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含坐在沙發上,面前扔了一堆紙巾,眼睛紅腫腫的,看到溫瞳,也樂不起來,反倒把剛止住的眼淚又稀里嘩啦的往下倒。
「出什麼事了?」溫瞳又拿了盒紙巾給她。
陳思含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腦,「你自己看看。」
溫瞳輕蹙了下眉頭,狐疑的打開電腦。
她現在養成了一種習慣,早上到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瀏覽網頁,隨時關注娛樂圈裡的變動。
今天因為著急把事情做完去開家長會,所以,她壓根兒就沒開電腦。
沒想到只是一個早上的疏忽,就出事了。
所有網站的娛樂版的頭條都是鮮紅的大字。
《青春》女主角被暴數張艷照,露骨程度堪比三//級片
溫瞳隨便點開幾張,都是陳思含的香//艷照片,雖然還不至於露點,但是暴露程度也相當惹火。
溫瞳倒吸一口冷氣,關上電腦。
陳思含還在抽泣,邊哭邊觀察溫瞳的表情,看她眉頭緊鎖,薄唇微抿,像是十分難辦。
她頓時就絕望了,哭得更厲害。
這是溫瞳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結果就讓自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自己真是好沒用。
曾經可以一夕成名,此時卻一夜名敗。
這樣的落差,簡直把她逼瘋了。
溫瞳坐在她身邊,將紙巾盒扔進了垃圾筒,「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大概是一年前,當時公司說讓我拍些照片,他們拿去爭取角色,我便拍了。」
「他們沒告訴你,照片會拍得這麼露骨嗎?」
陳思含吸了吸鼻子,「說了,他們說,只有拍得香艷一點,才能爭取到好角色。」
「那後來這些照片呢?」
「後來也沒有用到,放在我的前任經濟人手裡。」
溫瞳若有所思,已經能猜出是誰從中做得手腳。
恰在這時,電話響了。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夜月舒得意的笑聲,「怎麼樣,我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這麼沒有藝德的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溫瞳冷冷的回應。
「呵,現在跟我講藝德?會不會太晚了,那就隨便你怎麼說了。剛剛到手的東西又被人搶了回去,感覺一定很high吧?所以啊,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不會跟你的無禮一般見識。」
夜月舒玩著自己的指甲,修長的甲蓋上鑲著碎小的鑽石,晶瑩奪目。
一想到溫瞳此時的表情,她就開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現場圍觀。
「夜月舒,你說你是笨還是傻呢?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幫了我這個忙。」溫瞳口氣平淡,心情似乎很不錯。
夜月舒身子一僵,玩著指甲的手一頓,「你什麼意思?」
「其實也不怪你,認識季安這麼久,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他的脾性。他看中的人,是很難更改的,特別是外界的質疑聲越大,他的信心反倒越堅定。他喜歡把一刀普通的兵器打造成絕世武器,所以,陳思含的新聞越負面,他的挑戰欲就越強,不但不會pass她,反倒會更加堅定不移的來用她,在這之前,我還想著要怎樣給陳思含製造點緋聞,沒想到,你卻偷偷幫了我的大忙,對於你的無私奉獻,我要感謝你。」
「你……你胡說,誰會用一個聲譽受損的三流演員……」夜月舒氣得牙癢癢。
「用不用,我們拭目以待。」
溫瞳掛掉電話,看到陳思含正淚眼汪汪的瞅著她,「溫瞳,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啊?」
「半真半假。」溫瞳的臉色依然有些陰晴不定,「這只是我推測出來的,至於季導那方面,我還是要跟他見一面,畢竟,合同沒有簽,一切都會有變數。」
「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這也不是你的錯,只能說你遇人不淑,不過,事情總會解決的。」
她看了下表,「我中午約了臣少談事情,你暫時呆在公司裡,哪也不要去,以免被記者拍到。」
「嗯,我知道了。」
溫瞳打電話給幾家相熟的報社,請他們多多關照,筆下留情。
然後又給季安的助理打電話,約了見面時間。
處理完這一切,她才匆匆的坐電梯下樓,來到樓下的西餐廳。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果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到了約定的時間,北臣驍依然沒有到。
溫瞳又等了一會兒,侍者禮貌的問:「小姐,點餐嗎?」
她隨便看了下餐牌,「火腿三明治,奶茶,謝謝。」
「好的,請稍等。」
她點得餐很快就端上來了,溫瞳邊吃邊等,直到吃掉牌子裡的最後一根薯條,喝掉最後一口奶茶,北臣驍還是沒有出現。
大公司的總裁總是日理萬機,放自己的鴿子也算正常。
她起身要買單,就見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頭上已經出了層薄汗。
「文助理。」在這裡看到文澤,溫瞳還是吃了一驚。
「溫小姐。」文澤笑得一臉慈善,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臣少有些不舒服,回家了,他特地讓我來告訴你,不用等他吃午飯了。」
溫瞳心想,誰等他了,她早吃完了好吧。
不過,他完全可以打個電話來通知,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讓文澤跑來親自傳達吧。
這個男人,總是這麼複雜嗎?
「臣少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可能是感冒了。」
「需要去醫院嗎?」
「不需要,他有私人醫生。」
「哦。」溫瞳點點頭,面子上的關心就算完畢了,她下午還要去見季安,得回去準備一下。
文澤說:「陳思含的事情臣少知道了,他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
「謝謝他的好意,我是他的員工,他花錢請我做事,這點小事都要老闆親自出面,那我就該打辭職信了。」
「呵呵,那溫小姐去忙吧。」
「再見。」
望著溫瞳急匆匆的身影,文澤扶了扶眼睛,精明的眼眸中有些豁然。
看來,溫瞳真的把臣少給忘記了,要不然,她絕不會繼續留在臣少身邊替他做事。
可是現在的情況如履薄冰,萬一她突然想起了曾經的事,以她現在剛烈的個性,會不會一刀把臣少卡嚓了。
文澤打了一個寒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替北臣驍的脖子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