裡流露出的那一抹悲傷,還有淡淡的淚水。
丁詠歌在為馬新蘭的死而難過。
舒逸歎了口氣,輕輕地說道:「不管你們之間是怎樣算計的,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我希望以後的日子裡,你能夠走正道,做個好人,別讓馬新蘭失望,也別讓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丁詠歌重重地點了點頭。
舒逸說道:「好吧,既然你不能夠為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我們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什麼,可以隨時撥打我的電話。」舒逸掏出筆和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丁詠歌。丁詠歌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小心地放進了口袋。
就在舒逸他們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丁詠歌突然說道:「舒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對你們的破案會不會有幫助?」舒逸停下了腳步:「什麼事情?」
「新蘭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們約好在她家見面,因為我習慣一邊走路一邊用手機看網絡小說,所以當我來到她家樓梯口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我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家,便扭頭說了一聲對不起,誰知道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他的路,這是一件小事,我也便沒有放在心上。」
「那晚我在新蘭家裡呆到了一點多鐘才離開的,當我攔了一部出租車離開的時候我看到街燈下有一個熟悉的背影,但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直到我快到家的時候我才想起,那個背影就是我在新蘭家樓下樓梯口撞到的那個傢伙。我很納悶,因為我到新蘭家的時候是晚上八點不到,從八點到凌晨一點,那個傢伙不會在那裡站了四五個鐘頭吧?」
舒逸說道:「你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嗎?」丁詠歌搖了搖頭:「沒有,就只看到一個背影。」舒逸又問道:「那人大概有多高,胖還是瘦?」丁詠歌說道:「大約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感覺很是魁梧。」舒逸說道:「謝謝你。」丁詠歌苦笑著說道:「不客氣,其實從內心來說我也希望能夠為新蘭做點什麼。」
舒逸和沐七兒離開了丁詠歌的家。
上了車沐七兒問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舒逸反問道:「你是說哪一句?他今天說的謊話和真話一樣的多。」沐七兒讓他給氣壞了:「好吧,你就告訴我他說的哪些是真話?」
舒逸微笑著說道:「他最後說的那一段,就是對馬新蘭動了真情,為自己和吳麗梅合謀算計馬新蘭而感到懺悔是真的,還有就是他說和馬新蘭在一起從來沒發現她有什麼異常也是真的。當然,包括他說看到那個神秘人物的背影也是真的。」
沐七兒笑道:「我想也是,還有你,你在他面前說話也是一會一變,特別是他和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你簡直就是在亂猜。」舒逸正色地說道:「你錯了,我只是列舉了幾種可能,然後通過他的表情變化來判斷哪種假設才是事實。」沐七兒說道:「我明白了,其實你是讓他做選擇題,而他的表情就能夠讓你找到正確的答案。」
舒逸點了點頭:「嗯,孺子可教也。」
沐七兒嗔道:「你才是孺子。」她的手輕輕打在舒逸的肩膀上。舒逸說道:「別胡鬧,我在開車呢,你就不怕我給開翻了?」
兩人終於停止了打鬧,沐七兒輕輕問道:「你覺得丁詠歌提到的那個神秘人物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舒逸說道:「這個不好說,不過我覺得丁詠歌既然有這樣的感覺,我想應該多少會有些關聯。」沐七兒不滿地說道:「又是感覺?」舒逸說道:「是的,相信自己的感覺,自然也要尊重別人的感覺。」
沐七兒說道:「舒逸,有時候我在想,你會不會也是一個有共感覺的人?你想過你的這些感覺是從哪裡來的嗎?」舒逸還真的陷入了沉思。舒逸對於自己的感覺一直都是非常自信的,可這感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卻還真的沒有想過。沐七兒見舒逸不說話了,忙說道:「想什麼呢?跟你開玩笑的,還當真了?」
舒逸望了她一眼:「沒事,我只是在想,我的這份感覺究竟是從什麼感覺轉變而來的。」沐七兒問道:「有答案了嗎?」舒逸搖了搖頭:「沒有,這感覺根本找不到出處,或許就是你們女人常常就的第六感吧,看來我並不是有共感覺的人。」說完像是很遺憾的樣子,還聳了聳肩膀。
兩人在浦江大廈樓下的一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點東西後才上了樓。
張峻正無聊的看著電視,見舒逸和沐七兒回來,張峻忙站了起來:「舒處,葉然他們幾個都打來過電話,他們說在家裡呆得心裡很不踏實,問你有沒有什麼任務安排給他們?」舒逸笑道:「這幫猴崽子,懶得理他們,讓他們休息還不領情。」
張峻也一臉的苦澀:「可是舒處,我們的時候本來就很緊了,萬一……」舒逸在沙發上坐下:「我明白你們的擔心,但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急是急不來的。」張峻沒有再說話。
沐七兒泡好了茶,遞給舒逸,舒逸品了一口:「張峻,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是這個兇手,下一個目標你會選擇鮑局嗎?」張峻楞了一下:「這個說不好,如果我想示威,或者出名,鮑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如果想要更有成功的把握,我可能不會選擇他,畢竟鮑局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專業擺在那裡,選擇他無疑是讓自己啃一塊硬骨頭。」
舒逸很認真地聽著,雖然這兩天他一直被那個「共感覺」困擾著,但他卻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並沒有因為「共感覺」影響自己的判斷力。張峻的話和他的想法一樣,之前他很自信地對沐七兒說,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鮑局長,但現在他冷靜下來想想,張峻的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舒逸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裡很是苦澀,到目前為止,看上去自己是掌握了不少的線索,可細想來所有的調查卻仍舊是原地踏步。自己除了能夠肯定對手運用的心理學以外,可以說案件的調查工作並沒有任何進展。他第一次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甚至開始對自己的對手產生了畏懼。
當然,這種畏懼並不是真正的害怕,而是因為自己沒能夠早一點結束這場以更多的人的死亡為代價的遊戲。
張峻還想說什麼,沐七兒輕輕地擺了擺頭,張峻輕輕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準備回到房間去。舒逸淡淡地說道:「站住!」張峻停下了腳步。舒逸坐正了身體,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坐下。」張峻坐了下來,舒逸望著他:「通知他們開個會吧。」張峻臉了露出喜色:「好,我馬上打電話。」
一個小時後,專案小組的成員全都到齊了。
舒逸望著他們微笑著說道:「今天休息得怎麼樣?」崔海琳說道:「舒處,雖然我那天對你不夠尊重,但你也別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們啊,舒處,以後你說什麼我們都聽你的,但請你別再讓我們放假了。」崔海琳說得很誠懇,而葉然他們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對舒逸的一絲敬畏,他們的心思和崔海琳一樣,也以為舒逸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們。
舒逸長長地出了口氣:「唉,你們誤會了,讓你們放假是我想靜靜,理一理頭緒,你們要做些什麼我總得有的放矢吧?不可能讓你們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那樣是做無用功,你們的辛苦也不會有任何的成績。」
舒逸停了停說道:「放心吧,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你們放假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會很忙碌,現在我把這兩天我調查到的一些情況向大家通報一下,然後大家各抒己見,談談自己的看法,我們再來決定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怎麼做。」
給讀者的話:
第一更送上!跟訂的朋友今天可以檢查下自己的月票了,應該都有了,砸吧!呵呵,青苔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