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被妹妹叫住,那劉山的臉色上出現了尷尬之色。
實際上,他就是來找自己這個妹妹的。說實話,他並不想來,可是老婆催的急,在加上,他們稅務局裡又傳出了要競爭上崗的措施,而因為父親己經退下多年,己經不能在給予他什麼影響和幫助了,所以他的工作很可能隨時會丟掉,在這種時候,他是不得以只好按老婆的意思來求自己的妹妹。
「妹妹,哥我……」這個時候,劉山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哥,即然來了,就上樓吧。」劉姣倒是沒有怎麼扭捏,而是拉著哥哥劉山的手就向樓上而去。
被妹妹拉著,劉山來到了四樓屬於妹妹的家。這也是六年來,他第一次來妹妹的家裡座客。
在客廳的家俱上有一張看起來十分幸福的三人合照,看著那相片上除了劉姣和柳俊之外的小女孩,劉山禁不住的說道,「這是你們的女兒嗎?」
正在廚房之中冼水果的劉姣伸頭回答著,「是的,小香香,是我和柳俊的女兒,己經快五歲了,現在正在幼兒園呢!」
聽到妹妹這樣說,劉山不由的感覺到一陣的慚愧,做為舅舅,他竟然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外甥女,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想著這些,他便把頭低了下去。
很快,劉姣就拿著一盤洗好的水果出現在他的面前,「哥,吃水果吧。」
劉山有些機械的接過了妹妹遞赤一果盤,隨便的拿著一個蘋果咬了起來,這讓他不由的想起,在妹妹還有成家的時候,平時他工作回家,妹妹都會給自己冼水果吃的,現在想來那是多麼的溫馨與幸福,只是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哥,爸媽還好吧。」劉姣主動的挑起了話題,雖然說她也從不同的角度去獲知父母的事情,可那畢竟是聽說,遠不如哥哥的話更可信一些。
「嗯,爸媽都很好。哦,對了,這一次就是爹媽叫我來的,說想你了,看看你有沒有時間和柳俊一起回家看看。」劉山似乎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連忙便張嘴的說了出來。
聽到父母想自己了,劉姣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神色。
要說女兒是父母心頭肉,哪有不想的呢?只是這些話若是幾個月前說出來,她一定會十分的激動,可是現在劉姣早就長大了,對很多事情也都有瞭解,她明白,這一次家裡來人看自己,多半應該是衝著丈夫柳俊手中的權力來的吧。
「哥,你和我說實話,你們現在日子過的怎麼樣?」沒有直接回答剛才的問題,也沒有說是不是要回家看看,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這正是因為劉姣知道,自己的哥哥本性老實,並不會撒什麼謊。
劉姣是想從哥哥這裡獲知一些真實的情況,如果說僅僅就是回家看看,她當然的不會拒絕,畢竟父母養活了自己那麼多年,到老了去看望老人,孝敬老人也是應該的,但倘若是有目的被叫回去,那就另當別論了,至少她要先與丈夫柳俊商量商量,這麼多年來,她們夫妻有事向來都是協商為主,從來沒有誰隱瞞過誰什麼。
被妹妹這樣一問,劉山的表情更是尷尬。說假話吧,他沒有那個天份,會被妹妹看了來,可是說真話,他又沒有那個勇氣,總不能說他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這一次是來求自己那從來沒有承認過的妹夫的吧。
劉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一臉憋的通紅,可是這個結果己經讓劉姣知道了答案。
「哥,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想我還需要與柳俊商量一下,你知道,我不想強迫他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劉姣有了答案之後便做出了決定。
劉姣如此一說,那劉山便連忙的點著頭,「好的,應該的,應該的。那我就回去等你的消息了。」
劉山可以說有些灰溜溜的走了,甚至在來時老婆賴英給他帶的一千元錢給外甥女的見面錢他都忘記拿了出來,他實在不是一個做這個事情的人呀。
到了晚上,樓下響起了停車的聲音,劉姣和女兒柳香香就知道一定是柳俊回來了。做為一個丈夫,除非是工作上有推不開的事情,不然他都是通常到點回家的。
果然,一會的工夫,樓梯間就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拿著一個公包的柳俊就出現在了自家的門口。
小香香高興的喊了一聲爸爸,劉姣也是快步上前接過了丈夫的包,問候了一聲,「累壞了吧。」
「呵呵,不累,跟著馮省長幹事就是痛快,今天一天忙活了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調整計劃,呵呵,那些光佔位不幹事的人多半要清走了,相信以後的工作環境會越來越好的。」柳俊是紅光滿面,看的出來,這一天的工作他心情不錯。
劉姣也是常聽丈夫說起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總是聽其講到馮省長長,馮省長好的,她也就有些習慣了。倒是一旁的女兒小香香有些不解,張大著嘴巴問著,「爸爸,你經常說的那個馮省長,他是很大的官嗎?」
看著女兒那稚嫩的疑問,柳俊低下頭來捧著小香香的臉龐道,「是呀,他不光是一個很大的官,還是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
「嗯,那爸爸以後也當這樣的官好嗎?」小香香似懂非懂的說著。
「好呀,爸爸就答應小香香,一定會做一個好官的。」柳俊呵呵笑著說著。
沒一會,冼好了手就來到了飯桌上,那裡劉姣早就炒好了菜,在等著他。
一天的工作之後,柳俊也確實有些餓了,這拿起了筷子就開吃,倒是一旁的劉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她可是聽丈夫講了,就連省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正在準備進行調整呢,這也就怪不得哥哥的工作都會出現危險了,一想到那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可是父母最大的希望,她終於還是咬著牙小聲的說了一句,「柳俊,我有話要對你說。」
柳俊的筷子並沒有停下,而是仍然是逗弄著女兒,「嗯,有話你說,我聽著呢。」
「我……我哥中午的時候來咱家了。」劉姣鼓起勇氣說了這麼一句。
柳俊那拿筷子的手僅僅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去夾菜,「哦,大哥來了,那是好事呀,呵呵,你應該高興才是。」
劉姣看著柳俊聽了這些後並不奇怪,甚至都沒有大的反應,便不由的有些急了,事實上,她可是清楚的很,當初家裡人不看好自己的婚姻,當時對柳俊而言可是不小的打擊呢。
「柳俊,你應該知道我哥來是什麼意思吧。」劉姣可不相信聰明的丈夫會猜不到哥哥來的意思。
柳俊當然猜到了,做為馮辦的負責人之一,他當然清楚,在最近,馮省長可是決定要拿整個都城省的公務體制動手了。
以前紀系當家的時候,有了太多的不符合程序事情出現,其中公務員的嚴重超標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因為紀系人太多,而位置又太多,所以編製超標的事情可以說是屢屢發生,比如說,一個單位正常應該是一個局長,兩個副局長的,可是因為紀系的原因,往往是一個局長七八個副局長,甚至更有甚者,都達到了十幾名副局長,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省裡要拿著一大筆錢來解決這些人的工資問題,這就自然的成為了都城省經濟發展的一些制約點。
做為一心想把都城省經濟抓上去的馮思哲,當然不會允許這種資源浪費的事情在度出現,為此他就提出了要整理公務體制,一些超期服役,超長任職,編外人員應該清楚的就清楚,應該勸退的就勸退,總之就是要清理這個隊伍了。
而在這樣的時候,全省的幹部基本上都動了起來。
一些有能力,有背景的幹部想通過活動謀得更好的位置。
一些沒有能力的同志確是想保住現有的職位。
幾種思想的碰撞之後,自然的走關係的人就突然間多了起來,像是他一天就不知道要接多少個這樣的電話呢。
而對於別人打來的電話,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自己愛人的家人呢?他的大舅哥呢?他能真不去管嗎?
劉姣在說完了這句話後,半天沒有得到丈夫的回答,不由就有些焦急的說道,「柳俊,你能幫幫我大哥他們嗎?他實在是不太容易呀。」
「嗯。」柳俊回答的僅僅是這兩個字,然後點了一下頭,「好吧,你準備何時回家裡去看看?」
「你同意了?」聽到丈夫這樣說,劉姣有些興奮的說著。
「怎麼能不同意,我就你一個老婆,你家裡的事情當然就是我的事情了。當然了,只要是要求不太過份,我是會幫忙的,可是你也清楚,雖然我現在被馮省長看中,可是我的權力也不是多大,所以太難的事情我怕也插不上什麼手。還有,如果一定是違背原則的事情,那我也不能做,這些你要先理解我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