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鐘,鎮南方和宮正陽已經進入了夢鄉,一陣電話鈴聲把他們給吵醒了。
宮正陽從床上跳了起來,走到桌子旁,接起了電話:「喂,哪位?」那頭曾國慶問道:「小宮啊?我是縣局的曾國慶,對,是我,我想問問小鎮是不是已經回去了?」宮正陽望了一眼正看著他的鎮南方,然後回答道:「嗯,他們晚上到的。」曾國慶說道:「這個小鎮,也不給我打聲招呼。行,就這樣吧。」
說完曾國慶掛上了電話。
曾國慶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鎮南方對自己還是不太相信,他撥通了姜緒雲的電話:「姜局,他果然去了黃田村。」姜緒雲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帶兩個人也過去,他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不過別干涉他辦案,如果他需要幫助,你不必請示我,直接聽他的命令吧。」
姜緒雲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他希望能夠對鎮南方他們受到的驚嚇做個補償,希望鎮南方他們不要把這事情給捅上去,不然他的位子可就坐不穩當了。
曾國慶有些遲疑:「可是在酒桌子上小鎮可是給我們佈置了任務的,查清楚徐治國和那三個協警,搞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事我正著手調查著呢。」姜緒雲說道:「你去吧,這件事情我親自去查。」
曾國慶只好說道:「嗯,明白了,我馬上出發。」
姜緒雲說道:「明天早上再去吧,也不看看幾點鐘了!」
宮正陽回到床上:「小鎮,你回來沒有告訴曾隊他們?」鎮南方笑道:「哦,來得急便忘記了。」宮正陽雖然閱歷淺了些,但也不至於會相信鎮南方的鬼話,他淡淡地笑了。鎮南方問道:「對了,死的那個虎姑是假的,這事你知道了吧?」宮正陽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你有沒有聽到村民議論這件事?曾隊說上次來的時候向村民說過這事。」
宮正陽搖了搖頭:「沒有,村民們根本就不和我囉嗦,見到我像躲避瘟神一樣。」宮正陽一臉的苦澀:「你說我是不是混得很失敗?」鎮南方微笑著說道:「這很正常,從到黃田村的那天起我就發現我們根本就無法融入進來。」
鎮南方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走到座機前,撥打了曾國慶的電話:「曾隊,你們是不是要過來?」曾國慶說道:「我說小鎮,一聲不吭便跑了,合著是對我們也防著啊?」鎮南方不好意思地說道:「哪裡,因為心裡惦記著這邊的事情,就趕著來了。」曾國慶說道:「對了,這麼晚上給我來電話一定有什麼指示吧?」
鎮南方說道:「談不上指示,是一點小事,明天你們過來的時候把巴音給帶回來吧。」曾國慶楞了一下:「巴音?」鎮南方說道:「對,巴音。」曾國慶沒有再問為什麼,他說道:「好的,明天我一定把他帶來。」
掛了電話,宮正陽問道:「你一直沒有對巴音進行審訊?」鎮南方說道:「審訊?為什麼要審訊?」宮正陽說道:「就算那個虎姑是假的,可他也涉嫌謀殺了。」
鎮南方說道:「首先我相信他並沒有殺人,其次,我和他之間還沒有建立必要的信任,在沒建立信任之前,他是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的。而建立信任需要過程,前兩天我沒有時間和他接觸,所以我讓曾隊把他帶來,希望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他開口,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一些我們感興趣的事情。」
這時鎮南方抓起放在床頭的衣服,從裡面摸出一個小塑料袋子,遞給宮正陽,袋子就火柴盒大小,裡面放著一小塊布屑。宮正陽拿起看了半天,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鎮南方說道:「從假虎姑的手上找到的,應該是從某件衣服上扯下來的。我看過了,這布料就是當地村民自己做的土布,想要按圖索驥是不太可能,大家穿的都差不多,不過我想如果兇手是村民中的一員,或許他會捨不得扔掉這件衣服,畢竟村民的生活都不富裕,他或許會打個補丁繼續穿,或許會把衣服藏好,等風頭過了再穿,不過以他們的反偵查意識,我更傾向於前者。」
宮正陽笑了:「如果你是想從這片布屑來查出兇手,估計你會失望,你雖然已經想到了兇手會在衣服上打補丁,但你想過沒有?這裡的村民相對都比較貧困,哪個的衣服上沒有幾塊補丁?所以說這條線索的意義並不大。」
宮正陽說得對,鎮南方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宮正陽把裝著布屑的小袋子交還給鎮南方,鎮南方拿在手裡,望著發呆。
宮正陽關上了燈,說道:「不早了,小鎮,睡吧,明天再說。」
鎮南方也躺了下來,他說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再聽到哀嚎的聲音?」宮正陽說道:「你那麼希望聽到嗎?」鎮南方回答道:「希望,非常希望!今天是烏嘎安葬的第一天,怎麼說他也應該出來表示一下吧!」
不知道為什麼,鎮南方感覺今晚應該會發生點什麼,宮正陽說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心裡不太踏實了。」宮正陽坐了起來,重新打開燈:「要不我們出去走走!」鎮南方說道:「嗯,出去走走。」
兩人穿好了衣服,帶上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宮正陽輕輕地關上了門,不料小惠的門也打開了:「這麼晚了你們幹什麼去?」鎮南方笑道:「昨不著,出去轉轉。」小惠說道:「我也睡不著,一起吧。」
說完也帶上了門。
宮正陽問道:「往哪走?」鎮南方說道:「我想去烏麻家看看。」三人到了烏麻家門口,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宮正陽輕輕地問道:「小鎮,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對花妹那麼上心嗎?」鎮南方說道:「你想想,銀花為什麼會死?」
宮正陽用手趕了趕蚊子:「滅口,怕她告訴你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可銀花曾經和你一起去過縣城,她完全有機會在路上的時候告訴你啊?為什麼要回來以後再悄悄約你?」鎮南方說道:「因為那時候果讓還沒死。」宮正陽說道:「你是說銀花要告訴你的事情應該與果讓的死有關?」鎮南方輕輕說道:「我想應該是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表,十二點差幾分。
烏麻家沒有一點動靜。
晚風吹過,小惠感覺到一絲寒意,她不自覺地握住了鎮南方的手,鎮南方先是一楞,繼而也緊緊握住了小惠的柔荑,黑暗中,宮正陽並沒有看到。
突然,那哀嚎聲傳來了,淒厲,悲愴!鎮南方叫道:「走!」三人提腳便向巖洞方向跑去。
才跑沒多久,那聲音戛然而止,過了老半天,再也沒有傳來。三人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小惠和宮正陽是跟隨著鎮南方,而鎮南方是擔心葉清寒的安危。宮正陽有些疑惑地說道:「這一次怎麼才開始就停了?」鎮南方沒有回答,他知道一定是葉清寒聽到聲音現了身。鎮南方有些後悔,自己應該交待葉清寒,一旦有什麼事情只要盯著就行,別打草驚蛇。
到了巖洞的外面,宮正陽驚呼了一聲:「快看!」他指著一具棺材。
鎮南方發現那是一具新的棺木,應該是烏嘎的,宮正陽說上午親眼看到烏嘎安葬,並固定好了伏棺,可現在他的棺材竟然棺蓋朝上,正放著。而那棺蓋也好像被打開了,挪開了一半。鎮南方忙跑了上去,用手電往裡照去,棺材裡面空蕩蕩的,烏嘎的屍體不見了。
小惠和宮正陽見鎮南方那恐懼的表情,小惠哪裡還敢往棺材裡看,只拿一雙眼睛望著鎮南方,輕輕搖了搖他的衣袖:「到底怎麼了?」鎮南方說道:「烏嘎不見了。」宮正陽此刻也看到了空空的棺木:「怎麼可能!」
樹林裡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鎮南方關掉了手電:「快找地方藏起來,村民來了,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了我們,不然我們就算是有口也說不清楚了。」三人忙向著樹林的深處跑去。
大約跑出了兩公里,三人才停了下來,鎮南方雙手扶在膝蓋上,喘著大氣:「累死了,我跑不動了。」小惠說道:「你呀,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了。」宮正陽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鎮南方說道:「盜屍!」宮正陽和小惠都驚訝地問道:「盜屍?」
鎮南方乾脆在地上坐了下來:「是的,盜屍,烏嘎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們一直沒有搞清楚,徐治國還誣陷我們和烏嘎的死有關,那麼一切的關鍵就在烏嘎的屍體上了,當時因為村民的壓力,我們並沒有堅持對烏嘎的屍體進行檢查,但他們還是怕我們從屍體入手,所以就使出了盜屍這樣齷齪的手段。」
鎮南方嚥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們剛回來,烏嘎的屍體就不見了,我們又背上了嫌疑,本來村民聽了徐治國的話就認定了我們是殺害烏嘎的兇手,這樣一來,我們就更說不清楚了!這一招毒啊!」
宮正陽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在村子裡的處境就更難堪了。」鎮南方說道:「是啊,如果我們再沒有什麼進展,使出一些手段,我估計下一步村民們就會對我們有所行動了,他們至少會把我們趕出村子。」宮正陽說道:「至少?怎麼說?」鎮南方苦笑道:「如果真的群情激奮的話,他們也許還會對我們群起而攻之!」
宮正陽「哼」了一聲:「我還不信了,他們敢襲警?」鎮南方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惹得眾怒難犯,他們就沒什麼不敢的,你是有槍,可你敢對他們開槍嗎?釀成**,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宮正陽聽了也沒了脾氣,真正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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