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已經徹底吸除了她傷口的蛇毒,東方瑾夜抬起頭,發現許願已經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他將她的衣服重又拉好,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吩咐身後的手下去請私人醫生過來,便打橫抱起她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東方瑾夜這座復古風格的城堡別墅,內部的裝修風格完全體現了主人一絲不苟沉穩嚴謹的做派,八米挑空的客廳氣勢恢宏,冷硬的深色大理石拼花地面不染纖塵,傢俱清一色的黑白灰調子,線條簡潔直白,整體簡約奢華又不失沉穩大氣。
東方瑾夜抱著許願徑直上了二樓的主臥室,將她輕柔放在自己那張大床上,略微遲疑,目光看向別處,動作僵硬的將她的上衣褪去,又幫她把被子蓋好。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有些發燒,昏昏沉沉的睡著。
過了會兒,敲門聲響起,是醫生來了。東方瑾夜的這位私人醫生姓江,是個微胖的男人,四十歲左右年紀,帶一副金絲眼鏡,看來很是儒雅。醫生仔細詢問了東方瑾夜傷者被咬傷的時間和部位,正要伸手去掀被子,豈料東方瑾夜卻倏地站起來,一臉寒霜的怒瞪著他,聲音更是冰冷懾人:「你幹什麼?!」
醫生嚇得手一哆嗦,許久才緩過神來,將手收回去,顫巍巍的應道:「我……我看看她的傷口。」
東方瑾夜一怔,不知道是沒料到自己突然過激的反應,還是沒料到醫生需要看傷口這件事。他語氣緩和了些,聲音裡明顯帶著不悅:「不用了,你只管注射吧,傷口……我自己來。」想起她瑩白如玉的美好,怎麼能給別的男人看?不能,絕對不能!就算是醫生也不行!
基地裡有專門針對這種毒蛇配備的抗蛇毒血清,醫生給許願做了過敏試驗,又給她掛上點滴,這才起身告辭。|
東方瑾夜在床邊坐下,準備幫許願處理傷口,掀開被子,目光正對上兩枚奶油小蛋糕,兩顆小草莓正和他大眼瞪小眼。想起剛才舌尖的溫香軟玉,體內本能暗藏的邪惡因子又開始惺惺作怪,慾念無休止的越漲越凶。
他穩了穩心神,控制住自己想伸手上去揉捏一番的可恥衝動,開始細緻的幫她處理傷口,只是指尖觸碰到她肌膚時,心口就像有只小貓在抓撓,不疼,但,難受!
「走開,走開,嗚嗚,走開……」耳邊傳來她渾渾噩噩的呢喃聲,夾雜著一絲驚慌的嗚咽,不知道是在趕蛇,還是在趕他。
他抬頭看她,她睡的很不安穩,小臉血色盡失,好看的眉黛在額前打成結,眼角還象徵性的擠出幾顆晶瑩的淚珠子,似乎正陷入某種可怕的夢靨。他知道他飼養的那群蛇有多兇猛可怕,她一定是被嚇慘了。心有一絲絲抽痛,是心疼嗎?可他根本沒有理由如此,不是嗎?
幫她處理好了傷口,又將被子拉上去,東方瑾夜轉身去洗澡。他再次回來臥室時,穿了件寬鬆的白色睡袍,用毛巾擦了擦略顯凌亂的頭髮,重又在床邊坐下。
輸液管裡,冰涼的液體一滴滴注入她的身體,她的臉色終於不似剛才慘白,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她安安靜靜睡著,小巧精緻的鼻翼裡,呼吸輕微細密,帶著些許甜。她的睫毛很密很長,垂下來覆在眼瞼上,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弧度好看的陰影。
像,真的好像一個人。十年前的她也曾這樣在自己面前安然入睡,恬靜而乖巧,像一隻嗜睡的小貓。
十年前,他胸口中槍,在父親的墓前差點死去,是她救了他。他一直認為她是父親派來拯救他的天使,因為不忍心看他就那樣死去,所以派她來救了他。他就那樣義無反顧的愛上她,十年前,在他只有十六歲的時候。
但他知道,眼前的她畢竟不是十年前的她,因為十年前他曾問過她的名字,他記得她當時脆生生的回答:「許諾!」於是,十年來,他一直心心唸唸著一個叫許諾的女孩子。
正想著,眼前的小人兒突然有了甦醒的預兆,清淺的呢嚀了聲。然後她緩緩睜開眼睛,撲閃了兩下纖長的睫毛。不知道是沒力氣沒精神沒心情,還是沒反應過來沒睡醒,抑或不想跟他說那麼多,她像個沒思想沒意識的布娃娃般靜靜躺著,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看著他。
她躺著,他坐著,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的眼中隱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情,她不說話,他自然也不會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第一次沒了平時的劍拔弩張,此刻看來竟十分和諧。
許願睜著失神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純白乾淨的睡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健碩的胸膛;光束從頭頂打下來,將他堪稱完美的五官渲染得愈加立體分明,深邃的黑瞳似有星芒閃耀,忽明忽暗。這男人是……?
「啊……!」許願終於反應過來,張嘴開叫。
天啊天!都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自己被蛇群圍堵,還被條蛇趴在胸口狠狠「吻」了口,再然後就是被這男人趁火打劫!想起不久前東方瑾夜趴在自己胸口允吸舔舐的一幕,她的小臉瞬時浮起兩片緋紅,慌忙坐起身,想挪得離這個惡魔遠遠的,豈料身上的被子卻不慎滑落。
「啊……!」看著自己暴露在東方瑾夜面前一絲不掛的上半身繼續失聲尖叫。慌亂的將被子扯回身上,死死拽住。
「啊……!」手背上傳來針刺的疼痛,繼續尖叫。
正打著點滴,都回血了,東方瑾夜眉頭皺了皺,語氣不善:「再鬼叫一聲我拆了你骨頭!」
許願本來這會兒小心臟就脆弱,被東方瑾夜這麼一呵立刻閉了嘴,只是一連串的驚嚇讓她開始頻頻打嗝:「嗝!嗝!」
「不想我掀你被子就乖乖躺下,不准出聲不准動!」東方瑾夜冷著臉,連恐嚇帶威脅。
於是許願重又不情願的躺回床上,像具殭屍似的直直挺著,再不敢動了。小丫頭多好哄騙啊,這也難怪,在孤島遠離世俗的污濁生活了整整十年,她頭腦簡單,心思單純的像張白紙。
東方瑾夜默不作聲的低頭將她的手放平,讓血慢慢倒流回去。
「嗝!」又打嗝了,許願懊惱的咬住唇,黑心的東方瑾夜讓她不准出聲的,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嗝!嗝!」——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