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燕失蹤已經兩天了,閻峰那邊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就在鎮南方開始懷疑自己判斷的時候,他沒想到覃燕會主動找上了自己。
鎮南方讓兩個女孩把覃燕領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兩個女孩便出去了,她們很清楚自己的職責。
鎮南方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今天的報紙,並沒有看覃燕,只是輕輕地說道:「坐下吧。」馮逸兮給覃燕倒了杯水,覃燕接過去後放到了茶几上。
鎮南方淡淡地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覃燕怯怯地問道:「你們還要關我多久?」鎮南方放下手中的報紙:「覃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不是關你,而是請你來協助我們調查。只要我們的調查有進展了,自然會送你回去的。」
覃燕說道:「如果我把你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能不能讓我早點離開。」鎮南方微笑著說道:「那要看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了。」覃燕急了:「我一定說真話。」鎮南方的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雙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說道:「那好吧,你就說來聽聽吧。」
鎮南方這姿勢是故意做出來的,身體後靠,是拉開雙方的距離,雙手抱在胸前則是表現出戒備,雖然覃燕並不真正懂得微表情代表的真實含義,可她卻從鎮南方的姿勢,說話的語氣感覺出鎮南方對自己的懷疑。
她認真地想了想,像在回憶,又像是在組織話語,她要盡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鎮南方,她實在不願意在這裡呆著,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國安給拘在這裡,她的心裡就不由得害怕起來。鎮南方需要的也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從覃燕的表情中看出這個女孩很緊張,很害怕,急於從這裡離開,這個時候她的話,可信度應該是非常高的。
覃燕說道:「那天你和那個姑娘來的時候到底遇到的是什麼人我真的不知道,這一點我已經說過了,至於那晚上我為什麼會和閻總去酒店,是他打電話讓我去的,開始我也納悶,他為什麼會叫我到酒店去,按理說孤男寡女的,我心裡也有些害怕,但想到他平時對我也蠻關心的,而且公司裡誰都知道,閻總一直都很平易近人,也從來沒聽他傳出過什麼壞名聲的事情,我想也許是他私人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幫忙,我就去了。」
鎮南方皺起眉頭:「他經常找你們幫他做私人的事情嗎?」
「嗯,閻總是單身,家裡養有魚和狗,他又經常出差,不在家裡,所以總經辦的同事也總經常去他家幫他喂喂,對了,還幫他照顧那幾盆花。」覃燕說道。
鎮南方又問道:「你去酒店後你們都做了什麼?」覃燕說道:「什麼都沒做,一開始他甚至也沒說什麼,就這樣坐了將近半小時,我才問他叫我去有什麼事情。他卻說他心情不好就想找個人陪他坐坐。可我就覺得很奇怪,心情不好為什麼要到賓館來,還非得讓我趕來陪他坐坐。」
「更奇怪的是有這樣讓人陪的嗎?把人叫來了卻乾坐著,一言不發。你知道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樣的一個感覺?害怕,很害怕。他陰沉著一張臉,不停地抽著煙,一支接一支。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於是我試探地問他,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鎮南方聽到這裡,眼瞼微微一跳,但他沒有打斷覃燕,依舊安靜地聽著。
覃燕繼續說道:「可他卻還是說沒什麼事,然後站了起來,告訴我今晚就別回去了,就住在酒店,還說讓我別問為什麼,他讓我放心,是我一個人住,只要我在酒店住上一晚就好了。接著他走到了門口,交待我讓得把門給反鎖了。」
「他走了,我便走過去把門反鎖上,但我的心裡卻七上八下的,這也太詭異了,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我想不出答案,而看這情形他也不像是對我有非份之想,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想不出答案。我就這樣坐在房間裡的小沙發上,門口每次傳來腳步聲都會讓我心驚膽戰,因為我的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好像危險在向我逼近。」
覃燕的雙手絞到了一起,由於她太用力,手指的一些部位漸漸泛白。
鎮南方這裡輕輕地說道:「你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嗎?他不是已經走了嗎?」覃燕說道:「我想過,但我不敢,雖然這件事情很古怪,但他並沒有對我怎麼樣,只是要求我在酒店呆上一晚,如果他知道我就這樣走了,他一定會不高興的,我並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丟掉這份薪水很不錯的工作。」
鎮南方笑了:「不就是一個前台嗎?薪水能高到哪去,以你的能力隨便去哪都能做個行政文員。」覃燕搖了搖頭:「你不知道的,恆藝的薪資在林城同行業裡是沒法比的,就拿我這個前台來說吧,工作很輕鬆,也不容易出現什麼差錯,雙休,帶薪年假,一個月底薪就有一千八,還有一千二的績效工資,再加上其他這樣那樣的補貼,能拿上小四千。」
這下鎮南方楞了一下:「哦?一個前台文員就能有那麼高的收入?其他人不是更高了?」覃燕說道:「是的,恆藝的管理很到位,各部門的工作效率也非常的高,所以薪水開得也相對高。當然,公司的處罰也是很嚴厲的,末位淘汰制與問責制使得每一個人都不敢鬆懈。恆藝是不容許員工出現任何差錯的,只要有一次,你就會永遠地離開恆藝了。」
覃燕提到恆藝的時候,那種表情很複雜,一方面她很享受恆藝帶給她的那種優越感與滿足感,另一方面卻對恆藝那嚴厲的制度很是畏懼,生怕自己行差踏錯而丟了這份差事。
鎮南方輕輕地問道:「後來呢?」
覃燕說道:「後來我想著想著便睡著了,太晚了,我實在撐不住了,再說第二天還得去上班,也不敢再多想。我是被自己的手機鬧鐘給吵醒的,起來後簡單地洗漱就準備去上班。可當我打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閻總竟然就站在門外。」
覃燕接著說道:「他像是變了個人,變回了我認識的那個閻總,他微笑地望著我說,他正準備叫我起來,怕我睡過了頭。我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楞在那裡。他問我是不是昨晚他嚇著我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得點了點頭。接著他便讓我答應他,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他說那樣對我對他都不好,特別是我,還是個女孩,傳到別人的耳朵裡面會影響名聲的。」
鎮南方笑道:「你就沒有再問問他昨晚他到底是怎麼了嗎?」
覃燕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我沒問,也不敢問,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離開,再說了,他如果願意告訴我為什麼,早就說了,我昨晚可是問了不只一次。當然,有一點我很清楚,他雖然是用商量的口吻讓我答應他別把這事說出去,但這又何嘗不是威脅呢?我不相信他真是為我的名聲考慮,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鎮南方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手,掏出煙點上一支:「後來你們就沒有再單獨接觸過嗎?」覃燕說道:「沒有,就連在公司裡遇到他,他也像是沒有這回事似的,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覃燕說到這裡,一雙眼睛緊緊地望著鎮南方:「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什麼時候才讓我離開?我已經在這裡呆了兩天了,也沒向公司請假,這樣我會丟掉這份工作的。」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放心吧,你不會丟掉這份工作的,到時候我會親自和你們楊總解釋,至於你什麼時候能夠離開,我想應該快了,就是這一兩天吧。」
覃燕還想說什麼,鎮南方擺了擺手:「老馮,帶她回房間去吧。」
馮逸兮對覃燕說道:「覃小姐,請吧。」覃燕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鎮南方,情緒有些激動,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跟著馮逸兮回了隔壁房間。
馮逸兮把她交給那兩個負責看管她的女孩後,也回來了。
「南方,你覺得她說的話可信嗎?」
鎮南方一臉的苦澀:「我覺得可信,老馮,我們被人玩了。」馮逸兮一楞:「什麼意思?」鎮南方說道:「覃燕的話如果全是真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我們被閻峰成功地轉移了視線。」
說到這裡,鎮南方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老馮,走!」馮逸兮問道:「去哪?」鎮南方說道:「去恆藝!」
唐銳給鎮南方留了一部車,鎮南方沒有駕照,自然馮逸兮便充當了駕駛員。
馮逸兮發動了車子:「你究竟想到了什麼?」車子開動了,鎮南方才說道:「剛才你也聽到了覃燕的話,恆藝公司的管理那麼嚴格,待遇又那麼高。為什麼偏偏我和小惠去的時候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當時我們的目光只是盯著前台這條線索,而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他們公司的保安。」
「停電可以人為製造,不足為奇,也無法查。但楊潔說過遇到停電的時候保安在前台附近是有崗位的,拿著那麼高的工資,又頂著那麼嚴厲的制度,試想,誰敢玩忽職守?我相信保安是一定到位了的,只是應該是被什麼人給調開了,只要找到當天負責在前台值班的保安問問就清楚了,可惜啊,拖了這麼幾天,那保安估計已經不在了。」鎮南方長長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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