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
所有人跟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中同時湧上一股不寒而慄。
「你!」樓雨喬眸光憤怒地掃視逆天,「你知道山坳草坪有危險也不提醒大家?這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你怎麼能夠這麼冷血呢?剛才死的人之中,還有一名小侯爺的助手!我們樓家的熟人!妹妹你何其狠心啊!」
樓雨喬的話引起眾人共鳴,七宗十六派中,除了佛宗與道宗弟子沒有敵視逆天,其他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冷冷瞪視逆天。
「姐姐,你那麼大能耐,你自己怎麼不提點別人啊?」逆天也沒生氣,只是頗為諷刺地衝她笑了笑,「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樓家天賦極高的天才,懂得還沒我這廢物多。你連我這廢物都及不上,那你還自封屁個天才啊,我看乾脆直接改名叫廢渣好了。」
「你說什麼你?」樓雨喬恨不能給她一耳光,拍掉她臉上那份惡質的笑意。
這個廢物,竟敢這樣下她面子,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笑什麼笑?
她現在看到她那臉虛偽的笑就氣得胃疼。
要換了以前,那唯唯諾諾的小十,哪裡敢這樣頂撞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
樓雨喬往前移了一步,迅速給一臉怒意的陸會長攔了下來,「幹什麼你?我陸應天的閨女,也是你能教訓的?滾!」
陸會長可是旁聽好久了,算是七七八八搞清了逆天與樓家的關係,也知道他這小閨女以往在家族裡沒少受委屈。
像這種冷酷的大家族,根本談不上什麼父女姐妹溫情,陸會長怎麼可能不瞭解狀況。
陸會長一想到他這乖閨女,以往在樓家處處受人欺負處處受氣,他就一股子火噌地往上冒了出來,這位會長大人是出了名的小氣護短外加沒理也要說到有理的人,給他惦記上,那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樓正南急忙呵斥樓雨喬退下,這位正牌親爹此刻早已換了一副神色,眼裡閃著興奮之光,巴巴上前結識陸應天。
樓雨喬在一邊看著,心裡十分嫉妒,藏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掐在一起。
現在連父親都對這廢物另眼相看了,竟然還為了她呵斥自己,這在以前,是從來就沒有的事。
樓正南當然不是為了逆天才去呵斥樓雨喬的,他只是想趁機去巴結這位財雄勢大的陸會長。
樓正南心裡想著,雖然這廢物處處給樓家惹麻煩,不過現在能夠得到藥劑師公會會長的青睞,倒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剛才看到陸應天隨手給逆天一隻空間戒指,可把樓正南高興壞了。
他心裡不停地盤算著,要怎麼樣才能讓逆天乖乖把這戒指交出來。
藥劑師公會會長親自提煉的藥劑,那可絕對都是天級以上的好東西,樓正南越想越心癢,那副貪婪的神色完全顯露在臉上。
逆天這小傢伙對人心看得是相當精準,她豈會看不出樓正南心底深處的那份邪念。
他已經把一個貪字,完全刻在臉上了!
到了手的東西,逆天哪可能再送出去,尤其還是要她送給噁心的樓家,笑話。
手指摩挲著戒指,逆天心想,她家玄凰就是喜歡這類稀奇古怪的東西,她一定要給她藏著,將來見著面就送給她,玄凰收到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麼一想,眉梢不由默默地跳了一下。
逆天覺得她實在是太悲催了,在玄凰這小貪財鬼的潛移默化下,她已經被訓練成一個斂財機器,一有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想到要進貢給他們家玄凰。
這已經稱得上是個不小的毛病了……
她這邊在神遊,那頭樓正南正激動地向會長大人介紹自己的身份,樓正南慈眉善目地望著逆天,不停強調自己是她父親,自己有多愛多愛這個女兒。
逆天一回過神來,立刻看到樓正南這副扒著狗骨頭的神情,她忍不住渾身一哆嗦,扭頭對陸會長道,「這位是樓家主,我跟他也不是怎麼熟的。一年難得見到一次面,見面不是挨打就是挨罵,算起來,我見家法的次數,可能比見他還多。」
樓正南目瞪口呆,簡直不知道要怎麼接這話兒。
他完全沒想到,這逆女竟如此不給面子,在陸會長面前拆他台,還記恨樓家以前對她的種種打罵。
陸會長一聽,心裡立馬難受了,抓住逆天的小手道,「閨女,以後有爹在,誰都不敢再給你臉色看。往後誰敢再欺負我陸應天的乖閨女,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樓正南氣得臉色發漲。
陸會長陡然爆發出的威壓,壓得他心裡一陣發沉,不由自主倒退了數步,老臉瞬間灰敗。
這臭丫頭!樓正南心裡咬牙切齒,恨苦不已!真沒想到他樓正南一世英名,竟會教出這麼個逆女!
如今非但沒趁機結交到藥劑師公會會長,可能還會因此得罪到他,這真是得不償失啊!
逆天看他自動滾到一邊去,沒再礙自己眼,心情便稍稍好轉了一些,回過頭對秦絕笑著說道,「太子殿下我們走吧,過了這片山坳,或許就到秘境盡頭了。」
樓雨喬忍不住插口冷笑,「你剛才不是還說這風魘陣相當厲害,入了陣的人,都會給剿滅殆盡。你自己送死也就罷了,還讓太子殿下跟你進去涉險,太子殿下尊貴龍體,豈能有絲毫受損?」
逆天不大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別跟我說話?說的統統都是廢話!再厲害的陣法總有破解之道,我說過厲害,可沒說不能解。」
樓雨喬臉孔漲得通紅,渾身不住輕輕發抖。
「能解就能解,你剛剛自己又不說,別人又不知道你心裡想法,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安世遠雖然對逆天今日的表現有點吃驚,但他從骨子深處瞧不起逆天,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立馬改變對逆天的看法。
這一切只是巧合罷了,他冷笑。
對那位行事古怪的會長,竟然會認逆天為女,安世遠心裡雖有點疑惑,但沒想太多,只是覺得逆天今日運氣異常得好。
不過是憑著一點運氣結交到陸會長,這女人就如此驕傲、目中無人,小侯爺很是看她不順眼。
而且之前因為她的冷漠,害得他一名得力助手葬身風魘陣,小侯爺越想就越覺得氣憤。
「你是故意的。」小侯爺很是不屑地打量逆天,「故意報復我之前對你的忽視,所以你沒出聲提點我的手下,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你這個小心眼的女人,真讓人感到噁心!」
逆天丟給他一個超級大白眼,不鹹不淡地笑道,「小侯爺你會不會自視甚高了點?我還真恨不得你能繼續天長地久地忽視我呢,千萬別留心注意我啊,我實在受不起,謝了謝了。」
「嗤。」五王爺忍不住笑了笑,一雙妙目含著同情的光澤,睨了一眼那頭氣得臉色發青的小侯爺。
小傢伙這張毒嘴,還真不是蓋的,隨便說兩句話,就把人氣得噗噗吐血。
安世遠這傢伙,平時養尊處優慣了,誰見了他不是一臉恭敬討好地叫著小侯爺,哪裡見過這麼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
更何況這女人以前一直都是愛慕自己的,恨不得天天圍著自己打轉,可現在這是什麼態度,完全就是翻了天了!
裝的!安世遠咬定逆天就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特地用來引-誘他注意。
但他安世遠是什麼人,豈會給她這點小小的把戲欺騙了去。
逆天見跟他說不通,也就懶得再去解釋了,回頭扯扯秦絕的衣袖,「我們走。」
逆天一路走一路跟他們說道,「要破這個陣法,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最關鍵是彼此的配合默契度。時間、準頭要掐的一絲不差。」
「這個陣與別的陣法極為不同之處在於,此陣有五個陣眼,分別布列在東西南北中五個點上。四周是虛的,只有中心才是實質性的陣眼。等下我們要掐準時間與速度,同一瞬間抵達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只有這樣,第五個實質性的陣眼才會出現。」
「陣眼破除後,我們不能有片刻停留,必須立刻往前衝。」逆天頓了頓道,「太子殿下你負責東面,無界和尚負責西面,五王爺負責北面,太阿負責南面。」
「吳侍衛請你帶上公主,和圓空、圓鏡兩位道宗弟子一起,等我徹底搗損中間的陣眼後,你們要立馬跟上我走的路線,不可有片刻停留。」
吳蒙神情嚴肅地一點頭,「是。」
無界呵呵笑道,「小施主,這陣法古古怪怪,我等從來不曾見過,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逆天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沒文化,不表示我沒文化,多讀點書,總不會有錯的。」
無界被嗆了一句,唯有無奈地念叨一句「阿彌陀佛」,太子等人忍不住笑了。
「閨女,這陣法中心應該是氣旋最強的地方吧,要不讓爹來弄,你跟在爹後面。」陸會長忍不住擔心道。
這便宜爹雖然跟她相處沒多久,倒真心處處為她著想,還真是把她當成親閨女看待了。
逆天想到此處,心裡湧過一絲暖意,眼裡便多了點兒溫柔笑意,些微波瀾變化的表情落到秦絕他們眼裡,均是一怔。
要知道這小東西雖然一直都在笑著,但那份笑意基本不會真心抵達眼底。
笑是冷而無情的,孤高絕艷,透著一份冰寒。
難得見她會露出半絲溫柔的眼神,秦絕心裡一動,突然就有點嫉妒這位缺心缺肺的會長大叔了。
「放心,我可以搞得定。」逆天點了點頭道,「我們準備開始。」
這時平陽公主忍不住怯怯地說了一句,「那……那我們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呢?陣法破除後,這這裡,這裡應該會有什麼變化吧,你你才讓我們不管不顧往前逃命。」
逆天轉頭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這嬌蠻的公主好像也沒想像中那麼討厭了。
說白了她只是個被大人嬌寵慣了的孩子,行為惡劣,言辭跋扈,但心地還是好的,但凡心底存著一絲善念的人,始終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至少逆天這硬心腸的小傢伙,就從來沒想過其他人生死如何,她卻怯怯的提出了。
逆天難得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一句,「現在不是付出同情心的時候,人一多場面容易混亂,我們只能先保證我們自己安全脫離險境,才有能力去兼顧別人。同情心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強者賦予弱者的一絲憐憫,我們也不是什麼特別強的強者,還是顧好自己吧。」
平陽公主這回沒有反駁逆天,似懂非懂地微微點了個頭。
比起那些人的生死,顯然兩位哥哥的安全更讓公主掛心。
「吳侍衛借你的劍一用。」
「請。」吳蒙雙手奉上寶劍。
逆天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秦絕諸人,「準備好了嘛?開始吧!」
五條人影頓時四散開來,衝著不同的方向迅速奔去。
冷鋼、洛三娘等人一下警覺起來,同時轉身看向秦絕等人。
五人掐準定下的時間,速度來到各自的位置,與此同時,陣法開始啟動,四面八方的風呼呼吹著,愈來愈兇猛。
除去五人所站的地方,草坪上佈滿了一股股大大小小的旋風。
這些磣人的旋風,就是剛才把人刮得連皮帶骨,渣兒都不剩的東西。
冷鋼驚奇地看著陣法中心安然無恙的五人,深沉的眼波滑過一絲冷意。
看來他倒是小看了那醜八怪,他倒要繼續看看,她搞什麼花樣。
「大家當心,等陣法破了,第一時間我們就往前衝。」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立刻得到了全部人的共鳴。
站在最前的吳蒙,心裡驟然發緊,暗中運氣。
此刻,陣法中心的逆天,險些被一股氣旋刮到旁邊去,她急忙舉起右手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