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一縷陽光溫和地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在舒逸的臉上。舒逸瞇縫著眼睛,看了看那光的來源,伸和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瞟了一眼,七點五十分,還早,還能再睡一會。可就在這個時候,門鈴卻響了,舒逸皺了下眉頭,這個時候估計是鎮南方他們起來了吧。
自己昨晚那麼晚睡他們不是不知道,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舒逸披上酒店的浴袍,把門打開,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人長得很普通,可一雙眼睛卻很有神,她身上還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質,淡雅而高貴,這是一個很精明強幹的女人。
舒逸微笑道:「請問你找誰?」那女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請問您是舒逸先生吧?」舒逸側了側身:「進來說吧。」
女人大方地跟在舒逸的身後進了屋。
舒逸說道:「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就來。」女人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舒逸穿戴整齊,出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麼一大早就會有客人上門,所以剛才的樣子有些不雅,還請多多包涵。」女人笑道:「是我冒昧才對。」
舒逸習慣性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煙和火機,才想到屋裡有個女人,他抬頭微笑著把手上的煙揚了揚,像是在徵詢女人的意見。女人說道:「沒關係,你抽吧。」
舒逸點上煙,然後說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女人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歐陽若雪,是恆藝集團楊天明董事長的高級助理。」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楊天明的人。女人看到舒逸略為驚訝的神情,菀爾一笑:「是不是覺得有些吃驚?」舒逸微笑著說道:「還真有些吃驚。」
歐陽若雪說道:「其實我也吃驚,我沒想到舒先生竟然這麼年輕。」舒逸說道:「歐陽小姐,我們就不用客套了吧,你大可以直接說明你的來意。」歐陽若雪說道:「舒先生真是直爽,好吧,我是來請舒先生的,我們楊董事長想和舒先生見一面,他說本來應該是親自登門拜訪的,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太好拋頭露面,所以只能請舒先生屈尊前去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們楊董事長到了林城了?」歐陽若雪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今天一大早到的。」舒逸說道:「是現在去還是什麼時間?」歐陽若雪沒想到舒逸會答應得這麼爽快,甚至根本就不問楊天明找他什麼事情。歐陽若雪忙說道:「如果舒先生沒什麼急事,就現在吧。我們楊董想盡快見到你。」
舒逸說道:「那好吧,我們走。」
兩人出了門,舒逸關上門後對歐陽若雪說道:「你稍等一下,我交待一聲。」
說完舒逸敲開了鎮南方和曾國慶的房門。
鎮南方他們早就起了,他開門發現門外竟然是舒逸和一個女人,呆了一下,然後笑道:「老舒,這麼早來叫我們吃早餐啊?」舒逸也懶得理會他的調侃,輕輕說道:「楊天明要見我,我去一下,有什麼事給我電話,家裡的事情你能做主就自己做主。」
舒逸想去拿車,歐陽若雪說道:「坐我的車吧。」舒逸笑了笑,便跟著她上了停在酒店外的一輛黑色奧迪。看來楊天明還很謹慎的,他這是怕舒逸的車會被人跟蹤。
車子駛向了花溪方向。
舒逸說道:「歐陽小姐,我記得花溪這邊好像沒有恆藝的樓盤吧?」歐陽若雪輕聲說道:「沒想到舒先生對恆藝還是蠻清楚的嘛,對,這邊沒有我們的樓盤,不過楊董私人在這裡建了一棟別墅。」舒逸「哦」了一聲:「你們是連夜開車過來的,對嗎?」歐陽若雪點了點頭:「是的,為了躲避媒體的跟蹤,只得自己開車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們楊董還真是著急要見我,連休息都顧不上便讓歐陽小姐來找我了。」歐陽若雪笑道:「擾了你的清夢,實在不好意思。」舒逸擺了擺手:「沒什麼,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向楊董請教。」歐陽若雪沒有問是什麼事情,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她笑了笑:「那一會你們就好好聊聊吧。」
舒逸也笑了:「楊潔小姐應該也在那裡吧?」歐陽若雪楞了一下:「你怎麼知道?」舒逸沒有回答,而是指著窗外的「十里河灘」說道:「林城最美的就是花溪這邊了,無論是自然景致還是風土人情。對了,歐陽小姐對林城好像蠻熟悉的嘛,家是這的嗎?」歐陽若雪點了點頭笑道:「嗯,我家是林城的。」
舒逸說道:「什麼時候進的恆藝啊?」歐陽若雪想了想說道:「有七個年頭了。」舒逸點了點頭:「恆藝的老員工了,能夠做楊董的助理,看來歐陽小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歐陽若雪說道:「舒先生過獎了,我哪是什麼人才,像舒先生這樣的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
「舒先生以前來過林城嗎?」歐陽若雪問道。
「來過,我在這裡還呆過兩年,我的心理學導師便是林城人。」舒逸回答道。
歐陽若雪有些吃驚地說道:「舒先生還學過心理學?」舒逸笑了:「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歐陽若雪道:「其實我知道舒先生是幹什麼的,只是我很難把心理學和你從事的職業聯繫起來罷了。」舒逸說道:「其實心理學可以運用到很多的領域,而我的工作中也常常會用到心理學上的一些知識。」
歐陽若雪「哦」了一聲,這種事情她是不會細問的,舒逸的身份本來就很敏感,問多了會惹上嫌疑。舒逸問道:「歐陽小姐以前是學什麼的?」歐陽若雪淡淡地笑了笑:「你猜猜看!」舒逸回答道:「應該是法律吧?」歐陽惹雪張大了嘴:「你怎麼知道?」舒逸說道:「氣質,你身上一種特有的氣質告訴我的。而且這也是我的直覺,直覺是解釋不了的。」
舒逸確實是憑感覺猜的。
歐陽若雪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原本以為只有女人才會講直覺,原來男人也會啊?」舒逸笑道:「直覺還分男女的麼?我怎麼不知道。」
兩個人說說笑笑,路上倒也不冷清。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走上了一條偏僻的山間小道,不過細心的舒逸發現這條看是平常的小路被人人為地拓寬了不少,而且路面也很是平整。
又過了二十分鐘,車子在一幢別墅著停了下來。別墅看上去很土氣,那式樣與外飾一眼望去就像農村的暴發戶修建的一樣,但舒逸知道,這只是偽裝。
舒逸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站在別墅外,面帶微笑,他的身邊一個女孩儼然就是楊潔。楊潔也是一臉的笑意,她看到舒逸,幾步走上前來,挽住了舒逸的胳膊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我吧?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父親,你應該聽說過他的。」
舒逸雖然不太習慣楊潔這樣挽著,可當著其他人的面,他也不想拂了楊潔的面子,他走到楊天明的面前,伸出右手:「楊董,你好,我是舒逸。」楊天明見到女兒對舒逸親切的樣子,眉毛微微上挑了下,但臉上的笑卻更濃了:「舒先生,你好,這麼一大早便讓歐陽去請你,我還真怕你不給她這個面子呢。」
歐陽若雪淡淡地說道:「舒先生給的可不是我的面子,是楊董的面子。」
楊潔問道:「歐陽,你沒悄悄告訴他我在這裡吧?」歐陽若雪也笑了:「還用得著我告訴他嗎?他早就猜到了。」楊潔這才放開舒逸的胳膊:「哼,一點都不好玩。」
楊潔這時候的表現就如同一個小女孩,舒逸想,這可能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吧。
楊天明說道:「進屋吧,我們進屋慢慢聊!」
進了屋子,楊天明對歐陽若雪說道:「我和舒先生到書房去,今天的電話你全都給我擋了,誰的電話我也不接。」然後他又對楊潔說道:「你在這裡陪著歐陽吧,我和舒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楊潔雖然不是很情願,卻只能咬著唇點了點頭。
舒逸發現進到別墅以後,裡面的裝飾、家俱與外面看起來真是天壤之別,而舒逸還發現別墅裡還隱藏著高手,雖然他感覺不到什麼殺氣,但他能夠感覺到四周射過來的凌厲的目光,儘管那只是一種感覺,但他深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
書房很是雅致,一壁的書櫃全是些古籍,書桌也是檀香木的,上面有文房四寶,古香古色。會客區是兩張紅木椅,中間一張高幾隔著,高几上擺了一套上好的景德鎮茶具。
楊天明關上書房的門,然後在飲水機前接了壺水,放在「隨手泡」上邊:「舒逸,覺得我這書房如何?」舒逸點了點頭:「很不錯,古樸,淡雅,幽靜,是個做學問的好所在。」楊天明笑了:「其實在你們而言或許是這樣,在我而言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舒先生知道,我楊天明是行伍出身,就是一粗人,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一是帶了老婆的裙帶,二是運氣。」
舒逸沒想到楊天明會這樣的直接,這話他不好評價,淡淡地付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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