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忙得昏天暗地,陳紫南的電話叫魂般的響了起來。
「在辦公室?」她言簡意賅的問。
「呃……」
「你賣給你們公司了嗎?起得比公雞還早,睡得比小姐還晚,難道你是鐵人,都不用休息的嗎?我告訴你溫瞳,女人太過操勞,老得比樹皮還快,更何況你現在還沒人要,再不注重保養,真成了黃臉婆,齊天大剩,你哭都找不到北……」
「好啦,好啦,祖宗。」溫瞳求饒,「我現在馬上收拾東西下班。」
「這就對嘛,我在你們單位樓下,陪我shopping。」
就知道,她又要瘋狂購物。
溫瞳匆匆忙忙的下樓來,陳紫南坐在保姆車裡向她招手。
坐上車,陳紫南摘下臉上的墨鏡,興奮的說:「旺角那家店新進了幾款手袋,我們去看看。」
陳紫南現在的身份不同,所以,從頭到腳的打扮也極盡奢華。
用她的話說就是人靠衣裝,美靠打扮,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
這種奢侈品店,溫瞳也只是陪她進來過幾次。
從頭頂到腳底的富麗堂皇,沒有一定的身價,往這裡一站,都感覺渾身發抖。
服務員標準的八顆牙式微笑,看到每一位進來的顧客,總能熟練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陳小姐,歡迎光臨。」
「嗯,我要看下手袋。」陳紫南昂著下巴,儼然一副金貴的模樣。
溫瞳偷笑,暗暗掐了一下她的腰。
她扭捏著瞪她一眼,又馬上笑出來,點著她的鼻子低聲說:「進了這裡就是有錢人,裝也得裝得像一點。」
溫瞳應付的直點頭。
服務員拿了幾款手袋,都是今年的新款。
陳紫南一會兒拿起這個看看,一會兒拿起那個研究,最後在兩款手袋之間猶豫不定。
於是問溫瞳的意見,「哪個好?」
溫瞳仔細端詳對比了一下,指了指其中一款黑色的,「這款黑色小牛皮的吧,這個金製的扣子的設計很獨特細緻,而且,很搭你的風格。」
她拿起價牌看了一眼,眼花的揉了揉。
天,五位數。
「好,聽你的。」陳紫南剛要拿起手袋去付款,突然一隻柔白纖細的手伸了進來,在二人驚訝的目光將那款手袋拿了過去。
「大媽,這款好漂亮,很配你啊。」女孩兒彷彿發現了新大陸,用皮包在身後貴婦打扮的女人身上比劃著。
婦人含著笑,動作優雅的拿起手袋,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她在鏡子前照了一下,這款手袋和她一身雍容尊貴的打扮的確十分相配。
「怎麼樣,大媽,就這款吧。」女孩兒興致勃勃的建議。
「好吧,我相信玲兒的眼光。」
那叫玲兒的女孩兒毫不猶豫的對服務員說:「包起來。」
對於價格牌上那一串數字連一眼都不屑得看,彷彿只是市場裡的蘿蔔白菜。
「是……」
「喂,你眼睛瞎了,沒看見這款手袋是我先挑的嗎?」
陳紫南衝在兩人中間,強行奪下服務員手裡的手袋,那樣子,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溫瞳拉了她一把,沒拉住。
「你先看到的?」玲兒輕蔑的一笑,上下打量著她,「那你付款了嗎?」
「看中了自然會付款。」
「既然沒付款,那麼它就不是你的。」玲兒指了指服務員,高傲的說:「給我包起來。」
「你敢。」陳紫南狠狠瞪了服務員一眼。
年輕的服務員怔在那裡,進退兩難。
玲兒不屑的撇撇嘴巴,「你買得起嗎?看看你的這條裙子,明顯是去年的款式,再看這雙鞋,呵,竟然是過了氣的鱷魚皮,嘖嘖,沒錢就不要來裝有錢人,花錢包/養你的人,出不起錢吧?」
「你說什麼?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陳紫南氣得雙眸通紅,纖指點著玲兒的肩膀,「你這種臭三八,只會扯嘴皮子,看看你這張粗糙的老臉,放林子裡還以為是死樹皮……」
玲兒身後的女人頓時臉色一暗,雖然陳紫南不是說她,但是聽者有意。
她沒有理會二人,而是直接對服務員說:「我出雙倍的價錢,包起來。」
陳紫南頓時噤了聲,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個貴婦人。
貴婦人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滿是冷淡。
「算了,阿南。」溫瞳準備去拉陳紫南,那個玲兒突然衝過來朝陳紫南揮起了手。
溫瞳慣性的一擋,只聽見啊了一聲。
玲兒柔柔弱弱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敢推我?」玲兒怒視著溫瞳,「你們這些沒錢的賤貨。」
溫瞳本是無意的,剛想道歉,但是聽到她毫無底線的破口大罵,她也毫不客氣的斥道:「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道,得不到的就要搶,是強盜行為,搶不到的就出言侮辱,是連強盜都不如,是無賴。」
「這位小姐說得好。」那個一直沒有吭聲的貴婦人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溫瞳,迎上她不卑不亢的目光,她冷冷一笑,轉頭對玲兒說:「這個包不要了,被這些不乾淨的女人碰過,以後怎麼拎得出去,走吧。」
「你說誰是不乾淨的女人?」陳紫南不服氣的要去追,溫瞳一把拉住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算了。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多一個朋友不多一個敵人。
玲兒走到門口,不甘心的對著兩人比劃了一個鄙夷的手勢,「臭女人,咱們走著瞧。」
「小瞳,你別拉著我,看我不撕爛她的嘴。」陳紫南用力向外衝,溫瞳幾乎用了全力才將她拉住。
兩人出了精品店的大門,遠遠看見剛才那個貴婦人坐進一輛豪華的轎車。
望著這輛車,陳紫南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北臣哲瀚的車。
天哪,那個貴婦人不會是北臣哲瀚的母親吧,這樣說來,她可真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溫瞳卻渾然不覺,拉著陳紫南的手臂,眼中帶著小女孩般的憧憬,「阿南,我們去學校後面的小吃街吃紅豆餅吧?」
「哦……啊,好。」陳紫南明顯底氣不足,興趣缺缺。
怎麼會這樣,那個女人竟然是北臣家的人,如果她真是北臣哲瀚的母親,自己心裡的小算盤可就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