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為什麼呢?
哪裡的羨慕,只有不解。
「莫愁,你說,這是為什麼呢?」薇薇淡淡問道,有些漫不經心,她端來熱茶,輕輕呷了一口,淡淡笑著,看著莫愁等她回答。
莫愁目瞪口呆,沒想到慕容薇會是這樣的反應,更沒有向到那個叫做夜寶的孩子,真的是無殤大人的孩子!
怎麼可能!?
「不可能!」脫口而出,連連搖頭,什麼叫做三言兩語就將一個人徹底打擊了呢?
不是她剛剛的咄咄逼人,而是薇薇此時雍容華貴的懶散之態,漫不經心的一個疑問。
「你不相信嗎?」薇薇又問。
「不可能!無殤大人絕對不能跟祭司之外的人有孩子!他不可以背叛龍族千百年的規矩!他必須保證血統的純正!」莫愁明顯激動了。
「血統的純正?你當養寵物呢?」薇薇笑了,大喊,「夜寶!」
屋樑上的夜小寶早就樂翻了天,終於有他出場的機會了,噌得跳下去,落在薇薇身旁,樂呵呵道,「媽咪!」
「你爹爹是誰?」薇薇問道。
「幽閣,無殤大人!」夜寶一字一句,認真回答。
見莫愁面色蒼白,連忙又補充道:「媽咪是認證,我是物證,媽咪確實是老白的人!」
物證?!
屋樑上,白無殤忍俊不止,笑得直搖頭。
薇薇呀薇薇,兒子呀兒子,該說你們什麼好呢?
「我不相信,不可能!即便是如此,你也不過是妃一個,你不會是將來的慌張,這個小子他沒有祭司尊貴的血統,他不會是嫡親之子!他不會!」莫愁狠狠說道,再也隱忍不了,控制不住,徹底地跟薇薇翻了臉,一臉憤怒,仇恨,那陰鷙的目光就恨不得將他們母子倆吃了,再不見之前的安靜、端莊。
「嫡親之子?怎麼不是了?」反問,將幽閣史書丟了過去,冷冷道,「這本史書,是你有意送到我面前的吧!」
莫愁心下頓驚,這個女人,她知道!
「所謂幽閣嫡親,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正室所出,而是之嫡親一脈,也就是說只要是無殤大人的孩子,便是嫡親!因為龍族帝王,歷來只會允許皇后留下子嗣,祭司又是皇后人選,故而突出了祭司的重要性,實際上,祭司的血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薇薇說道,這本史料,記載的全都是後宮之事,各種規矩,她翻一遍大概就瞭然於心!根本不用多問莫愁!
莫愁立馬冷笑起來,不屑道,「你也知道祭司是皇后的唯一人選,即便你為無殤大人生了兒子有如何,即便這小子是龍族嫡親,又如何?你永遠不會是皇后!我告訴你,你連妃子的身份都不可能擁有!你是炙火一脈的人,注定和龍族勢不兩立!」
夜寶眉頭緊鎖,猛地奪過薇薇手中的史冊來,一把揚上空,揮出一道炙氣,一下子就將那史冊燒起!不耐煩道,「媽咪,怎麼會有這麼自欺欺人的人呢?祭司就祭司,有什麼了不起,把規矩燒了,日後就定個規矩,幽閣的龍族就之能娶沉家之女!」
薇薇若有所思地豎起大拇指,「好辦法!」
「你們!」莫愁氣結,立馬拔劍!
「放肆!區區一個婢女,膽敢無禮!」夜寶厲聲。
莫愁氣得向開口挑明身份,卻不料薇薇卻早拔劍,冷聲,「夜小少,你看走眼了,她可不是什麼婢女,她就是那位『血統尊貴』的祭司!」
早就懷疑莫愁的身份,加之方纔的認真觀察,薇薇便肯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她不知道為什麼老白不坦白說出來,不知道老白有什麼苦衷必須隱瞞,其實她也不向揭穿這個女人的身份,只是,她欺人太甚,挑釁到了臉上來!
祭司又如何?命定的皇后又如何?
就算是真的純正血統,她都有膽量破壞了,何況不過是一個死規矩而已!
長劍直指莫愁的鼻尖,還是笑,道,「就是一個祭司的身份,藏著掖著客氣什麼呢?趁著今日挑明了,咱們說個明白,什麼皇后呀,妃子呀,你想要什麼就拿什麼去,我真心的不在意,在我的世界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從來就只接受一個身份,妻子,孩子他娘。」
「皇后就是妻子!我殺了這兔崽子,看誰會是孩子他娘!」莫愁爆怒,猛地提劍翻身沖夜寶而來!
夜寶立馬就後退,薇薇轉身,炙氣冷厲逼人,立馬橫掃而來!
莫愁揮出寒氣來擋,一個寒氣八階,一個炙氣七階,實力相當,兩人皆持劍擋在身前,夜寶在媽咪身後落下,那稚嫩的小臉浮出了少見的陰鷙,卯足了一身力道,猛地就一劍橫掃而出!
莫愁大驚,沒向到這孩子也有這等能耐,六階的炙氣!她想躲,卻得不到擋薇薇的拿到炙氣,只得一側身,根本躲不過夜寶,被那真氣正中下腹,猛地後仰,雖躲過了薇薇橫掃而來的炙氣,卻後跌重重落下,傷了!
她站了起來,抹去唇畔的血,厲聲,「以多欺少,以二敵一,慕容薇,你不要臉!」
薇薇還是笑著,「以二敵一就受不了了?那以七敵一呢?」
她說著,懶懶散散收劍,拉著夜寶後退,與此同時,莫愁週遭,陸陸續續憑空出現了一頭頭奇形怪狀,醜陋無比的野獸。
骷髏獸、離火碧如羊、雪睛蜈蚣、迦藍紫如鷲、鬼哭焱地豹、崩山焰炎豬、無情黑舌兔。
要多醜的有多醜,要多大的有多大,要多高的有多高,要多凶的有多凶,奇形怪狀,高矮肥瘦,應有盡有,一頭頭全沐浴在烈火中,虎視眈眈地盯著莫愁看,隨時都可能齊齊朝她撲去!
屋樑上那一身戒備的男人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拔起的長劍,線條如雕的唇畔勾去了一抹欣賞,第一次發現這個女人,原來真的同他並肩作戰,原來真的可以獨當一面!
「慕容薇,你不要臉,你卑鄙!」莫愁又憤怒又恐懼,怒聲罵道。
立馬一道炙火從骷髏獸嘴中噴出,一下子就燒了她裙角!
莫愁花容失色,連忙伸手來撲,就這時候鬼豹子猛地撲上,驚得她目瞪口呆,下意識後仰,鬼豹子立馬一抓欺在她脖頸上,將她制在地上!
薇薇這才上前,一腳踩滅了莫愁裙角的火,再不見笑容,鳳眸冷如冰,直視莫愁的雙眸,冷冷道:「你威脅白無殤什麼了?」
……章節分割線……560這就是慕容薇(下)……
既然她的信任被逼到無法幫老白瞞住自己,那麼,不如揭開秘密!
方才就支開老白,不為別的,只不捨得見他在場為難,更不捨得親自逼問他。
所以,她選擇了逼問莫愁!
或許,天底下也就她這麼一個人女人,會有這樣的做法吧!
信任,徹底的信任!
逼問,沒有氣呼呼地衝到男人面前去質問,也沒有冷戰,悶騷在心中不理人,等著男人來澄清解釋,來求原諒!
而是直接找了當事人,直接逼問。
這就是她,慕容薇。
「你到底威脅了白無殤什麼,別讓我問第三次,否則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無全屍!」薇薇的聲音極冷極冷,夜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媽咪如此認真過了,一如過往每一次媽咪真正憤怒的時候,他乖乖地退到了一旁去,偷偷地抬頭瞄了一眼老白,立馬就低頭。
白無殤眼底儘是複雜,根本沒看莫愁,而是盯著薇薇看,或許,連他,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心中是如此的清楚,如此的透徹,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給予他的信任,竟是那麼那麼徹底!
能遇到她,或許,也是他的運氣吧!
他一身秘密,一肩重任,多少人能理解,多少人能相信,多少人願意等待?
莫愁狠狠地看著薇薇,卻突然冷笑了起來,「哈哈哈!」
薇薇沉眸,劍尖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脖頸,鮮血立馬沿著劍尖一點點沁出,「你笑什麼!」
「笑你,笑你不知好歹,笑你不要臉!」莫愁還在笑,哈哈大笑!
「啪!」
立馬,鬼豹子一巴掌就拍過來,拍得她原本浮腫未退的側臉立馬皮開肉綻!
「慕容薇,你放開我,否則你永遠休想擺脫沉家的咒詛!」莫愁疼得驚叫!
話一出,薇薇驟然蹙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哈哈哈,慕容薇,你當祭司是什麼了?我告訴你,巫婆子沒有幫你解除咒詛,而是將沉家的咒詛徹底困在你身上!沉薇的遺骸早就到了,無殤大人求我替你解圍,你猜……你猜我做了什麼,哈哈哈!」莫愁笑得囂張而得意!
薇薇連連後退,她猜測過,猜測過巫婆子並非善類,只是,她沒有完全猜對,她以為事情會發生在屍骸上,卻沒有向到會是這樣!
巫婆子早就下手了!
而這個女人,她有做了什麼?
「你殺呀,你殺了我呀!慕容薇,我告訴你,巫婆子向利用沉薇的遺骸,將沉家的詛咒徹底封印在你身上,而我,我用龍族之血布下的陣法,可以破巫婆子的封印,也可以加固她的封印!你若再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解除你身上的詛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愁笑得那麼得意,尤其是看到薇薇一臉的水色,更是猖獗狂佞,「慕容薇,有兒子了不起嗎?能耐高又怎麼樣?白無殤可曾給過你一場婚禮?我才是皇后的人選,我才是幽閣的女主人,白無殤答應過我,只要我救了你,他就向天下公佈我的身份!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你,什麼都不是!」
薇薇靜靜站著,一動不動,黑眸至始至終都沉著,不離莫愁那張臉。
其實,這個時候才是她最冷靜的時候。
穿越之前,老爺子常說,她像長彈簧,一點點壓力,反彈力不大,要重要,越大的壓力,反彈地越高!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令人心疼的性子。
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疼痛的時候,越是冷靜清醒。
其實,這個時候,才是她最最最清醒的時候,她沒有考慮那麼多,她的腦子不斷在轉啊轉啊!
她想,巫婆子騙了大家,她根本沒辦法解開咒詛,所以只能將詛咒封印在她身上,她有異於常人的體質和靈魂,她有麒麟角,她可以達到九階!
而咒詛一旦封印在她體內,沉家之人,亦有機會修到九階!
如此一來,軒轅大帝的主墓穴還是打得開的!
而她,詛咒困在她體內的後果,也不過是她達到九階之後,一日一日走火入魔,直到形神俱滅。
如果,她身上的詛咒被解開,那是不是意味著,只有她能修到炙氣九階,鬼谷子不能,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極有可能破不了那個天地八卦陣!
思及此,薇薇猛地回神,突然逼近,俯身逼得很近很近,看著莫愁,笑了,「你記住,死也要記住,老白有家、有妻、有兒,沒有未婚妻。」
說罷,較勁的雙眸死死的盯著莫愁看,緩緩地,緩緩地轉身,而就在這慢動作中,就是誰都沒有預料到中,她淡淡,沉沉地,低低的,下了命令,「七獸,殺!」
猛地,她起身,七獸如七道火齊齊撲上,瞬間就淹沒了莫愁那目瞪口呆的臉,而與此同時,屋樑上的白影箭一般俯衝而來,卻根本攔不住!
一個眨眼的時間,七獸消失不見,留下背後一團直衝屋頂的大火,連屍骨都不見,就只見大火!
在沖天的火流下,她小小的背影是如此的單薄,渺小,卻又是如此的倔強。
他伸出向阻攔的手都還未收回,在火光的映照下,那蒼白的俊臉,俊美的五官,一絲一毫的動靜,一點一滴的情緒都是那麼清晰可見。
她衝著他笑,還是淡淡的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他,看著她,是心疼,是責怪,是不捨,是感激,是悲傷,是無奈,或許,什麼都不是,誰都說不出他現在是什麼表情,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在想著什麼。
「為什麼?」他開了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她笑,唇畔的弧度更好看了,兩個梨渦,好不甜美,真真的像個小女人,甜美幸福的小女人,她居然還會撒嬌,嬌聲,「人家就是不喜歡她,你答應人家的,不用照族規來,隨我處置。」
他無言,真的無言,猛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攬在她纖腰上的大手,幾乎要將她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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