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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V345 文 / 血瞳琉璃夜

    空氣中,彷彿被一層薄薄的、透明的東西隔開了一分。舒虺璩酉腳下的土地,一半潔白,一半烏黑,潔白的那一半,沒有半分想要融化的跡象,烏黑的那一半,土地甚至是乾燥的,沒有一絲的水分滲入。

    這可是亙古未有的奇景啊,令人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洛暖心還是在目瞪口呆。

    「我早說過了,就快到了……」身後,傳來一個略為凝重的聲音。商天姿遠遠地站在冰雪裡,臉上,卻沒有洛暖心的欣喜若狂。他的神色之間,甚至是冷淡的,甚至是戒備的。

    「嗯,可是,你卻沒有告訴我,這峰頂,卻原來是這個樣子……」洛暖心的聲音,依舊帶著欣喜。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轉過頭去,笑道:「你,進去過麼……」

    若是商天姿進去過,那麼,他就一定知道,這裡面,究竟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可是,這個向來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啊,竟然到了此時,都還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打算……

    「沒有……」聽了洛暖心的話,商天姿的神色,驀地變得奇怪。他搖頭,重複道:「這裡,並非每一個,都可以進去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這裡,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進去的……

    聽了商天姿的話,洛暖心神色一凝,她伸出手來,想去觸摸什麼。可是,空氣裡什麼都沒有有。

    她試探著,再伸長了一點,下一秒鐘,那手,彷彿探進了一個透明的漩渦一般,有巨大的力量,從彼方來,透明的漣漪一圈一圈地蕩漾開去,而被巨大的吸力所吸引的洛暖心的整個人,就彷彿是跌進了深谷一般,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去……

    啊,這是怎麼回事?

    頭頂在旋轉,腳下踏著虛空。洛暖心驚駭萬分之下,下意識地想要看一下商天姿的表情。然而,一個回首之間,被強力吸入的洛暖心,卻已經落在了實地。

    身上的寒氣,彷彿霧散煙消,令人愜意的溫暖,層層包裹著她,遠來的風,吹動她的髮絲,就彷彿是遠方的人兒,在輕輕地呼喚著什麼。

    洛暖心詫異抬首,卻發現商天姿就在她的對面不遠處。

    只是,他的腳,還踏在冰層之上,他的口中,在大聲地說著什麼。

    可是,彷彿時空被隔斷了,彷彿有什麼,將所有都隔開,任商天姿叫破喉嚨,可是,她一個字眼,都聽不到。

    然而,看到商天姿的口型,洛暖心卻明白了,他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怎麼樣了……

    洛暖心想要回頭,想要回到商天姿的身邊去,她想要告訴他,自己沒事。可是,她的手再一次探出,卻彷彿碰取了厚重的玻璃一般,被憑空隔擋開來,咫尺天涯,不可逾越。

    而就在她的手,觸到玻璃的一霎那,耳邊,彷彿傳來怒濤的吼叫,彷彿傳來蒼老的怒吼,彷彿傳來野獸的悲嘶,還有死神的獰笑。

    只不過一個瞬間,洛暖心就被汗水濕了衣衫。

    這,又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是如此的詭異?而她,又應該何去何從,才能找回藍埏,然後,離開這裡……

    她退後兩步,再向遠方望去,只見商天姿一臉焦急地望著她,然後,望著她的身後,忽然之間,露出了驚駭萬分的神色……

    洛暖心心中一個激凌,就地回頭,卻發現,就在她的身後,有無數的粉色的輕霧,正彷彿輕俏的腳步一般,以撲天蓋地之勢,向著她,靜靜地蔓延開來……

    那,可是傳說中的桃花障……

    只不過一夜之間,整個燕北別苑,就翻了天一般。

    任中銀坐在堂前,聽著管家和衛隊長的稟報,面沉如水。

    原來,昨夜,有人竟然潛入別苑,還試圖要擄走元帥銀八,幸虧的是,親衛發現得早,所以,那人並未得逞,只好怏怏而去……

    任中銀的湛藍色的眸子,幾乎結冰。他望著自己一手提拔的衛隊長,再望望管家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只覺得怒火中燒。

    院子裡被人放了一把火,然後暫居的元帥,幾乎被人劫走,他們這些人,究竟是靠什麼吃飯的呢……

    看到任中銀的火,彷彿秋後燎原一般,年輕的衛隊長,和管家,同時閉上了口。

    任中銀站起身來,冷冷地望著衛隊長:「去,把整個別苑給本五全部都翻一遍,本王倒要看一下,那個還未來得及逃的刺客,究竟在哪裡……」

    年輕的衛隊長單膝跪下,然後領命而去,堂下,就只剩下那個早已噤若寒蟬的管家,本來,他還想聽聽那個向來冷厲的王爺有什麼訓教的,可是,只見任中銀眸子一冷,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直地去了……

    管家垂下頭來,聽著腳步聲音漸漸遠去,這才慢慢地站起身來,靜靜地抹了一把冷汗——還好,一場無妄之災,終於險之又險地安然度過……

    任中炎和任中垢,是踩著任中銀的腳步,不約而至的。

    先是聽說別苑著火,再接下來,元帥險些被劫,兩人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面面相覷之下,臨時來訪。當二人踏輕雪,披淡白,舉步來到堂中之時,任中銀,已經在靜靜地等候。他手右首邊,是一杯還散著微微熱氣的清茶,可是,他的手,卻沒有動。

    聽到腳步聲漸近,他抬起頭來,冷峻的眸子裡,泛過一抹淺淡的笑意。他起身,向前兩步,抱拳叫了聲:「皇兄……」

    任中炎的來意,不言自明,而任中銀,彷彿也早在預料,所以,在任中炎有任中垢簡單地慰問數句,提出要見年輕元帥的時候,任中銀也是毫不思索地答應了。

    據大夫說,因為銀元帥數次受傷,險些傷了元氣,又因近來酒精過度,所以,簡單的傷寒,才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所幸的是,眼下已無大礙,只要靜養,也就是了……

    據任中銀所說,近日,就要將他移往軍營。

    任中炎和任中垢一邊聽任中銀轉述醫者的話,一邊踏著早已打掃乾淨的青石板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元帥銀八,就住在靠邊的廂房裡,此時的他,精神顯然是好了些。正斜斜地倚在床上,然後,望著門外,表情茫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任中炎和任中垢竟然親來,年輕的元帥連忙支撐著,想要下地。然而,任中炎上前兩步,卻止住了。他在床前坐下,然後問了些關於飲食起居的問題,最後,令隨之前來的大夫,幫年輕的元帥診脈。

    大夫診察完畢,和先前的大夫,並無二致,只說是這元帥長期操勞,又因數度受傷,所以已經動了根本,不過,依現在看來,明顯的,已無大礙。

    年輕的元帥,還是保持著平日的冷淡,以及自持,言語之間,也是疏而淡漠。從外表看,不像是被人挾持。

    任中垢站在任中炎的身後,仔細地觀察年輕元帥的一言一行。然而,卻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

    然而,任中垢一向是個多疑的人,他的多疑,甚至有過之於任中炎,所以,他緊緊地注視著年輕元帥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眸子裡,發現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除了心裡的那種怪怪的、揮之不去的不安和不妥之外,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發現。

    年輕元帥的眸子,依舊清亮如陽春白雪。冷漠淡定如崖邊磬石。宇眉之間,淡淡的蒼白,和淡淡的傷,也都還在。只是,說不出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年輕的元帥,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轉變……

    所以,在離開之後,任中垢依然在想著這個問題……

    太子的別館裡,那個曾經幫年輕元帥診脈的大夫,正端坐在任中炎的下首,將診脈所看到的一切,靜靜地對著任中炎做著詳盡的匯報。

    他說:「陰脈盛,陽脈虛……殿下,草民敢拿臣的項上人頭擔保,那個臥在床上的,真是一個女子……」

    一個女子……

    彷彿心內的某種猜測被證實了,任中炎的眸子裡,慢慢地泛出一抹陰暗至極的光彩來。他搖頭:「你錯了,少雀,我不要你的擔保,也不要你的人頭——我要的,是絕對的證據……」

    要知道,一國的元帥,竟然是女兒身?這個消息,想來若是上達天聽,帝王必定震怒,那麼,若要治罪,邊關動搖,若聽之任之,則惹人笑柄。是以,雖然身為男,抑或女,本是尋常醫者都可以診斷出來的事實,任中炎還是不惜許下重諾,請來了南醫少雀。

    少雀……這人可是南醫北尊之中的南醫少雀麼?

    傳說南醫少雀,朝醫人,暮醫鬼,只要是他經手的病人,都可以苟活三年,三年之後,他會親取對方性命,並將遺體放到自己的醫館之中,以做醫學研究……

    所以,南醫少雀,又有三年名醫之稱。而此時,他卻何故會和太子在一起呢?

    聽了任中炎的話,少雀的唇角輕輕地抖了一下。他冷笑:「是男,抑或是女,只要還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個,那麼,就絕對不會作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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