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做什麼,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麼?」
獨月這才一個晃神,射出了一隻火星箭。
任中銀不在南將軍府,看來肯定如她所料到了城門口。哎,是她算計得太精還是他的心她太懂,此時此刻,她竟有些不想看到他了。
若然你知道自己奪去了默城,你會不會氣惱之下狠狠地給我一箭。
「你去哪裡?」見她要走,獨月趕緊追到她的面前。
「你沒有發現,十三王爺不在這裡麼?」藍暖心淡然一笑。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主子在哪裡?」獨月不是傻子,她此時去找十三爺,也許就會一去不回,雖知她的心意,但是他也並不想阻止,也許,她走了,主子才會正常一些。
藍暖心淡淡的清眸微闔,勾唇笑開來:「他說,他在天上!」極輕的聲音,如妖一般的魅惑,說完,她快道:「借你馬一用!」瞬時,手掌猛然拍向獨月,獨月身子立未站穩,藍暖心已經雙腿躍上了馬背。他們都是騎著馬的,獨月騎的這匹馬原本是專門為司徒宣準備的,如今這馬速極快,竟馳電掣般奔走。
獨月渾身僵硬,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身影,那一刻,他又有些懷疑,她到底是妖是魔還是人呢!
守城門的人正好奇,怎麼前一秒才剛過來的人此時又奔跑了過來。
藍暖心對著守城士兵道:「默城已經攻陷,你們馬上放門!」
一聽此話,守城的士兵都呆了。
在幽暗的夜色中,藍暖心一身黑衣,手執馬鞭,就連眸瞳中都夾雜著一絲憤怒的紅色。今夜,原本淡雲卷月,何其寧靜,此時看來,卻注定了不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本王未投降,你們休想攻破默城!」一聲冷冽無情的聲音自雲端傳來。依舊還是那抹紫影,只是不知為何,此時他的頭髮竟也泛出了淡淡的紫,紫衣紫發張揚地飛舞著,再沒有了往日的模樣。
初識他時,是在城門,當時他替自己打走了夜文鴛,如今又是在城門,兩個人卻已經是陌路。
「本王之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故意偷走令牌,就是想引我來城門。然後你再入南府奪取帥印和城章,你好深的心機!」任中銀的聲音,簡直冰如寒雪。
藍暖心心中一沉,是啊,自己算計來算計去,算計的卻是曾經想要緊緊相擁的人。如今既已勢不兩立,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任中銀的輕功極其了得,且步伐快捷如醉酒時舞出的清波一般,藍暖心心裡一顫,原本就悲傷的心在那一刻被人擊成五六片。
他竟會如此稀罕的輕功——醉清波,那一瞬,她想到了一句話,西修羅俊,東邪神俏。南白玉美,北琅琊囂。修羅無情,邪神有意,修羅倒鉤箭,邪神醉清波。修羅銀面具,邪神飄緲影。雖不確定,但是在看到任中銀使出醉清波輕功步法的時候,她真的是既震驚,又可悲。
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任中銀,從來都沒有。
他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東邪神。可是他在她面前的表現的,卻是一個從來都不將功名利祿放在心上的十三爺,他說話從不按理出牌,他做事也是隨意為之,他是專情的,因為他沒有十三王妃,也曾說過要娶她為妃,可是如果他是東邪神,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東邪神是風流的,他愛美色,所以有些給了他一個風流邪神的稱號,他採花枕柳,他不是專情的。
東邪神的是殘忍的,他雖來去無蹤,但是他一直在殺人,只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殺誰也沒人知道,他下一刻會出現在哪裡殺人。
世事難料,她斷然沒有想到一直在東中銀朝出沒的東邪神竟然是他?那個她真的想與他攜手的男子。
是痛,是恨,是厭惡,還是憤怒,一時之間,竟說不清,道不明。
任中銀一身絳紫色的衣裳裹著他高大的身軀,魅惑的長髮被風吹起,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手中的東西泛出了刺眼的光芒。
那把劍,即使她想不認得,終還是認出來了,是那把劍,他留在北凰的雪櫻劍。
「如果你現在就投降,興許我還會放你一馬!」任中銀沉步走過來,兩人之間,只差少許距離,便可以看清彼此,但他卻雙腳停下,聲音很輕,「司徒宣能給你的,我照樣能給你。」
他可沒有斷袖的癖好,但是對於面前的這個小子,他卻情不自禁的注視著她的眼。
似曾相似,似曾相似,可惜,卻什麼都看不透徹。
能給我以前的你麼?她苦笑一聲,眼中綻出了嘲諷的笑:「可惜,晚了!」
雙腿驟然一夾,策馬狂奔而過。
剛才守在城門口的士兵想要過來幫助任中銀,藍暖心眼尾淡淡地瞥了眼這些無知的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手上掌風成力,將手中的細小石頭擲出,石頭看似極小,卻用力極猛,且所擊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幾下過去,剛才還繃得筆直的侍兵們個個似被抽了氣般軟倒在了地。
任中銀餘光瞥過,注意到城門口的變化,冷冷地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南將軍府你使毒,我念在你迫不得已的份上,不與你追究,沒有想到你竟然連他們也不放過!」
瞬時,他的臉上已經滲了密密的憤怒。
藍暖心仰首大笑,好似聽到一個極好笑的笑話般,「東邪神殺的人,絕對不會我殺的人少。」
任中銀的目光,瞬地凜冽駭人。手中的袖袍微揚,自腰間拔出雪櫻劍,銳利劍芒乍起,一片寒光編織成了一張網,他內力驅使,那張劍網便朝她撲了過來。藍暖心唇角含笑,身子自馬背上躍起,幾個翻轉間,已經夾住了任中銀使出來的劍,兩指成力,驟然一彈,瞬時將他手中的劍彈走。
任中銀他內力十足,輕功了得,但是他打架的功夫卻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