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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
「我沒有胡鬧.」魏雄胡亂抹了把眼淚.此刻也不管自己面對的是誰.口無遮攔的說道.「大哥.今天就算是豁出去我這條命.我也要把你從這裡救出去.」
魏雄說著.目光凶狠的瞪了一眼一邊的幾個小警察.「我看他們誰敢動你.」
東方瑾夜暗歎口氣.他知道以魏雄的軸勁兒.此時來硬的已經不行了.沒有辦法.只能語重心長的勸說他:「雄哥.這些兄弟們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是對你抱著絕對的信任.你的命可以不要.你真的願意他們跟著你一起出事嗎.」
「那.」魏雄恨得跺腳.「那大哥你怎麼辦.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些孫子帶著你去行刑.」
「雄哥.」東方瑾夜微微扯了下唇.表情從容不迫.「以你對我的瞭解.如果我不願意.他們能奈我如何嗎.跟他們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對這個世界沒有眷戀了.他們只是依法辦事.等我離開了以後.你們也別再為難他們.明白了嗎.」
「對這個世界沒有眷戀了.」魏雄喃喃重複著東方瑾夜的話.聲音越來越委屈.「那我呢.那這些兄弟們呢.」
難道這些都不能夠成為讓他留下來的理由嗎.難道這些所有的種種都不會讓他有一絲不捨嗎.
「我知道了.哼.」魏雄重重哼了聲.「還不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大哥.我魏雄今天就把話撂這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殺了那女人給你陪葬.」
「雄哥.」東方瑾夜聽魏雄這麼說.俊顏立刻緊繃了起來.「我再說最後一遍.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和她雖然無緣成為夫妻.可我對她的感情.就算死了都不會變.你總不希望我死都死的都不安心吧.答應我.等我離開以後.別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論口才.魏雄自然比不過東方瑾夜.才一會兒就被東方瑾夜堵的無話可說.他悻悻撇了撇嘴.「那大哥.你真的決定了.無論我怎麼求你.勸你.你就這麼狠心的.丟下我們兄弟幾個自己走了.」
東方瑾夜沒有說話.但堅決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大哥.」魏雄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仰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東方瑾夜.「那我給您收屍.」
「大哥.」其他人見魏雄這樣.也一個接著一個噗通噗通的屈膝跪在了地上.
這些人都是魏雄和東方瑾夜的心腹.平時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主.如今卻再沒有了平時的血性硬氣.各個抵著頭抹著眼淚.
「不用了.」東方瑾夜看了這些人一眼.抿唇苦澀輕笑一聲.自嘲的道.「不用給我收屍.至於我的屍體.我活著的時候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死後想做件善事.我的屍體就交給政府隨便處理吧.心肝脾肺.只要誰能用的上的.就拿給他們隨便用.」
魏雄聽東方瑾夜這麼說.一想到他大哥的器官會被割出來裝在別人身上.他眼淚又唰唰的落了下來.「大哥.不要啊大哥.嗚嗚嗚……」
「好了.好了.」這還是東方瑾夜第一次見魏雄在自己面前掉眼淚.還真是受不了.「一個大老爺們.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子.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都回去吧啊.以後記得.給我少惹事.」
「我不走.不走.」魏雄仍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跪在這.送大哥最後一程.」
東方瑾夜心裡也不好受.見魏雄堅持.他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進去.
「大哥.大哥.」身後.魏雄一遍遍叫著他.大嗓門明顯變了腔調.
東方瑾夜腳步一頓.他沒有回頭.仰頭閉了閉眼.而後腳步不頓的大步離去.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還這麼磨磨唧唧的幹什麼.他東方瑾夜做事可是向來果決的.
東方瑾夜被請進了死刑執行室.做了一連串的體檢驗明正身.又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躺在了一張設備床上.手腳被綁住.執行醫官面帶口罩.動作嚴謹的將針管中的液體慢慢推進了東方瑾夜的身體裡.
雖然不清楚那液體的成分.但東方瑾夜也知道那是可以致人死忙的藥物.可以讓他在沒有任何痛苦的情況下.永遠的失去知覺.醫學上稱「安樂死」.
東方瑾夜緩緩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死神帶他離開.誰說注射針劑死亡沒有任何痛苦.他倒情願有人一槍爆了他的頭.那樣他便可死的一了百了.再不用經受這種痛苦.
臨死前的這刻.他的腦海裡一遍遍閃過她的樣子.嬌俏的、甜美的、可愛的、調皮的、生氣時的、哭泣時的……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突然好想她.想緊緊的抱著她.動情的親吻她.呼吸著她的香甜氣息.感受她的甜美嬌軟.可是困意已經慢慢襲上來.知覺也似乎在一點點喪失.就連想動一動手指都那麼困難.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就連想她的時間都在以秒的速度縮短……
如果還有來世.不求榮華富貴.不求權勢地位.只求還能再與你相遇.希望我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希望我們之間再不要經歷那麼多的磨難和痛苦.只想和你生個孩子.過一輩子……
睫毛重重落下.他的靈魂終於得到救贖……
「最新消息.東方國際前任總裁東方瑾夜因故意殺人罪.已於今日十時左右被判處死刑……」
「啪」的一聲.電視屏幕瞬間轉為漆黑.延彬將手裡的遙控器隨手一丟.身體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他仰頭閉上了眼睛.吸氣再吸氣.
東方瑾夜死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安藍會因此痛苦一生.他愛的女人也會從此回來他的身邊.他應該拍手稱快.或者.可以開瓶紅酒慶祝.可是為什麼.他心中沒有半點喜悅.有的只是越來越多的煩躁.
「哥哥.」延彬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口中無意識喃喃自語.「哥哥……」
呵.是吧.多陌生的稱呼.以前.這兩個字只教會他恨.可如今.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對這兩個字慢慢產生了莫名的情愫……
該死的.他在想什麼延彬倏地從沙發上起身.冷著臉衝到浴室.打開淋浴頭.讓冰冷蝕骨的冷水沖淋著自己.
醒醒吧.延彬.你該清醒了.怎麼能對那個人產生感情.在你害死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