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沒有說話,他很認真地聽著。王河東又說道:「甚至有很多擁有共感覺的人,通過幾種感官所產生的感覺的互通,使他們甚至可以讓他們擁有推理或預知的能力。」
推理或預知的能力?舒逸皺起了眉頭,王河東這話暗合了李一鳴能夠預知即將發生或正在發生的事情,不過舒逸從內心還是排斥這樣的說法,畢竟他是個相信科學的人,科學講求的是什麼?是事實和依據。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反駁,而是微笑著問道:「王教授也是擁有共感覺的人,那麼王教授有沒有把它轉換成一種能力?」
王河東微笑著說道:「小舒是想給我做個測試?」舒逸不置可否地笑了。
王河東搖了搖頭:「我確實也有一種預知的能力,不過共感覺衍生的這種所謂的超能力是不可能展示的,這並不是我在敷衍你,或者搪塞你,因為共感覺衍生的這種能力它是建立在感覺的基礎上的,而這種感覺則是源於自身或者是自己熟悉的人遭遇重大變故或者創傷。」
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
沐七兒問道:「王教授,我想問一下,這樣的預知能力會不會有強弱之會?」
王河東說道:「有,當然有,同樣是預知重大變故或者危險,不過有的人的預知很模糊,他能夠在內心感覺到危險或者事故的存在,卻無法感知是如何發生的,後果會怎麼樣。而預知能力強的人,他不僅僅能夠感覺到危險或者事故的存在,還能夠清晰如過電影一樣在腦海出勾勒出畫面,那畫面形象而真實。」
沐七兒望向舒逸,舒逸會心地笑了笑。
舒逸說道:「王教授,你一直從事共感覺的研究,你知道滬海市的共感覺群體大概有多少人嗎?」王河東皺了下眉頭:「就我知道的就不少於三萬人。」舒逸眼睛一亮:「這麼大的一個群體,他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王河東苦笑道:「影響是免不了的,所以他們大多都學會了另一個技能,那便是偽裝。把自己偽裝成為一個正常的人,同樣和人群接觸,同樣參加各類社會活動,不過他們會努力隱藏自己的很多感受,盡可能地去學習和模仿常人在一些感官刺激下的正常反應。」
夏哲淵給大家續上了茶,這時一個女孩從樓上下來:「爸爸,凌老師怎麼還沒來?」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看上去很是清新。夏哲淵對舒逸和沐七兒笑道:「我女兒,這不,今天週末,在等她的鋼琴老師呢。」女孩這才發現家裡還有幾個客人,她好像和王河東很熟,笑著叫道:「王伯伯,你怎麼來了?」
王河東笑道:「怎麼?不歡迎你王伯伯啊?」女孩說道:「怎麼會呢?」女孩又望向舒逸和沐七兒,當看到沐七兒的時候女孩激動地跑過去拉住沐七兒的手:「姐姐,你好漂亮。」沐七兒也微笑著說道:「小妹妹,你也很漂亮。」女孩有意地挺了挺胸:「人家已經不小了。」
夏哲淵笑道:「小晴,別胡鬧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舒先生,這位是沐小姐。」夏小晴「哼」了一聲:「什麼先生、小姐的,多彆扭,再說現在誰還興叫小姐啊,會有歧義的,是不是沐姐姐?」沐七兒無奈地笑了,舒逸說道:「對,小晴就叫哥哥、姐姐就行了。」夏哲淵瞪了一眼小晴,然後對舒逸說道:「你們啊,就慣著她吧。」
門鈴響了,何媽正準備去開門,夏小晴說道:「何媽,我去吧,一定是凌老師來了。」夏小晴飛一般地衝了出去。
不久,她就領著一個女孩進來了。舒逸見到那女孩,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夏小晴口中的凌老師竟然就是凌小月。夏小晴見舒逸吃驚的樣子,她得意地說道:「舒哥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鋼琴老師凌小月姐姐,怎麼樣,漂亮吧,不比沐姐姐差。」
夏小晴這話一說,沐七兒斜眼看了一眼舒逸,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微笑,然後也望向了凌小月。舒逸已經回復了平靜,他微笑著說道:「凌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凌小月也微笑著伸出手來:「舒先生,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看來我們蠻有緣的。」舒逸輕輕地和她握了一下手,便放開了。
舒逸拉過沐七兒:「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沐七兒,七兒,這位便是我給你提到過的,葉恆修先生的高足,凌小月小姐。」沐七兒踏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微笑著說道:「凌小姐你好。」凌小月和沐七兒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沐姐姐,你真美。」沐七兒笑道:「凌小姐過獎了,在凌小姐面前,沐七兒哪裡擔得起一個美字。」
舒逸有點頭大,他說道:「你們就別互相誇獎了,就我說啊,你們倆,不,你們仨都是美人。」他這話一說,遭到三個女人的一陣白眼。
夏哲淵說道:「小晴,既然凌老師已經來了,你就乖乖地去練琴吧。」夏小晴吐了吐舌頭「哦」了一聲,然後拉起沐七兒的手:「沐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吧,別理他們這幫子老男人,和他們在一起你也不嫌悶得慌。」沐七兒抬頭看了一眼舒逸,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
沐七兒陪著兩個女孩上樓了,夏哲淵不好意思是說道:「唉,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平時很是寵愛,都給慣壞了。」舒逸說道:「其實小晴也蠻可愛的,對了,她學琴有多長的時間了?」夏哲淵說道:「半年多了。」舒逸笑道:「能夠請到凌小姐這樣的老師,不容易吧?」夏哲淵點了點頭:「確實不容易,托了很多的關係凌小姐才勉強答應。」
「並且她要先看看小晴是不是學琴的那塊料,不過她和小晴第一次見面就對上眼了,兩個人最後竟然還成了亦師亦友的忘年之交。」夏哲淵的語氣中多少有些驕傲。
王河東也說道:「小晴這丫頭確實討人喜歡,特別是那張嘴,很會說話。」
舒逸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王教授,你多年從事共感覺的研究,有沒有具體的研究對像?」王河東搖了搖頭:「沒有,你應該知道,這類人本身對於外界就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想要接近他們,特別是想要去剖析他們的內心世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說道:「那你的研究是基於什麼呢?總得有研究的對象吧?」王河東說道:「當然得有,我最先的研究對像便是我自己,之後才開始關注這一類的人群。」舒逸笑了:「其實我很感興趣的是你是如何發現這一類人群的?」
王河東說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怎麼去找尋這一類的人群,直到八年前我在一本心理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共感覺是如何形成的學術論文,以我自己的親身感受作為論據。這之後,便有人找到我,那個人也是一個著名的學者,因為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在這裡我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他找到我之後,很直接地告訴我,他自己也是有共感覺人。」
「他說看到我的論文有些感受,想跟我具體地聊聊。在我們的交流中,他聽我對共感覺重新進行了定義,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在我看來共感覺並不是一種心理疾病,而是一種因通感而激發出來的能力時,很是激動,他說我道出了共感覺人群的心聲。他說希望我能夠把自己的研究繼續下去,為共感覺人群正名,讓社會不要對共感覺群體再有偏見。」
舒逸聽到這裡,突然冒出了一句話:「這個人肯定知道更多的有共感覺的人,他們甚至還願意為你提供研究上的便利。」王河東點了點頭:「早就聽老朱說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果然很不虛。」舒逸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應該會有一個組織什麼的。」
王河東又點了點頭:「還真讓你說中了,他們是有一個組織,組織裡都是擁有共感覺的人,我也納悶,他們是怎麼把這樣一個群體組織起來的,畢竟很多這樣的人都不會輕易將自己的這一能力向外人透露的。原諒我,我已經習慣把共感覺稱之為能力了。」
舒逸表示理解地說道:「嗯,如果真如王教授所說,那確實真的算是一種能力了。」
王河東說道:「當時這個組織的人並不多,大概有二百多人吧,那是八年前,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千多人了。」舒逸說道:「也就是說這三千多人支撐著你的整個研究?」王河東點了點頭:「是的,但已經很有普遍性了。」
舒逸說道:「王教授,我想打聽幾個人,你看看是不是你們組織中的。」王教授說道:「你說吧。」舒逸把李一鳴、沈碧君和馬新蘭的名字說了出來,王河東皺起了眉頭:「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警方的人?」舒逸說道:「是的,目前正是由我負責這幾起案子。」
王河東說道:「沈碧君的案子有滬海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當你提及她的名字我才會有此一問,不過我的回答可能會讓你失望了,他們三個都不是組織中的人。小舒,聽你的意思,他們也擁有共感覺?」
舒逸歎了口氣:「不知道,我只是懷疑。」說完他也不再隱瞞,把三個案子中最詭異的部分說了一遍,當然,他也交待了王河東和夏哲淵,在案子沒有告破之前,必須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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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上。第四更和第五更預計八點前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