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問道:「易老,那把琴是你讓人留下的吧?」易老點了點頭:「那是我的珍藏。」舒逸說道:「易平曾經被人威脅做弦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易老說道:「知道。」舒逸說道:「威脅他的人你覺得會是誰?」
易老淡淡地說道:「你說呢?」舒逸說道:「范元彬?」易老說道:「除了他還能有誰?他要對付易揚名,必須把你們的視線引向易家,而易家的招牌是什麼?就是老頭子我的制弦技藝。」舒逸說道:「我知道了,我們偵察員送回去的那根冰弦就是范元彬故意露出的破綻。」易老說道:「易平做弦以後,我還以為你們會很快查到易家,但等了很久都沒有消息,我才想到了送琴的辦法。」
舒逸說道:「留琴的是沐家的人吧。」易老說道:「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在易家我已經被徹底軟禁了。我只是沒想到,你們來金陵的消息會提前讓易揚名知道了,他催眠了我,讓我昏睡。」
舒逸說道:「他並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其實當時他就算不催眠你,你也不會馬上向我透底,在沒有建立信任之前,你對我至少要有幾番試探,不會馬上進入實質性的談話,對他不會有大的威脅。更可笑的,他會去偽造屍斑,想把水攪渾,讓我們找不到頭緒,可正是那屍斑,反而讓我們察覺到事情的複雜。」
易老說道:「揚名是個很自負的人,他輸在對你的輕視。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握一切,他布的局一定能夠把你繞進去,而自顧不暇。」舒逸說道:「易老,謝謝你。」易老搖了搖頭:「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算是沒有你,沐家,易家也會堅持和他們鬥到底。只是有一件事,舒處,只有你能夠幫我們。」
舒逸輕輕說道:「易老,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我已經答應過沐小姐了,不會讓易家和沐家有什麼事的,結案的時候除了已經死了的元兇易揚名外,不會涉及沐家、易家的任何一個人,當然,芥川雄一除外。」易老有些激動:「那我代表兩家謝謝你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其實這樣我可就搶了你們很多功勞了。」易老說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舒逸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易揚名、范元彬加入『新月會』也就七八年的時間吧?」易老點了點頭:「『新月會』經過這麼些年,曾經的那些人老的老,死的死,必須有新鮮的血液輸入,不過他們有錢,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為錢賣命的人。」
舒逸說道:「我想這也是『新月會』無奈之下才做出的決定,因為從日本本土輸送人員過來不現實。」易老說道:「他們也沒有什麼無奈的,你以為他們會在乎『新月會』的血統還純正不純正嗎?他們只在乎那筆寶藏,只要寶藏還在他們的手上,誰做這個會長都無所謂。」
舒逸說道:「空正也是日本人?」易老說道:「他的母親叫松本美惠,空正其實在出家前就已經悄悄加入了日本籍了。」
易老說道:「現在整個案子舒處應該已經瞭然了吧?」舒逸點了點頭,易老說道:「易家和沐家的使命總算是完成了,應該可以收網了吧?」舒逸搖了搖頭:「還沒行。」易老問道:「為什麼?」舒逸說道:「因為我的使命還沒完成。」易老疑惑的問道:「還有什麼問題?」舒逸說道:「大問題!」易老說道:「能否說給我聽聽?」
舒逸說道:「對於我來說,還有五個失蹤的,不,已經被害的偵察員怎麼會死,這個問題我必須搞清楚,現在收網的話,或許就連『新月會』我們都不一定能夠一網打盡。」舒逸不願意說太多,但易老也明白了他的意圖。
易老說道:「舒處如果有需要我們做什麼,說一聲,我們一定會盡力相助。」舒逸說道:「嗯,如果需要,我不會客氣的。」
舒逸還是住在原來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輕鬆地吸著煙,傳來了敲門聲。舒逸坐了起來:「進來!」推門進來的是沐七兒,她站在門口,臉有些紅。舒逸微笑道:「杵在那做什麼?進來吧。」沐七兒走了進來,在沙發上坐下。舒逸說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沐七兒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吧?」舒逸說道:「應該清楚了吧。」沐七兒說道:「那你什麼時候離開金陵?」舒逸說道:「總得呆一兩天再說吧?」沐七兒有些急了:「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一切,為什麼不馬上去行動?」舒逸說道:「還不到時機。」沐七兒說道:「怎麼不到時機?」
舒逸說道:「諸葛鳳雛,芥川雄一這兩個人你有證據拿下嗎?」沐七兒楞住了,舒逸淡淡地說道:「所以我們必須等。」沐七兒說道:「可你就這麼等能等到證據嗎?」舒逸說道:「當然能夠等到,你忘記了你的梅姨?」沐七兒說道:「你是說要去找梅姨的人會有諸葛鳳雛和芥川雄一的犯罪證據?」
舒逸說道:「是的。」沐七兒問道:「為什麼?」舒逸說道:「說起來太複雜,你以後會明白的。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你出去的時候替我關好門。」沐七兒聽出舒逸這是在攆自己,她氣得差點流淚,她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舒逸一眼,然後便衝出門去,「砰」的一聲,門狠狠地關上了。
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的脾氣果然不好。
舒逸掏出電話打給廣叔,廣叔告訴他葉清寒已經差不多好了,只是不能夠劇烈的運動,小惠明天就把他送回雲都。舒逸說道:「廣叔,你讓小惠把他送到金陵來吧,我在金陵,另外想借小惠用用。」廣叔說道:「哦?有麻煩了?要不要老頭子也來一趟?」舒逸說道:「不用,小事情。」
舒逸晚上並沒有住在易家,當天傍晚他便搭班車去了金陵,沐七兒還是緊緊粘著他,他也不太介意,沈放打過電話來給舒逸,告訴舒逸易新梅家的監視已經撤掉了。舒逸告訴他要到金陵去接個朋友,沈放說開車送他們去,舒逸謝絕了。
金島酒店就在易新梅家對面不遠的地方,舒逸在那訂了兩個雙人套間。在街上買了只新手機,一張新卡,二人便進了酒店。
看看時間,八點一刻,葉清寒他們應該快到了。
易新梅那邊還沒有動靜,監視的人是下午四點多鐘撤的,對方需要一段時間來確定沒有危險。沐七兒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她的話很少,偶爾看一眼舒逸,當發現舒逸的眼光也在看著她的時候,她臉一紅,便把頭埋了下去。
舒逸其實目光只是無意地在她的身上停留著,腦子裡卻在想一件大事。正如他對易老說的那樣,現在收網,「新月會」確實可以端掉,可死去的五個偵察員的案子卻並沒有了結。既然彭剛說了五個偵察員的死與他無關,那麼安全部門裡一定出了內奸,因為僅僅是一兩個人出事,或許是自己偶然不小心,可五個人都出事那就不正常了。
特別是自己見過肖不離,肖不離表現出來對自己的戒備更加讓他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他有些後悔讓雲都省國安局介入了,彭剛和秦雪的落網會讓內奸有所警覺,再想揪出他來就太難了。舒逸打了個電話給西門無望。
「西門,你們那邊怎麼樣?」舒逸問道。西門無望回答道:「沒什麼動靜。」舒逸說道:「沒有誰來要人吧?」西門無望說道:「沒有。」舒逸說道:「這樣吧,那邊就交給謝意和小和尚,你趕到昆彌去,連夜去與小盛碰頭,你的責任是保護好椰海,然後叫小盛給我來個電話。」
西門無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想問舒逸。舒逸說道:「去吧,晚一點給你解釋。」
掛了西門無望的電話,舒逸又給嚴正去了電話。
「嚴部長,有件事情請示一下。」舒逸說道。嚴正笑道:「你又想出什麼麼蛾子?」舒逸說道:「我想要一個連的武裝警察,最好從黔州省調過去。」嚴正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查清楚了?」舒逸說道:「差不多了。」嚴正說道:「什麼時候要?」舒逸說道:「你讓他們明天到昆彌,即時待命,不過一定要保密,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
嚴正說道:「好,他們到昆彌會立即和你聯繫。」舒逸說道:「我在金陵,讓他們直接和小盛聯繫吧。」
嚴正放下電話,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一直都期待舒逸能夠把這兩個案子查清楚,但現在他卻開始有些害怕了,舒逸異地調兵,看來情況不樂觀啊。他不知道舒逸到底要搞出什麼動靜,萬一自己收不了場怎麼辦?嚴正很想打個電話給舒逸,把一切問個明白,但他還是忍住了,一來舒逸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自己如果這樣做,舒逸會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不信任,二來,電話裡說也不方便。
嚴正有些坐立不安,他甚至有了想立即趕去雲都的衝動。
最後,他還是平復了心情,撥通了黔州省武裝警察部隊指揮官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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