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不知道東方瑾夜這次在哪裡等她,剛才打電話他也沒說清楚,她現在也緊張得不敢問。|她先是從側門出去,去他們原來經常見面的地點找了找,沒見著東方瑾夜的車子,她又繞到前門。
一眼便看到東方瑾夜的黑色賓利車,許諾強迫自己鎮定,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她先是側頭觀察了下東方瑾夜的臉色,見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才衝他溫婉的笑了笑:「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叫人家出來?」
東方瑾夜轉頭看著許諾,表情柔和了些,他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我餓了,陪我去吃點宵夜?」
許諾在東方瑾夜臉上看了又看,他對自己還和從前一樣,眼神還是那麼寵溺溫柔,看起來真的沒什麼不妥。她恍然,剛才在電話裡,他那麼強硬生冷的語氣,難道都是自己的幻覺嗎?她想了又想,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讓她在不安下產生的錯覺吧?
許諾撅起嘴巴一臉嗔怪的表情,聲音卻特別嬌柔甜膩:「啊?你就為了讓人家陪你吃宵夜,大晚上的把人家叫出來啊?」
東方瑾夜沒再說什麼,默不作聲的打轉方向盤將車開出去。一路上,兩個人都沒再多說什麼,東方瑾夜是根本不想和許諾多說一句話,許諾卻是怕自己說錯話。
東方瑾夜開車帶許諾去了上次和許願去的那家私人會館。兩個人下了車,許諾立刻上前幾步溫順的挽上東方瑾夜的胳膊,東方瑾夜也沒說什麼,任她挽著。會館負責人一見東方瑾夜領著個女人來了,而且貌似還是上次被東方瑾夜抱著進來的那個女人,忙又領上一大幫子人過來迎接,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下,兩個人上了二樓,進了一間vip豪包。|
兩個人在餐桌前坐下,其他人又跟東方瑾夜熱乎的寒暄了幾句,再看看眼前的情況,都很識時務的撤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服務生負責招待他們。東方瑾夜問服務生點了兩碗小米粥,又要了兩個清淡點的小菜,到最後又點了一份南瓜餅。
只過了一會兒,宵夜就上齊了,服務生關門出去,留下東方瑾夜和許諾兩個人,一時間房間裡安靜得出奇,就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了。
許諾正躊躇著自己是不是要先開口說點什麼,東方瑾夜已經夾了一個南瓜餅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聲音柔柔的說:「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南瓜餅,這份南瓜餅都是給你點的,多吃點。」
許諾忙點頭笑了笑,一臉驚奇的說:「天哪,都過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還記得我最愛吃南瓜餅?」
東方瑾夜扯起嘴角笑了下。許諾沒讀出東方瑾夜笑裡的苦澀,又自顧自說著:「也不知道這個南瓜餅究竟有什麼魅力,從小到大,它都是我的最愛。」
「夜,」她又一臉感動的說,「謝謝你還記得這些,你真的讓我……很感動。」
「是嗎?」東方瑾夜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怒意,「喜歡吃就多吃點。」
「嗯,」許諾用力點了點頭,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東方瑾夜一臉寒霜的看著眼前的許諾,他覺得她陌生得讓他不認識。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如果她剛才能良心發現給自己交代個實話,說不定自己還能念在以前那一點可憐巴巴的感情對她寬容些,可這最後一個機會也讓她浪費掉了,那就不要怪自己等會兒跟她翻臉無情了!
「你的項鏈能讓我看下嗎?」東方瑾夜開口。
「啊?」許諾被東方瑾夜這句話驚得一怔,他為什麼突然想要看她的項鏈,她又開始強烈不安起來,但還是笑著說:「你最近……怎麼對我的項鏈這麼好奇啊?」
「是,我真的很好奇,」東方瑾夜面無表情的說,「就給我看一下。」
見東方瑾夜一直堅持,許諾也不好再推拒,忍著心中的不安,將項鏈摘下來放在東方瑾夜攤開的手心裡。在許諾驚愕無措的注視下,東方瑾夜將手裡的項鏈提著鏈子一點點舉起來,他仰起脖子朝那顆流星看去,繼而一臉驚奇的說:「嗯?這裡面居然有個『諾』字。」
許諾感覺自己可憐的心臟在胸腔內苟延殘喘的跳著,她臉色煞白,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是啊,當時……就是因為看到裡面有個『諾』字,才……愛不釋手的一下買了幾條。」
東方瑾夜也不拆穿她,將項鏈放在桌子上推給她,許諾忙撿起來顫巍巍的給自己戴上。她剛想鬆口氣,卻驚愕的發現東方瑾夜已經從懷裡掏出一條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項鏈,那是……許願的項鏈!
東方瑾夜看著眼前神色慌張的許諾,故作一臉好奇的說:「要按你這麼說,這裡面是不是也應該有個『諾』字?這麼多年我居然都沒發現,今晚我倒是要看看。」
「不,不要!」許諾完全慌了神,衝過去就要去搶東方瑾夜手裡的項鏈,卻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不正常,身體徹底僵住。
好大會兒,她慢慢抬起頭,看著東方瑾夜因盛怒而緊繃的冷峻容顏,對視上他冰冷懾人的幽深雙眸,她看著他性感的薄唇微微翕張,殘忍的一字一頓道:「許諾,你還準備騙我多久?到現在你還要狡辯嗎?」
這一刻,許諾知道自己完蛋了,徹底完蛋了,她臉上血色盡失,全身寒意襲人,讓她冷到顫抖。她不受控制的後退幾步,不小心撞到身邊的桌子,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桌子也「嘩啦」一聲被她帶翻了,桌子上的碗碟杯子「稀里嘩啦」的全摔碎在地上。
許諾恍惚了好大會兒,才抬頭看著東方瑾夜,眼淚一滴滴掉下來,她啞著聲音懇求他:「夜,你聽我解釋。」
要是換做從前,她的眼淚只會讓他心疼,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他都可以不在乎,他還會將她擁進懷裡極盡寵愛,因為他從十六歲時就發誓要寵她一生一世,他根本就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可是現在,不同了,完全不同了。眼前這女人,她滿腹心機使勁手段愚弄自己,她害得他和自己的愛人相識不相認,以至於兩人越走越遠,直至現在窮途末路。這該死的女人,他真恨不得殺了她!
東方瑾夜冷著臉,俯視著癱軟在地上的許諾,如高高在上的君王,生冷強硬的殘忍宣佈:「我們分手!」
他根本沒必要對她仁慈,他還嫌自己不夠殘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