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兒手裡拿著梳子,再望望早已收拾停當的主子,一時猶豫著,不知道應該上前,還是需要退後……
「對了,你的手……」木製的梳子從小丫頭的手裡滑了下去,「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舒蝤梟裻她上前,一把抱住洛暖心還綁得木乃伊一般的手,喜極而泣:「小姐,你的手……沒事啊……」
小丫頭的淚水點點,沾濕了洛暖心的衣袖,她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望著幾乎要水漫金山的丫頭,搖頭:「當然沒好啊,不過用來梳頭髮這類的小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天知道,經過一晚的運功調息,被夾棍固定的手臂,終於可以動了,只是,還不能太過使力。不過,說到底,還得感謝昨晚造訪的那個某人,因為他丟了兩條三寸心的蛇還有幾條蠍子,她的傷才能好得這麼快。
不過,這些事,是不能和小丫頭說的,天知道她若聽到了,這門口還敢不敢出?
今天的陽光很好,洛暖心重重地伸了個懶腰,開始轉移小女子的視線:
「青兒,早餐做好沒有?我餓了。」
帶著幾乎是誇張的語氣,洛暖心撫了撫肚子,哀怨地望了一眼青兒,那神情,真像是快要餓死了一般。
畢竟是小孩子心思,青兒一看洛暖心的表情,「撲哧」笑出聲來,她一邊替洛暖心擰好毛巾,一邊笑道:「好了,好了,馬上就有的吃了……」
洛暖心拿過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調皮的在青兒的臉上親了一口:「青兒,你快成我的衣食父母了……」
「小姐這話可不對……」準備出去倒水的青兒扭過頭來,瘦削的臉上,全是認真的表情:「小姐是青兒的衣食父母才對啊,若沒有小姐,青兒怕早就餓死了……」
「好,青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洛暖心笑笑,繼續喊「餓……」
青兒一緊張,連忙放下手中的盆子,然後蝴蝶一般地飛進簡陋的小廚房,跟著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小米粥,還有小菜什麼的。
聞著米飯的香味,洛暖心毫不客氣地往下一坐,拿起筷子,立馬開吃。
自從新婚之夜後,小姐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小姐,總是喜歡哭,有事沒事的哭,一哭就是大半天,飯也吃得很少,幾乎動動筷子就放下了。
可現在,她卻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一樣。不再擔心夫人,也不擔心以後,甚至不再怕大小姐的欺負。
就連以前她最喜歡的三王爺,現在也不曾聽她提起過半個字。而且,一睡醒就是吃,一吃完就再睡。除了沒事時亂逛一通,就是睡覺,再睡覺。就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睡覺,就再也沒有任何事要做了一樣。
但是,不得不說,青兒還是喜歡這樣的小姐,最起碼,住在這個有鬼屋之稱的蘭心居裡,只要還看到小姐鎮定自若的臉,她就再不會覺得害怕。
「青兒……」某女一邊大口地往嘴裡塞東西,一邊在百忙中抬起眼皮:「你有沒有男人穿過的衣服啊?」
「男人穿過的衣服?」青兒小臉一紅,再一苦:「小姐,那些青兒沒有哦……」
「沒有?」某女望望青兒明顯營養不良的臉,再側過頭來想了想:「那個,我今晚再去取兩件來!」
知道她所謂的「取」就是偷的意思,青兒小臉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小姐,您別去,千萬別去呵……三王爺武功高強,大小姐也……」
話說到這裡,她卻驀地住口,臉色變得白且青,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大小姐怎樣?」洛暖心早在搬到蘭心居的時候,就知道了本尊的大概,然而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白衣毀面的女子卻原來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落水心。
「那個,大小姐原來是會武功的……」青兒望著洛暖心熠熠閃爍的眸子,無來由地覺得勇氣倍增,順便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原來,每過一段時間,落水心都會晚上出去一趟,有一次回來得急,被青兒看到那個穿雲破霧一般地屋簷上飛躍的,原來是一向沉靜懦弱的大小姐。而她那一晚,是直奔父親房間的……
「哦?」洛暖心的眉毛挑了一下,本尊的身子不會武功,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穿過來的那晚,她也不至於被任中銀欺負得那麼慘。
可是,一個得寵卻不會武功的二小姐,卻能輕易毀掉武功高強且不得寵的大小姐的臉?
若說她恃寵而驕倒也是可以的,耍陰謀詭計也能得逞……可是,半夜三更能隨意出入父親的房間,而且一進去就是半個多時辰,這女兒,真有外面所傳的那麼不得寵嗎?
洛暖心的眼睛瞇了起來。她望著當紅的日頭,不由地冷笑起來。她真的好想看一下落水心的臉被毀成什麼樣子了啊……
還有那個一向任「她」為所欲為的父親,她也真想知道,他究竟有多麼的疼自己……
「好了,好了不去了。」洛暖心揮手,將碗筷一扔,又開始繼續修煉起來。看來,這個世界很有趣,沒有她愛的人,卻有本尊恨的人,她得趕快提升自己的力量,然後揀個乾淨的地方看熱鬧……
「小姐這樣想才對啊……」青兒拍拍心口,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笑顏。她是五歲起被賣進洛府的,看盡了世態炎涼。自從八歲起來到小姐的身邊,才感覺到生命原來還有希望。
所以說,小姐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希望她有任何事發生。
然而,洛暖心的聲音,在青兒的小心眼剛剛放心時,卻又再響起,只說了一句,就嚇得青兒臉色煞白。
她說:「青兒,你躲在門後留意著,看到有男子經過的,就告訴我一聲。」
「嘎?」青兒剛有一點血色的臉又開始發白了,她急道:「小姐……你要男子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洛暖心奇怪青兒的表情,轉過身來摸摸她的小額頭:「抓個男人來,當然是要剝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