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有想辦法拖住白致遠。!
溫瞳腦中快速的搜索著北臣驍曾經給她看過的白沛函的資料,上面對白沛函以及她的家人都介紹的清清楚楚,包括喜好,特長,做事方式等等。
她記得白沛函有副百靈鳥一樣的嗓子,聽說她唱歌劇的時候會把觀眾唱到哭暈過去。
當然,有幸能聽到她唱歌劇的,無非就是她的家人。
她是自小被養在深閨,外界根本無法一賭她的芳容。
溫瞳決定賭一把,她在腦子裡翻找著自己熟悉的,又能唱得得心應手的歌劇片段,最後,她選了一首非常古老,傳播也非常廣泛的歌曲。
她站在樹後,盡量提高自己的聲音。
當寂靜的深夜裡,細草沙沙聲中忽然傳出一道空靈的彷彿不似來自人間的天籟之音,世界彷彿更加安靜了。
白致遠已經跨進大門的腿忽然生生收了回來,心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喊出聲,「沛沛。」
溫瞳唱了兩句成功的吸引了白致遠的注意力,立刻折身往更黑的地方跑。
白致遠癡癡的向這邊走來,剛才的那首歌是沛沛平時最喜歡唱的,曾經把她的媽咪唱哭過,他想到自己的女兒,眼中立刻就盈滿了淚水。
身後的兩個醫生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要出聲阻止卻又沒敢冒犯。
白致遠走到溫瞳剛才藏身的大樹前,藉著月光,那裡漆黑的一片,什麼人都沒有。
他歎口氣,一定是自己太想念女兒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覺。
他想,現在y國還是白天,不會打擾到女兒的休息,所以,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白沛函的電話。
洛熙此時終於打開了鎖,他閃身進了實驗室,屋子裡沒有窗戶,是密不透風的結構。
他按亮了燈,眼前的情景讓他呆若木雞。
只見實驗裡豎著許多玻璃容器,每一個容器裡都躺著一個白嫩的嬰兒,這些嬰兒通過呼吸機和容器裡的養分生存。
這些都是……克隆人嗎?
洛熙感覺心被人揪緊了。
這還是人類嗎?簡直就是被製造出來的物品,而且,他們其中也許一個都活不了。
他壓抑住心裡的悲憤,來到文件櫃前迅速的翻找著,他要找到那個唯一倖存下來的克隆人的資料,這裡一定會有詳細的記錄。
文件很多,但是每一個都貼著標籤,眼前一亮,「成功案例」四個字躍入視野。
他欣喜的拿過來,剛翻開第一頁,那張熟悉的照片以及那個熟悉的名字像是突如其來的火苗,瞬間將他的身體點燃了,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快的就要跳脫了出來,手腳僵硬的四肢,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再去翻開另一頁。
怎麼會是這樣?
「洛熙,洛熙。」耳機裡傳來溫瞳的催促聲,「還沒走嗎?他要進去了。」
聽到這個聲音,洛熙的心裡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嘴角微酸,泛出一點苦澀。
他低低應了聲,「我馬上走。」
溫瞳站在遠處焦急的等待著,不斷的看著時間。
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洛熙怎麼還沒有出來,耳機裡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怕他會出事,衝動的就要去找他。
突然,草地上傳來沙沙的響聲,樹影斑駁中,洛熙踏著月光正向這邊走來,他的眼中凝著一絲沉重,彷彿月華失去了光彩。
「洛熙。」溫瞳驚喜的跑過去。
他長臂一伸便將她抱住了,他抱得十分用力,好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她看不到,他眼角滑過的那滴清淚,沉重的好像是一顆溶化的鑽石,用力的砸在草葉上。
溫瞳,為什麼是你,為什麼?
溫瞳被他擁得喘不過氣,用手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喂,你想謀殺啊。」
他不理,依然是緊緊的抱著,好像是用盡了生命一般的擁抱,只奢望在這一刻變成永恆。
她只當他是害怕了,剛才可真是驚險呢,如果被白致遠撞上,他一個人怎麼敵得過那麼多的人。
「洛熙,你手裡拿得是什麼,我看看。」
「沒什麼。」洛熙終於鬆了手,將拿著東西的手自然的別到身後,「都是些沒用的資料。」
「你在裡面看到什麼了,講給我聽聽。」她好奇的眨著滿是月光的大眼睛。
望著這雙清透水靈,幾乎不摻任何雜質的雙眸,他的心一陣一接的抽痛,痛到最後都麻木了。
他以前會興致勃勃的跟她講自己的冒險經歷,可是現在,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拉過她的手,他只淡淡說了聲,「走吧,回去補覺。」
溫瞳失望的斂著眉頭,小聲哼哼,「你就告訴我嘛。」
「你先睡覺,等你醒了,我寫本書給你。」
「原來你是為了將來出書啊?」
他笑,真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可是為了不讓她起疑心,他必須要裝做若無其事。
「我會送你一本簽名的。」
「我可記下了,到時候找你要去。」
「嗯嗯,我敢反悔嗎?」
「這還差不多。」
她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他賠著笑,心疼得碎成一地的粉末。
有沒有人來告訴他,為什麼這世上有上億的人,而不幸偏偏就挑中了他最愛的那一個。
回到旅店,他哄著溫瞳去睡覺了。
她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平時也好有個照應。
關上門,洛熙幾乎是脫力般的坐倒在床上,手裡的那份文件已經快被他捏碎了。
他掙扎了很久才重新翻開。
文件很厚,顯然已經做了許多年。
從她出生的那一天到現在,她已經二十三歲了。
第一頁貼著一張照片,照片還是她上高中時的模樣,長髮披肩,天生麗質,晶亮的眼眸透著種青春的朝氣與純真。
他撫摸著這張照片發了會呆,視線緊接著往下移去。
下面有她的詳細資料,包括年齡身高體重等一系列數據,而且這些數據每年都在更新中,顯然這些年,他們從未放棄對她的監控。
翻開第二頁,上面還有一張照片,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這張照片的主人卻叫白沛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她是由白沛函的一個細胞克隆出來的,所以,她不但有著跟白沛函完全相同的相貌,而且她也會遺傳白沛函身上的一些優缺點。
她沒有生身父母,和她關係最近的人是這個叫白沛函的女孩兒。
關於白沛函的簡歷少得可憐,但洛熙還是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