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殿內一片森嚴,除了外出辦事的首座,其餘人等全都匯聚於此,一幫人坐在太師椅上,眼裡的目光瞄在站立著的兩對師徒身上,暗自尋思著掌門會如何解決此事。
北側坐著掌門何朝珍,一襲青袍完全將太師椅覆蓋,更是面色陰沉,看著那兩個年輕弟子,陰森森的道:「受傷的弟子先說,究竟為何爭鬥,不許說謊,否則必受嚴懲。」
滿身血污的任達強傷勢不輕,勉強站立著,忍痛說道:「回掌門,昨晚我兩位師弟路過藥園,卻被這小子狠狠的揍了一頓,我氣不過,就前去與之理論,沒曾想,也讓他給打了。時至今日,師父知道了事情經過,覺得對方太過無禮,帶著我過來只想問個說法,不料洪師叔上來就對我師父動手,我們師徒倆被他們欺負的慘不忍睹,請掌門為我們做主啊。」
一番話說出來,幾個首座眉頭緊皺,覺得那個袁古峰弟子太過囂張,實在欺人太甚,紫霞仙子也有縱容之嫌,頗有些不可理喻。
書生模樣的四長老倪安與李福來私交甚好,此時免不了維護對方,幫腔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洪師妹的弟子是新收的,昨日才過來拜見掌門,作為一個新人竟然如此飛揚跋扈毆打本谷資深弟子,如此惡行絕對不能容忍,必須嚴厲懲罰,我的意見是清理門戶將其驅逐出谷。」
如此提議讓李福來心中暗喜,到底是多年老友,關鍵時刻真靠得住啊!
洪彩霞則怒目而視,滿臉氣憤的道:「你能不能行,單憑玉秀峰弟子的一面之詞就妄下判斷,難道聽不出來他在說謊嗎?」
倪安哼道:「你就不要強詞奪理了,沒看任師侄被打的如此之慘嗎,又怎麼會說謊……」
何朝珍打斷了他們二人的爭論,沉聲道:「究竟有沒有說謊,一試便知,執法堂鐵面判官單玉峰回來了,他的公正嚴明大伙都曉得,就讓他做個評判吧。單師弟,你出來吧。」
聞聽此言,李福來心中一驚,覺得很是不巧,那老傢伙出去半年多了,怎麼偏偏在此刻歸來。任達強更是心中忐忑,眼裡閃過畏懼之色。
大殿西側的門隨之開了,一個灰袍老者板著面孔出現,正是鳳鳴谷執法堂主山單玉峰,在他身後則跟著一隻肥胖如豬的大貓,估計能有上百斤重,頭大如斗,灰色身軀上有著黑色條紋,兩個寶石般的眼睛閃著頗為自信的目光,慢騰騰的走著,粗尾巴則豎的高高的。
看到這只肥貓,任達強更是面如死灰,不由自主的想起流傳在谷內的傳說,執法堂主養著一頭近乎神奇的貓,名叫睿貓,具備某種超能力,能夠判斷人類是否說謊,百試百靈。
睿貓尾隨在主人身後過來,在掌門面前站定,單玉峰道:「參見掌門。」
何朝珍道:「單師弟,就麻煩你弄清楚事情真相吧。」
「明白。」單玉峰和睿貓之前就在偏殿候著,聽到了大殿之內的言語,如今他吩咐獸寵道:「你去吧。」
睿貓邁著方步上前,逕直來到任達強面前坐下,一副臭臉的樣子看起來很嚴肅,有點嚇人,更為詭異的是猶如審判官似的口吐人言,「你確定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是的,沒有一句謊話嗎?」
看著這頭黑著臉的肥貓,任達強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壓力,好在不管怎麼說也是築台初期實力,關鍵時刻及時調整了情緒,暗自尋思著,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怕什麼,難道它真能看穿我的心思不成,穩住,爭取演一齣好戲。他斬釘截鐵的道:「我以人格保證沒有半句謊言。」
眼見徒弟如此回應,李福來登時鬆了口氣,心裡暗自喝彩,好樣的,不愧老夫的弟子,關鍵時刻沒有跌份,一口咬定沒有說謊,簡直無懈可擊。
大多數首座也覺得此子被打的如此之慘,面對睿貓的盤問依舊沒有絲毫慌亂,剛才的述說應該很真實。
碩大的頭搖了下,睿貓眼裡則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冷冷的道:「你究竟具不具備人格我很懷疑,因為你剛才說謊了。」
秋羽目瞪口呆,怎麼可能,會說話的貓已經很奇怪,更詭異的是這隻貓還會測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一幫人很是驚詫,又看向遭受詢問的那小子,只見對方臉色極為難看氣惱的道:「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睿貓根本不屑再說什麼,倒是單玉峰厲聲訓斥道:「閉嘴,它用不著你質疑,待會自有申辯的時候。」
任達強嚇得一哆嗦,慌忙閉嘴,不敢在說什麼,他久聞這位執法堂主心狠手辣,對待犯了錯的弟子毫不容情,當年有個鳳鳴谷強者犯下十惡不赦的罪行就被此人親手擊斃。
單玉峰陰冷的目光落在秋羽身上,「現在由你來訴說,必須據實回答,別想有任何僥倖。」
睿貓便走過去,又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坐下,還仰著頭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目光裡多了些疑惑。
「明白……」秋羽當下娓娓道來,由兩個玉秀峰弟子進谷索取藥材講起,述說了事情經過,並無半點隱瞞,一個是因為自己占理,再一個有測謊貓就在面前,誰敢撒謊啊。
由他親口所述,呈現給在座的又是另一番情形,玉秀峰弟子過去索取藥材態度惡劣極盡囂張,以至於起了爭端,兩個弟子挨打之後回去找了十多個同門援手,再次蜂擁而來,乃至在袁古峰兩個女弟子言語相激之下採取單挑形勢……
最讓人驚詫的是任達強單挑輸了以後,又把師父請過來,而李福來則一味的護犢子,非讓洪彩霞重懲弟子,一言不合他們兩個師長輩的也動起手來。若講述屬實,那麼毫無疑問李福來及其弟子根本沒有道理,
,尤其任達強活該被懲治。
對方的述說讓李福來臉色變得鐵青,勃然大怒道:「污蔑,純屬一派胡言,這小畜生在撒謊。」
何朝珍眉頭緊蹙,不滿的道:「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鳳鳴谷弟子,你的晚輩,竟然如此謾罵,成何體統。」
「可是……他所說的都是假話,並且誹謗老夫。」李福來憤憤不平的辯解,妄圖以此混淆視聽。
就在此時,睿貓卻開口道:「恰恰相反,他所說的完全屬實,沒有一句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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