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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V188 文 / 血瞳琉璃夜

    夏日的風,帶來微微的成熟的氣息,那樣的縈繞在幾人的身邊,彷彿在進行著細碎而又仔細的叮囑。舒蝤梟裻

    洛暖心仰望長空,只見天高雲闊,湛藍如海,她長長地吁了口氣,再一次的,握緊了拳頭……

    ……

    高台之上,炎帝一身明黃,端正而坐,他的下首,太子和諸皇子分左右而過,而皇子們的對面,則是重權貴胄,文武百官。

    洛青山就坐在中丞的位置上,和他身邊三朝元老錢御史坐在一起。

    兩個人的眸光,都在靜靜地注視檯面,靜靜地注視著那八個衣袂飄飛的少年男子。最後,他們的眸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那個排在最尾的,身材矮小的洛暖心的身上。

    今後五十有八的錢御史,那個幾乎是和炎帝並肩長大的本性正直,享有一世清名的御史台名宿。因為是三朝元老,功之於社稷,所以得炎帝恩准,平時甚少參加慶之典,曲之宴,可是,變因了這次,因了洛暖心的出現,他破例了。

    因為,他想要知道,這個經自己手,得以進入講武堂,點將台的少年,是否真有如此能力,能在萬人矚目之下,摘下元帥的桂冠。

    當然了,他更想知道,這個身份來歷都不明的少年,對於帝國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他望著洛暖心,望著那個眼神清澈,神情堅毅的少年,忽然覺得非常期待。

    和他並肩而坐的洛青山,此時,也在靜靜地審視著一身男裝的洛暖心。

    月前,由於他出使邊關,日前方才返回。所以錯過了前幾十場的文比、武比。而今,一回到京城,就收到了二女洛暖心早亡的消息。

    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個向來有主見的女兒,會如此的早亡,更不相信,那個已穩坐銀王妃之位的大女所說的話。

    可是,兒女長大不由爹。他的兒女,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都有著自己的信念還有堅持,即便他苦口婆心,他們也未必能聽得進去。

    本來,二女隨嫁,他以為,三王爺始終會看到她的心,她的好,可不曾想,事情竟然如此收場……

    今日乍一看到台上的洛暖心,他就幾乎斷定,那個一身男裝的少年,可不就是她那個女扮男裝的二女麼?

    可是,仔細看看,又不像。

    因為,雖然那五官,和二女極其相似,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陌生的,氣質,也是內斂的。而且,看他的身手,應該早就躋身於當世高手之列,而他的二女,只是二流的角色,若沒有奇遇的話,是萬能超越自己的。

    眼神閃爍之間,他看到了太子那滿是嫉恨的,還有二皇子外表嚴肅,眸子裡隱隱帶著欣賞和算計的眸光。而他們的眸光,同時對準的,就是那個名叫銀八的男子……

    看來,這個少年,一邊可得二皇子的垂青,可一方面,卻要背負著太子殿下的嫉恨……難道,他早就是二皇子的人麼?

    銀八,銀八……

    那個「銀」字……

    洛青山轉過了眼神,開始微微苦笑,即便那少年,並非他的二女,他本著愛屋及烏的思想,同樣也希望他能在這波瀾詭異的朝堂之中,起碼有自保之力。

    可是,能得二皇子垂青,還有太子嫉恨的人,怕任誰,都無法給他一個太平天下吧……

    他再環視左右,看看那些個個泛著熱切的,甚至是躍躍欲試的眼神,忽然冷冷地笑了起來。

    天風高爽,日晴風清,可是,誰又能看到,這天風之下,吹起的,卻全部都是令人窒息的齷齪和慾望呢?

    朝堂猶如戰場,每個人,都是清清白白地進來,最後,五顏六色地出去。可是,能出去的,已經是最好,有多少人,都在這兵不刃血的戰場上,死無葬身之地……

    夏日長,烈陽暖,天地屏息,諸神凝神。

    高台之巔,那八個凝聚著所有希望出類拔萃的男子,將在這裡,一決雌雄,而勝日皇朝的新的一頁的歷史,將在這幾人的手中,翻天覆地。

    風無聲,雨不侵,幕簾之後,是黑暗的深處,是比黑暗更加黑暗的處所,那裡,有常人不可見的身影,更在世人,看不到的齷齪……

    那裡,隱藏著最邪惡的和算計的心,那裡,兵不刃血,卻勝過千軍萬馬,那裡,靈魂扭曲,白雪沾塵……

    那裡,幾乎囊括了世間所有的,見不得光的,還有,永遠都不能暴露在日光下的陰謀。

    「怎麼樣,都安排好了麼?」

    深深的幕簾之後,一個聲音在低低地問。那聲音,有魔鬼的狂,有幽靈的輕,落到人的耳裡,彷彿雞皮疙瘩都要起完一層,又一層……

    聽得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雖然強作鎮定,可是,她的聲音還是將她的緊張,暴露無遺。

    要知道,他們正在進行著的,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而他們要迫害的,也是個非同一般的人物,那一個人,可以稱之為是社稷棟樑,國之砥柱。那個人,是勝日皇朝未來的希望,是即將在疆場之上,指揮方遒,馳騁殺敵的人……

    而那個人,也就是他們的主子,想要迫害的對象……

    聽得出女子的恐懼,她的身邊,幕簾之後,驀地有人冷笑起來:「怕什麼呢?有什麼事,本宮頂著……」

    那人在冷笑,心裡也在冷笑,如寒冰浸,如風霜襲——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該死的人,亦從來都不需要憐憫,而她,從來都是本著這個原則做人的。她,從來只走人家的路,讓別人走投無路……

    「那……」

    「你給本宮記住,這件事,沒有『那』……」

    聽得出女子的遲疑,身後的聲音驀地嚴厲起來:「你聽好了,明天傍晚,你假裝『不小心』遇到呂總管,然後和他拉一下關係,然後再『不小心』地和他說一聲,就說我們這裡,有個下人,犯了點錯,主子命令你賜藥給他……」

    「知……知道了……」那個女子的聲音,依舊是戰戰兢兢的,她一邊點頭,一邊重複著那人的話:「明天傍晚,你假裝『不小心』遇到呂總管,然後和他拉一下關係,然後再『不小心』地和他說一聲,就說我們這裡,有個下人,犯了點錯,主子命令你賜藥給他……」

    「好了,就這樣的了,沒有什麼,你先下去吧……」幕簾之後,聲音低而且沉,在那女子唯唯諾諾地離去之後,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能幫你的,也只到這裡了,剩下的,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洛暖心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的。

    她只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四肢彷彿都已經散了,身體更像個牽線木偶一般,舉手無力。

    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強行施用了封印傷口的辦法,將所有的傷,用類似於現代醫院打封閉針的辦法,全部都強行封印,然後在一定的時間內,阻止它因為疼痛,而影響身體的發揮。

    可是,這樣的封印法,如飲鳩止渴,待封印的時間過去,那樣的傷,就又多了一重,痛,也是以前的數倍。所以,到了現在,她是新傷舊患,無以復加了……

    可是,身下的床,怎麼會這樣的硬?而且,為什麼這個空間,又是這麼的黑?

    她再一動身子,竟然吃了一驚,原來,她睡的,竟然不是平時睡的床,而是鋪了稻草的硬土地。

    有什麼從她的身邊跑過,她下意識地一轉手腕……痛……

    痛得她,連手都舉不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洛暖心放鬆身體,軟軟地攤在地上,開始慢慢地將腦海裡殘存的記憶,全部翻了出來。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了,自己九死一生,可是,最後現陣的對手,卻是唐天和軒轅烈。

    她知道,她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她知道,她已經不是兩人之中任一的對手,她知道,她終究還是偏離了自己的夢想,偏離了自己最想要的那樣東西。

    可是,當她全力以赴,當她竭盡全力,終於還是奪得了那個帥印。

    可是,最終的那一陣,卻是軒轅烈讓著自己的。而且,她發現,不單單是軒轅烈,就連唐天,都是刻意地讓著自己的。

    當自己終於站在那個高台之上,當她終於在帝君面前取下帥印,並她在萬眾歡呼裡轉身,腦海裡,卻還是唐天和軒轅烈在最後時,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

    兩人的話,竟然是出奇地一致,就連口氣,也是同出一轍。

    他們都在最後一招敗落時,附在洛暖心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句:「這次,你欠了我……」

    洛暖心到現在還記得,天風日朗,明空萬里,那兩個男子,都是容顏如雪,翩翩公子,可是,那樣的話從他們的口裡吐出,卻隱隱地,有些詭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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