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還要執著於一場婚禮呢?
一場毫無實質的形式,有存在的必要嗎?
「對我來說,這個形式很重要。」是為過去十幾年那段快樂的時光,做一個完美的ending。
「離夜……」兩人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有沒有這個形式,真有那麼重要?
司空聆歌抿了抿唇,想這樣問,唇張了張,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風離夜連看都沒看到司空聆歌的表情,就猜中她心裡的想法,「聆歌,我希望我們之間,是完美的結局。」
「……」
「哪怕是假的。」
「……」司空聆歌拉開風離夜的手,聲音沙沙的,「你讓我……考慮……一下……」
風離夜木然地點頭,牛皮紙袋緩緩塞到司空聆歌手裡。
「這……?」
「我想了想,還是由你來保管。」風離夜如夢囈般低語著,聲音顯得格外低沉,「我怕你真答應了,我到時候會後悔,自私地把這些資料毀了。」
「我拿藥箱,幫你處理傷口。」司空聆歌收起牛皮紙袋,匆匆地轉過身去。
風離夜的傷口不深,掌心被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會流那麼多的血,是因為他完全不理會傷口,過度用手造成的。
司空聆歌仔細看過傷口了
皮膚被割開的地方,染著一圈淡淡的黑色,應該是墨水。
風離夜的傷,是被鋼筆給劃傷的。
是簽離婚協議的時候弄傷的?
想到這裡,司空聆歌的胸口,又是狠狠一震,抽緊了。
低頭,打開藥箱,替風離夜清理傷口、消毒,小心地上藥。
整個過程,風離夜都目光灼灼地看著,棕眸裡的憂傷,是如此地豐沛、明顯……
司空聆歌全身的神經都是繃的,精神緊張。
好幾次,消毒棉花直接戳在風離夜的傷口上,疼得他悶哼出聲。
要不然,就是藥灑偏了,全部掉地扳上。
再不然,就是繃帶纏錯方向……
總之錯誤百出,弄得非常尷尬。
一個小傷口處理下來,司空聆歌滿頭冷汗,幾乎虛脫,後背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對不起。」司空聆歌頻頻地道歉。
「沒關係。」風離夜始終保持著微笑,用這三個字回應,「痛,才會有真實的感覺。」
「……還有沒有哪裡受傷?」司空聆歌慌亂地看他一眼,立刻就別開。
她怕自己看久了風離夜憂傷的神情,會忍不住做出不該做的承諾來。
連忙低頭,收拾好東西站起來,「我去把藥箱放好。」
風離夜點頭。
藥箱放回原處,司空聆歌走回來。
一片寂靜。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風從窗戶吹進來,掀著窗簾。
司空聆歌胸口抑鬱的,難受得發沉,好像有一塊千斤重。
想說點什麼,張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說什麼……
風離夜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對立站。
寂靜。
死一般地寂靜。
呼吸和驚跳的聲音,清晰可聞……
司空聆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