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哲這樣一說,何文保與周星星才感覺是事實就是這樣的,馮思哲儘管是常務副縣長,但還真的就決定不了鄭光的去留問題。
看著兩人似乎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馮思哲才又道:「其實鄭主任也好,小李也罷,之所以剛才會那樣的怕我,就是因為一點,那是因為我站在了道義的最高點上,換句話說,我佔住了正理。正所謂有理走遍天下,我有了理,他們確是理虧,那你們想想,他們不怕我能行嗎?所以說做為領導幹部就是這樣,做出的事情要想讓人家敬你,很簡單,那首先就要自身過硬,只要你自身過硬了,身上自然就有正氣,別人自然也就不敢輕易的冒犯你們了。」
馮思哲不過是把自己的心得隨便的講出來而己,可他確不知道這些話對於以後的何文保與周星星的影響會有多大,多深遠。
正是因為馮思哲對眼前兩人有著很大的期望,甚至把他們當成自己剛剛接觸官場的班底來看,所以他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待把這話說完之後,他就彷彿沒事人一般的招手道,「好了,現在可以出發了,先去城關鎮看看那裡的情況。」
城關鎮幾乎就與大湖縣連在了一起,出門座車幾分鐘便可以到,當然了,貧窮的大湖縣絕對不會存在著堵車的問題,甚至大街上不要說四個輪子的轎車了,就算是三個輪的小三輪也非常的少。
周星星依然兼職做司機,不過車中這會多了一個人,便是張有倫副縣長。
經馮思哲向方賢智請示之後,張有倫就直接的做為副手和馮思哲一道挑起了大湖縣農業發展的重任。
做為排名非常靠後的副縣長,張有倫的待遇也有限,因為平日幾乎是沒有什麼工作要做,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專車,甚至就連秘書也沒有貼身的,真有事時也是縣政府隨便找一個人替他寫幾篇稿子應付了事。
可以說張有倫的待遇是遠不如馮思哲的,如今他就在後座和馮思哲座在一起,看著比他年輕二十歲,確比他還有有權勢的馮縣長,他的心中感概萬千,剛剛從入政府部門時,他又何嘗沒有夢想呢?只是大湖縣這個地方水太深,他來到這裡以後便被整個洪水所淹沒,甚至連浪花都沒有拍打出一個,他就從善如流,成為了靠連站的人物。
如今座在了馮思哲的身邊,他那最早的理想又要從體內呼之欲出了。看了一眼神色十分淡定的馮思哲,張有倫心想,自己如果全力配合他的工作,那有一天是不是也可以和這個年輕人一樣,有自己的專車,有自己的專職秘書呢?
馮思哲確是沒有去想那麼多,他此刻的注意點都落在了手上何文保給他準備的文件上,文件一色以小楷抄寫,字跡工整而有力,一手好字讓人看了心生感歎,做為後二十一世紀的人,馮思哲太清楚那時的官員除了簽名用筆之外,幾乎所有的稿子都是要用電腦來打的。如今又看到了這有些久違的人工小抄,心中不免會生感歎。
本來看到這有力工整的小楷書,人的心情都會好,但若是你看到這文稿之上的內容,怕就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了。因為上面記載著城關鎮做為幾乎與縣城貼和到一起的大鎮,實際上農業工作確是一塌糊塗,本來有著肥沃的土地,可實際上他們每年確依舊要國家拔款才能度日。面對著肥沃而寬廣的土地,最終還要花錢去買糧食那幾乎就是等於座於金山之中尋找財富一般的無知,讓人要生出感歎,可悲之心。
馮思哲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這讓一直座在他身旁的張有倫觀察了個仔細,看著越看文件臉色越難看的馮思哲,他便很快的猜到了基中的含義,想著自己剛剛投到馮縣長的身邊是需要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了,他便想了一想就張口說著,「馮縣長,城關鎮的問題是人治方面的問題。」
簡簡單單就是一句話,確是說明了很多方面的問題。
做為城關鎮來講,他是與大湖縣連在一起的,那就說明不存在什麼交通的原因,離縣城又這樣的近,那不用說農業形勢也是一定相對較好的,不然這就是給大湖縣臉上抹黑了。
即與縣城近,農業基礎又不錯,照說只要農產品豐收了就會有產家來收購,如此城關鎮的百姓生活水平應該算是不錯了。這樣的情況還會有問題,不用細講就應該是鎮領導問題了。
張有倫可謂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城關鎮的大問題所在,在一聯想到自己第一次參加縣委常委會時討論的就是城關鎮書記人選,難道說是縣裡己經看出問題所在了,這才把王廣和由十三里鎮調到了城關鎮任職嗎?
想著,馮思哲就不由的隨口問了一句,「現在城關鎮的黨委書記是不是王廣和?以後這裡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顯然馮思哲是在問張有倫,王廣和這個人是不是靠的住,是不是實幹型人才了,是不是因為縣裡看到了城關鎮的發展受阻,所以調王廣和來這裡解決問題了呢?
張有倫很快的就聽出了話音,搖了搖頭,「實不相瞞馮縣長,這個王廣和最不是東西了,除了會向領導迎風拍馬表忠心送禮之外,其它的啥也不行。我也不知道上級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調他來城關鎮,難道光是一個他本家王本一在城關鎮當鎮長還不夠嗎?還要把他調來,城關鎮難道非要姓王才讓人放心嗎?」
張有倫這幾句看似是問像馮思哲的話,實際上是在告訴馮縣長,城關鎮的鎮長本以經是一個光拿錢不幹活的主了,現在又把王廣和這個更不是幹事的人調來,在加上本身他們還是親戚關係,那上面的態度就有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就是代表縣委有那麼一幫人,不想讓大湖縣富裕起來,因為只有貧窮才不會被人所注意,不被人注意才不會有更多的領導關係派駐在這裡,才能讓本土派的權勢不受別人挑戰。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只有貧窮才會讓國家拔款,這樣他們才在不用幹事情的情況下還能撈到不少的好處。像這種不幹活就可以吃好喝好的事情誰還會拒絕呢?
張有倫幾句話一說,馮思哲就基本是摸清了城關鎮的問題所在,好嘛,一個縣中最大的鎮子,位置最好的鎮子,竟然不管是書記還是鎮長都沒有比毫的進取之心,在這樣的人帶領之下大湖縣要是能富裕了能改變了現狀那才叫做是怪事呢。
不管是為了不辱自己的使命,或是不讓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還是為了能夠給自己執政所在地的百姓一個交待,馮思哲都知道自己在大湖的路會很難走,想要改變大湖縣,那就必須要與這裡不思進取的本土勢力做鬥爭,可做為只是一個常務副縣長的馮思哲能做的到嗎?
能與不能在沒有經過努力之後都不能言之鑿鑿的一概而論,馮思哲決定為此事要努力一把,這正是他的職責所在,也是他內心之中不可壓制的目標。即然重生一回,即然能來到大湖縣執政,那他就不能讓自己的光陰虛度,不管是什麼人擋在他的面前,大不了魔擋殺魔就是了。
在車上的幾分鐘的時間裡,在聽了張有倫一語點醒了夢中人的話後,馮思哲的腳步異常堅定的從車中走下,在張有倫,何文保,周星星的簇擁之下向著城關鎮鎮委大樓而入。
馮思哲上午在縣委大樓中耽誤了一會,此刻來到了城關鎮的時候己經是上午九時了,這個時間按常理而言,正是鎮政府最忙碌的時候,可在城關鎮大樓中確看不到一絲忙碌的身影。
從馮思哲四人進入鎮府大院,就沒有一個人接待他們,甚至看門的老大爺也是閉著雙目,似乎在享受著上午九點鐘陽光的溫暖,在進了大樓之後,很多辦公室都是大開著,本來應該有很多人辦公的房間之內確是見不到什麼人影,偶然的看到一兩人座在位置之上也是低著頭喝茶看報紙,彷彿就是像進入了人大和政協的感覺一般。
看著整個大樓之內沒有一點生機,馮思哲的心情很是不好,「鎮黨委書記的辦公室在哪裡?」馮思哲壓著怒氣問了一句。
「在三樓。」周星星連忙的回答了一聲,然後舉步向前,引領著馮思哲而去。
做為在縣政研室上班的周星星也常因為工作關係來到城關鎮辦事,對這裡他也很是熟悉,對鎮委書記的辦公室更是閉著眼睛也能找的到。
城關鎮是大湖縣範圍內的第一大鎮,這從他們的鎮委大樓就可以看的出來,因為一般的鄉鎮大樓都是二層,唯城關鎮是三層。而不管是鎮委書記還是鎮長他們的辦公室也在三樓。
當在周星星的引領之下,走上了三樓,並且離鎮黨委書記辦公室越來越近的時候,那一陣陣撮麻將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入耳了。
「真是膽大枉為,在辦公時間,在鎮委大院之中竟然有工作人員敢打麻將,實在是沒有把工作制度放入眼中。」馮思哲此刻有些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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