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他氣息不穩的是,顧愷弈比條泥鰍還要滑溜,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就躲得遠遠的。%&*";
白倩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很,偏偏又發作不了,想要開槍,離陌擋在那裡,根本無法下手,只好氣悶的空放了兩槍。
「夜翔你這是做什麼?」
白倩瞇了瞇眼,她控放的那兩槍也不是白放,至少有一槍打中了夜翔,儘管只是在左胸,遠離心臟。
夜翔儘管動作快速,但還是挨了一槍,當下身上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咬了咬牙,強裝鎮定,一點也不敢馬虎的盯著白倩極其身後的人,心裡卻不斷的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將愛琳毫髮無損的帶出去?
顧愷弈更是焦急的不得了,他的身上已然出了不少的汗,與夜翔不同,他這不是冷汗,是熱汗,完全是急出來的。
他目光陰狠的盯著對面虎視眈眈的白倩極其身後的一干人,心裡卻是將夜翔罵了個底朝天,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他乾脆不來了,好奇心什麼的通通見鬼去吧?但是想到程愛琳,心裡一陣酸澀,是啊,要是他不來,也許就再也看不到那個丫頭了。
「你打算魚死網破?」白倩神色有些陰沉,死死的盯著夜翔。
「不然,你以為呢?橫豎都是逃不掉,我又為什麼要束手就擒?」
夜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這一扯動間身上無處不疼,可是現在他沒法注意這些,額上的冷汗密佈了不少。
程愛琳緊緊的抓住了夜翔的衣擺,同樣緊緊的叮住了白倩,她從來沒有這樣厭惡一個人,她甚至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殺死對面的這些人?
儘管她是個殺手,但是她從來沒有對誰動過殺死這個念頭,可是現在她顧不了這許多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對她來說,死多少次也不夠她解恨的,哥哥竟然為了她受傷了,她心裡惴惴的疼,有些喘不過氣來,什麼時候他們才可以遠離這一切呢?
「那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白倩將心一橫,看了離陌一眼,這一眼太過複雜,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與不確定。
「看什麼?該開槍就開槍唄?你心裡其實早就恨上我了吧?」
離陌不動聲色的看了白倩一眼,嘴角始終掛著那欠扁的惡意笑容,即使此刻周圍的氣氛蕭殺,也沒給他帶來一絲的影響。
真是個怪胎,程愛琳心裡恨恨的想。%&*";
「離陌,比別怪我!」
白倩有些歉意的看了離陌一眼,眼裡有不忍,有戀慕。
離陌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這個時候夜翔一手將離陌圈在身前,一手用槍指著離陌,小心的注視著對面的一舉一動。
程愛琳緊張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對於以後的事情她不敢想,但是心裡卻一直存在希翼,他們會出去的,一定會出去的,但是隱隱的又有一絲不確定的絕望。
白倩手中的槍轉了轉重新指在了夜翔的身前。
「夜翔,你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痛快,要不然待會我一定讓你的小情人生不如死!你可別忘了,我們畢竟人多勢眾,而你又有傷在身,你能保護的了他們倆個麼?」
夜翔眼神一凜,心下一顫,他是真的不能拿程愛琳做賭注。
然而就在夜翔這神情恍惚的一瞬間被離陌抓住機會,他身子一挺,被束縛的一隻手曲起狠狠的頂在夜翔的肚子上,夜翔吃痛,拿槍的手鬆了一鬆,隨即被離陌眼疾手快的抓在手裡。
這一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夜翔身後的程愛琳見狀急忙將糧倉退後的夜翔給攙扶住。
下一刻,離陌便拿著槍站在了夜翔他們的對面,與白倩站在了一起。
程愛琳攙扶著虛弱的夜翔成為眾矢之的,她不由苦笑,今天是逃不掉了麼?也許這樣也不錯,至少她到死夜翔還陪在她的身邊,如今她也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所有的惶恐不安,到了現在也漸漸的演變成釋然,其實死也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因為關鍵時候那個人總會護著她,這樣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雖然有些不孝,她剛剛相認的父母一定會傷心的吧?不過還好,還有念琳,儘管對於那個妹妹她談不上喜歡,但是她應該會照顧父母的吧?程愛琳不確定的想。
「丫頭,怕不怕?」
就在程愛琳胡思亂想的時候,頭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線,少了往日裡的冰冷,多了一絲溫暖,程愛琳停在耳裡,不由有些暖融融的,這個自己攙扶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啊。
她有些滿足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下意識的將腦袋在夜翔的肩窩處蹭了蹭,似乎意識到不妥,蒼白的小臉微紅,說不出的迷人,
「不怕!」
她答的乾脆,大眼水汪汪的抬頭與夜翔漆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對視。
顧愷弈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切,原來他一直都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存在著,在這生死關頭,那二人還能旁若無人的相視一笑,這份灑脫,他不由有些艷羨,同時也有些釋然,得不到的那便放手吧。
就算是遠遠的看著,他心裡也是滿足的,所幸黃泉路上,他不寂寞,還可以陪著她,儘管她的心裡沒有自己,但是那有什麼所謂?
「離陌,你真的要殺了我?」
夜翔已然平靜了下來,聲調平平,不悲不喜,不怒不怨。
「殺了你又怎麼樣?」
離陌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態度,嘴裡說出來的話卻等於判了三人的死刑。
「你就不怕組織裡追究你的責任?」
夜翔的目光有些嚴厲。
「哈哈,怕什麼?你們死了,可謂死無對證,怎樣向上面匯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我勸你還是好好的想想來世吧!但願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遇上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翔低垂了頭,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似乎是過了好久,程愛琳才聽到他慢悠悠的開口,聲調上揚,有些不真實,但聽在心裡悶悶的,壓抑的很。
「呵,那麼臨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訴我,師傅究竟是不是被你們帶走了?」
「說實話,夜翔,我很欣賞你,如果你能放下成見,我是很歡迎你回來的…」
離陌專注的盯著夜翔,這一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想要挽留。
「放屁!離陌你心裡想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哥哥是不會乖乖的到你手下做事的,再說了,組織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好像說了算的也不是你吧?少在這裡給自己扣大帽子!」
離陌的話讓程愛琳很是反感,為哥哥感到憋屈,所以不管不顧的就是一通吼,說出這一番話她心裡舒暢多了,根本沒有在意離陌陰沉的臉色。
「程愛琳,你最好說話注意點,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白倩不忍看見離陌被人數落,當下不服氣的回嘴,她有時候也會捫心自問,離陌不喜歡她,她還執著些什麼?可是看到離陌吃癟,她又不忍心,最終也只是化成一聲輕歎,罷了,誰讓她先愛上了。
愛了,便不顧一切,沒了初衷,沒了矜持,是不是愛情裡誰先愛上了便等於輸了?從什麼時候起,在離陌面前她變的卑微,變的小心翼翼,原來那個大大咧咧的自己那裡去了?
面對白倩的咄咄逼人,程愛琳哼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到底跟他們一般見識什麼啊?簡直就是浪費感情,不由更加的貼近了夜翔,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才會有真實的感覺,因為夜翔身上的溫度正透過破爛的衣衫慢慢的傳遞到她的心裡,讓她不再害怕,即使前路危險,她也怡然不懼。
面對著離陌技巧性的轉移了話題,夜翔歎了一口氣,既然離陌不願意說他會自己去查,只是他真的還有機會麼?白白的連累了愛琳。
他歎了一口氣,目光說不出的愛憐與小心翼翼,他伸手將程愛琳扯到了懷裡,緊緊的將她箍在懷裡,緊到程愛琳呼吸都不順暢,可是她卻並沒有掙扎,而是任由夜翔緊緊的將她抱住。
看著眼前相擁的人,白倩的眼睛有些酸澀,她多希望有一天離陌能夠這樣毫無顧忌的將自己擁在懷裡,那樣絕望的愛情是她想要卻求之不得的,不由有些羨慕。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偏偏刺眼的很,讓她忍不住想要打破,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為什麼別人可以輕易的得到,她不由舉起了手中的槍,讓那些見鬼的愛情什麼的通通去死吧!
可是有些時候事情偏偏不向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
白倩還沒來得及開槍,便聽見一聲槍響,然後她驚愕的回頭,才發現他的屬下正慢慢的倒在地上,在他們的身後不知道什麼站了一個帶著墨鏡,渾身散發著銳利氣息的男人,這個男人他們沒有見過,肯定不是組織裡的人,可是白倩仔細想了想似乎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
那麼這個朝著自己手下開槍的人究竟是誰?白倩不由將目光投向了離陌,以眼神詢問,這是你的仇家?
然而離陌同樣回了他一個不解的眼神,同時聳了聳肩,有些不明所以,同樣的那個傢伙他也不認識。
聽到槍響,夜翔與程愛琳同時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奇怪的是那個人他們同樣不認識。各自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與不解,儘管如此他們也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畢竟來人是誰還不知道呢。
躲在桌子後的顧愷弈一直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今天的事情似乎太過於出乎意料,以至於夜翔究竟是個什麼身份他還是沒能猜透,只是從他們對話中聽到隻言片語,無非就是什麼組織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