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了,完全失控了,自從四年後再次遇見她,他延彬的世界亂了套了!他排斥這世上的所有女人,卻唯獨渴望見到她;他厭惡與女人肌膚的碰觸,卻要命的喜歡上她每寸肌膚;他經不住她的誘惑,他的理智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的冷靜自持分崩離析,他還鬼使神差帶她回了家!
他恨透了這種感覺,這種被牽制著一步步步入地獄的感覺,她是他心頭的魔障,是又一個夢靨的開始!只有殺了她,他將來才不會被她害死!這是最理智的思考,是最準確無誤的判斷,可是,該死的!為什麼……?明明已經將槍口對準了她,看著她夢中甜美的睡顏,卻再沒力氣扣動扳機!
延彬狠狠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扳機在指尖下緩緩而動,下一秒,便會有顆子彈射穿她的眉心,她從此灰飛煙滅,與他再不相擾!
灰飛煙滅……延彬心頭一痛,手指僵在空中。|他記得她有一雙靈動閃耀的大眼睛,眨動時總是燦若星辰;他還記得剛才吻她時的暢快愜意,他二十多年來了無生趣的世界突然變成盛世繁華;他還記得她每寸肌膚,乾淨美好仿若璞玉,似乎他的每個吻都是玷污。怎麼忍心讓這些從此灰飛煙滅?
延彬一咬牙,將手裡的槍狠狠摔在地上,槍順勢滑到床底下。她在他眼前靜靜安睡,他看著她一步步後退,扯起嘴角冷笑兩聲,而後轉身快速換了身衣服,奪門而出。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得全身再無半點力氣,將自己狠狠摔在運動場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在夜風的吹拂下透徹心扉的涼,延彬重重喘息著,仰面看著繁花似錦的星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偏偏是被拋棄的那顆?
心痛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這會兒卻痛得厲害,似乎已經潛伏了很久,只等伺機而出。他心頭的魔障,又豈止她一個?若不是他五歲時,那女人那麼對他,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那是噬心割骨的仇恨,從此融入在他血液裡,流淌在他身體裡,不死不休!他發誓,絕不,絕不會讓他們比他好受!
耳邊,惱人的手機鈴聲一直吵個不停,許願睡得迷迷糊糊,她心煩意亂的撓了撓頭髮,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隨手按了接聽鍵,口中囈語著:「喂?」
電話那端一直沒人應答,隱約傳來男人有些粗重的喘息聲,許願又無意識的「喂」了幾聲,那邊卻猝然掛了電話。
「什麼嘛?」許願抱怨了句,瞇眼看了看手機,是東方瑾夜的電話。真是,這男人有病啊,大晚上的打什麼騷擾電話?可是,不對啊,她記得她手機裡把東方瑾夜的號碼記成了「臭混蛋」啊。——慢著,這是誰的手機?她這又是在哪裡?
抬眼打量,她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窗外暗黑如墨,房間內卻燈火通明。許願坐起身,身上的被子瞬時滑落,看清面前自己一絲不掛的雪白tongti,還有上面遍佈的一圈圈青紫痕跡,她疑惑的皺了皺眉,發生了什麼事?
頭好痛,她閉了閉眼,努力回憶著。她記得自己去「誘惑」鬧事被逮住,混蛋東方瑾夜,居然把她交給那個噁心巴拉的死胖子!再然後,就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她好像被人救了,她記得那男人英俊的面容,細膩的膚質,滾燙的身體,精壯的胸膛,她和他糾纏在一起,唇齒交融,整個世界被qingyu籠罩……延彬?!
許願猛然睜大眼睛,她和延彬剛才……?腦子突然炸開,頃刻間電閃雷鳴。「啊!」許願扯起喉嚨失聲尖叫。她裹著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光腳在地上踱著步子,口中慌亂自語:「怎麼辦,怎麼辦。」誰來告訴她,她和延彬剛才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許願懊惱的咬著唇,到處找自己丟失的衣服,最後終於在浴室發現了可憐兮兮的它們。她哭喪起一張臉,將濕漉漉的衣服提起來,這個,叫她怎麼穿?不管,拼了!她咬了咬牙,將冰涼的濕衣服套回身上,又登上鞋。頭疼的厲害,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暈眩感,許願搖晃著走到門口,正要伸手開門,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
看清突兀出現在眼前的延彬,想著剛才可能跟他發生的一切,許願心中湧上一股羞恥感,下意識後退幾步。延彬已經走了進來,看了看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醒了?」這女人還真是叫人無語,居然把濕衣服套在身上,她就不怕生病?延彬眉頭皺了皺,朝許願走過去。
身體頂在身後的裝飾櫃上,退無可退,許願瞪著眼前朝自己走近的男人,彷彿他是吃人的惡狼,朝他吼一聲:「別過來!」
延彬好像沒聽見般,走到她面前,一眼就看到她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不顧她的掙扎和反抗,伸手在她額頭上試探了下,她的溫度高得驚人,他語氣淡淡的開口:「你發燒了。」
「你走開!」許願卻將他的手一把推開,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身體又防備似的往後縮了縮。
一絲不悅從延彬眸間閃過,她在躲著他?就算生病了,她也要穿著濕衣服離開,她就這麼討厭他?想著,延彬的唇角慢慢勾起一絲邪惡,他又逼近幾步,將許願抵在裝飾櫃上,埋頭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曖昧的戲謔:「怎麼,剛才在床上,你可是喜歡的不得了,舒服完了就準備翻臉不認人?」
許願瞪大眼睛,他說什麼?剛才……在床上?難道她和他真的……?再想想剛才身上的青紫痕跡,她的心瞬間墮入冰窟。不敢面對他,許願的臉偏向一邊,雙手抵在延彬胸前,使勁往外推他:「走開!放開我!」她真是恨死這男人了,就算她剛才在藥物的作用下有些迷亂,但他是清醒的不是嗎?這男人居然趁火打劫,簡直太可惡了!
延彬卻故意扳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著自己,一眼就看到她眼中的驚愕和慌亂,看來,她已經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了,這樣,很好。這麼多年來,他蓄意設計奪走東方瑾夜的一切,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不知道她會不會是他的機會?畢竟,她也是他延彬唯一不討厭的女人,甚至還有點……喜歡。
他湊上去,鼻翼裡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讓她沒來由一陣發抖。耳邊,他的聲音格外輕柔,卻邪惡猶如魔鬼:「真的不記得了嗎?剛才,你可是一直求我給你。我盛情難卻,所以就……」——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