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台上,大長老看到自己苦心造就的孫子,竟然敗落,而且身子還在流血,他駭然,他身子一動,就閃電般地向著那個正冉冉降落的白衣男子躍去,終於在他降落的前一瞬,接住了他。舒蝤梟裻
神態有些虛弱的少年對著大長老苦笑:「爺爺……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有在最後暗施殺著,我也沒有放出我最引以為傲的暗器……爺爺,你可失望了麼……
「瑾兒,先不要說話,爺爺替你療傷……」大長老只覺得心都有些顫抖,他連忙扶自己唯一的孫子坐好,然後運起內力,幫他療傷……
台上的洛暖心,早已手拄短劍跪倒在地,她的渾身,依舊不停地流著血。胸口的扇子,也還未拔出來,可是,她的神色,還是那麼的漠然,那麼的凜然不可侵犯……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子?
知道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自己並非少年的對手,所以,洛暖心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她先是生生地受了白衣男子幾掌,令對方鬆懈下來,然後,就在對方覺得自己沒有還手之力時,將全身所有的真氣凝成一絲,孤注一擲的一擊……
即將倒下去的洛暖心,甚至還在微微地笑,他知道,這一戰,自己終於都勝了……
雖然,這勝利,來得如此的不易……
剛才的一剎那,她的心裡,就只有「必勝」,還有難以磨滅的執著。她當然知道,如此一擊,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是,眼下的事,已逼得她無路可走。她甚至已沒有辦法再想,要怎樣才能控制自己不受太大的傷害,從而可以如期地參加兩日後的講武堂,點將台之比了。
事實上,自從這場比武開始,洛暖心就完全陷入了對方的圈套,也完全地陷入困境之中,眼下的她,已經沒有餘力,可以再想其他,只能完全地應付這些一環套著一環的陰謀……
而且,若不能勝出這場比武,她相信,自己連跨出青衣會的機會,都不再有,還談何雄圖,說什麼大業?
而她,從來就注重握在手中的一切,就好像現在,她總不能,丟了西瓜,又扔了芝麻……
不提不說,那樣的丟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姐姐她,從來都不會做……
看到台上的洛暖心,雖然吃力,卻還是一分一分地站了起來。
高台上那明明酒醉了的明天嘯靜靜地宣佈:「今日到此為止,明日繼續……」
明嘯天此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
今天,這男子已經到了極限,那明天,怕她一出手,就會折於長老會的手下吧……
可問題是,這少年男子的傷,是如此之重,她的內力早就耗盡,即便拖到明天,她還有背水一戰的能力麼?
這下,所有人都抬眸,望向了不停地流血的洛暖心,想要聽聽她,要如何做,如何說。
「一切,就按會主的意思……」洛暖心的聲音,隱隱傳來,雖然虛弱,可是堅定。有血,不停地流出身體,可是,看她的神色,彷彿那血,根本就是不她的一樣。
她有些艱難地抬頭,望向了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的大長老,冷冷一哂,壞人需要實力,敗類更需要品位。你孫子雖然傷於我手,可是,卻傷於你的算計,而且,也不能因為咱倆有過節,你就把我當節過才行啊。
精力嚴重透支,身上的傷口幾欲麻木。洛暖心的身子晃了晃,幾乎跌倒,就在這時,一抹大紅的身影,如風一般地飄了過來,長手一伸,就輕易地接住了她的身子。
洛暖心精神恍惚,卻知道來者是藍埏,她剛想問什麼,卻始終沒有辦法開口。於是,藍埏搶在她之前開口,恨恨地說道:「都辦妥了……」
萬萬沒有想到,那女人支開他,卻只為了拚命,等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卻發現,一切,都已經遲了……
看到那個向來倔得要死的臭女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而且,胸口還插著一把扇子。
於是,心痛難當的藍埏,幾乎手都在顫抖。
他轉過半個身子,用幾乎噴火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誰傷了你……是誰?」
若給他知道,究竟是誰傷了他的臭女人的話,那麼,他發誓,他一定要殺了他,不但殺了他,而且還要將他五馬分屍……
懷中的人,雖然幾乎昏迷,可是,卻還在勉強支撐著,她勉強地笑,然後搖頭:「不管別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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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深處,有一間小小的密室,那裡面,燈光昏暗,人影綽綽。而當中的錦凳之上,一個暗黑色的人影,正在閃閃動動,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出他的輪廓,還有衣著,正是青衣會的大長老。可是,他的面前,卻坐著一個始終都躲在陰影裡面,看不面目的黑衫男子。
大長老語氣平和,神態恭敬,正靜靜地將那一場比武,細細解說。
聽到那個陌生的少年,原來就是日前還在講武台上大放異彩的銀八時,陰影裡的男子,正在細細地品著清茶的手,驀地停了一下。
「銀八……你確定?」
要知道,那個銀八,早已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自從三日前離開點將台,他就不知去向,本以為他膽怯,躲起來了,可誰知道,原來,他是來到這裡,想要一爭這個青衣會會主之位來了……
銀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只能說,你來得好,來得,實在是太好了……
「不錯,據老朽所知,那個銀八,就是明天嘯去到京城赴約之後,才出現的……」大長老的語氣,十分篤定,他想起來了,明天嘯就是在趕赴那個約會歸來之後,才突然宣佈要遴選下一任會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