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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流信傳到翟新文耳朵裡 文 / 徐浩瀚

    方圓把五包衣服扔到了後排座椅,鑽到了駕駛位坐下便不再動一下。【/魍//】讓方圓感到詫異的是,自己的心情竟然出奇地平靜。這平靜,不是說自己沒有怒火,而是意外地能夠將這怒火慢慢地收攏到角落裡。快過年了,每一個家庭都應該和和美美、恩恩愛愛,如果現在與孔雙華吵鬧,沒有一個月半個月,是很難恢復表面的平靜;沒有幾個月,也很難在心裡真正原諒她。這對家庭、對岳父岳母、對自己、對兒子,都不是一件好事啊!或許還會因此影響到工作,孔子田不再支持,翟新文還能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好嗎?畢全力還能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好嗎?市委王書記、市政府宋市長還會關注到自己嗎?一個人要想在外面安下心來做事業,沒有一個穩固的不用操心的大後方,有多麼重要!更何況,孔雙華這方面做得相當好,家裡的事情很少需要自己操心,在收受禮物等方面,孔雙華也能較好地把握住一個限度,也表現出了賢內助的潛質。今天孔雙華又有些「發瘋」,仔細想來,就是嫉妒心在作怪。探究一下這個嫉妒心的根源,其實也很簡單:她太愛我方圓,把我方圓看得很重,我方圓與外面任何女性有過分的交往,她都會吃醋!更何況今天見到的是宋思思,在結婚前,孔雙華是把宋思思當作第一競爭對手的。

    方圓的心情越發平和起來。方圓擔憂起孔雙華來,這個女人啊,不知道是還在商場裡哭,還是已經下樓來了。與孔雙華的這一次爭執,方圓不想讓孔子田、孔淑芳知道,心中已經產生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頭。但另一個聲音也在強烈地反對:要提醒和告誡孔雙華,以後不要當著外人或在公眾場合大喊大叫,面子問題也很重要。

    兩個衝撞的念頭交織在一起,方圓忍不住苦笑:這可真是一個難題啊!本來,能夠把此事化解,就算是大功告成;如果能夠有效地勸止孔雙華以後不要在公開場合「發瘋」,那簡直可以用「功德圓滿」來形容了。

    方圓想去商場裡找回孔雙華,卻覺得自己害怕再見到商場裡的那些購物客。方圓拿起手機,給孔雙華發短信:「雙華:下樓吧。在車裡坐一會兒,我在車裡跟你解釋。現在,我們都需要冷靜。」

    方圓正準備再發第二條短信,孔雙華的短信已經回復:「我馬上就過來。」

    很快,中華駿捷轎車的副駕駛門打開,孔雙華坐了進來。看到孔雙華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方圓抽出兩張面巾紙遞過去:「雙華,擦擦淚。」孔雙華接過來,把臉上的淚擦拭乾淨。

    方圓說:「今天我就是陪老婆出來買衣服的,在見到宋思思之前,我們已經買了5套合身的衣服,雙華你穿起來,都是那麼優雅得體,襯托得更像一個貴婦人。家樂福商場這麼大,每天人流如織,進進出出是不是一天也得有幾萬人?我想不到宋思思和她媽媽要來,你也想不到。但人家來家樂福商場是否正常?太正常了!我們過年要買新衣服,人家過年也要買新衣服啊!」

    孔雙華說:「這倒也是。可是,每一次我聽到宋思思這個名字,心裡就犯堵;見到宋思思,那更是壓不住的火氣。方圓,我是不是有一點太小心眼兒了?」

    方圓說:「確實是有一點小心眼兒,但這也從另一個角度看出你多麼愛我,多麼愛我們這個家。你不希望有別的女人進入或影響到我們這個家。」

    一句話打中了孔雙華的心坎:「是呢!我就是這樣想的。謝謝老公理解。」方圓說:「所以,你一回一回地吃乾醋,本來就是沒有影的事情,你吃醋的表現卻有些過了。」孔雙華說:「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老公,我真地特別特別愛你,我的眼睛裡揉不得一點沙子!」孔雙華的身子倒過來,頭枕到了方圓的懷裡。

    沉默了一會兒,孔雙華說:「冷靜下來,其實我也檢討我自己。像今天這樣,偶然遇到宋思思,也算是巧合,我真不應該亂發脾氣。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看到宋思思,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老公,你也要原諒我,我不想發脾氣的。」

    方圓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悲苦酸楚。還好,能夠忍耐。倭人講忍耐是成功的基礎,中國也有成語叫百忍成鋼。但一味地忍耐,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跟迴避、逃避,沒有什麼區別。為了讓孔雙華以後對這樣的吃乾醋具有一定的免疫力,方圓決定主動出擊。

    方圓說:「雙華,發脾氣是會讓夫妻更恩愛,還是讓夫妻感情受傷害?」孔雙華說:「當然是受傷害。」方圓說:「是啊!受傷害的不僅是我,也有你,更有我們的孩子睿睿。雙華,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著來?有什麼事情不能心平氣和地解決?你發脾氣,如果是有道理,我當然能夠接受;如果是沒有道理,我心裡也會生氣。我和你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希望我們這個家、希望我們的婚姻,都能恩恩愛愛一輩子,對不對?」孔雙華說:「是。我也知道亂發脾氣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方圓說:「我和你結婚一年三個月了,加上認識的時間,超過5年。雙華,你想過沒有?從結婚到現在,你發過多少次脾氣?我又發過幾次脾氣?」孔雙華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像沒有發過脾氣。」方圓說:「夫妻之間,要想過得幸福,要互相包容。每一次夫妻間不愉快,都是我包容你,而你是否包容和理解了我?」孔雙華強行辯解:「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方圓說:「男女平等,其實應該體現在每一個方面。」孔雙華沉默不語。方圓說:「每一次你發脾氣,就是連岳父都控制不了局面;每一次發脾氣,好像都是因為不著邊的原因。在結婚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罵過我多麼次,我挨過你多少打,甚至還挨過咬,咬得鮮血淋漓。」孔雙華坐直了身體,調門又有些高:「怎麼,這些事你還記著?」方圓語氣平靜:「雙華,如果這些事發生在你的身上,你難道能夠忘記嗎?」孔雙華頓時語噎:「我……」方圓說:「每一次你發脾氣,說得過頭話,做得過頭事,那都是傷害人心的呀!讓人傷心的事情,又怎麼能一下子忘記?」孔雙華說:「方圓,你記仇。」方圓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然說道:「就像剛才,與宋思思和她媽媽只是偶然相遇,你都說了什麼?你說的話,那絕對是最最傷害夫妻感情的話。」孔雙華說:「我說什麼了?」方圓說:「你說,方圓,我要殺了你!」孔雙華眼神有些疑惑:「我說了嗎?」方圓說:「是在商場的四樓,當著那麼多買東西的顧客,你大聲喊的。我相信,會有很多很多人聽到。雙華,夫妻之間,都到了要殺對方的程度,你是否想過,你是怎樣傷害了對方的心靈?」孔雙華再一次淚流滿面:「我剛才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對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在氣頭上,沒控制住自己。」

    方圓忽然有一種潛意識:一個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女人,適合做自己的妻子嗎?

    方圓說:「雙華,如果有人對你說,或者是我對你說,孔雙華,我要殺了你,你會怎麼想?」孔雙華沉默不語。方圓也不再多說什麼,這需要時間來消化。轎車裡的空氣有些凝滯,方圓閉上了眼睛,卻感覺眼淚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流下來。唉,大丈夫得賢妻,為人生之一大幸;大丈夫得悍妻,則人生將多麼悲慘!

    忽然,一張溫潤的臉貼了上來,在方圓的臉頰輕輕地摩娑。方圓覺得心很累,方圓不想睜眼睛,只是這淚水卻更多地像泉水一般地從眼角汩汩流下。

    「老公,對不起。你別生氣,你別不理睬我。」

    聲音溫柔如水,還帶著一點顫音。

    方圓帶著滿心的疲憊,不想再睜眼看孔雙華一眼。本來是想消除矛盾,過一個和睦安康年的,回想起這些傷心的往事,方圓心裡真地動了離婚的念頭。情發乎中,言為心聲,方圓閉著眼睛說:「我是真不想再受這樣的心靈傷害了。我的心很累。」

    孔雙華的臉離開了方圓,她不敢相信這是方圓說的話,她心裡第一次產生了害怕感,這種害怕感讓她恐懼,讓她氣憤,讓她又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方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她用手扯著方圓的胳膊,方圓沒有睜眼,她忍不住又一把拿住了方圓的衣領:「方圓,你給我說清楚!!」

    方圓的聲音裡充滿了滄桑感:「雙華,難道你不會心平氣和地說話嗎?難道你現在的表現不是新的心靈傷害嗎?難道我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一個罪犯就這樣被你揪著脖領子來受審嗎?」

    孔雙華頹然地鬆開手。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現在的心裡充滿了害怕,害怕方圓不再理睬她,害怕方圓與她離婚,害怕方圓從此永遠天涯海隔。孔雙華放聲大哭,再一次撲到方圓的懷裡:「老公,我真地很愛你很愛你,你不要離開我,也不要動離開我的心思,好嗎?好嗎?好嗎?」

    方圓沒有推開孔雙華。想起了一幕幕的傷心往事,方圓忍不住直抒胸臆:「還記得我的肩膀被咬下一塊肉嗎?那痛是真痛到了心裡,特別特別痛。痛的是**,傷的是心靈,還有一點,恐怕雙華你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你傷害了我的尊嚴!男人都是愛面子的,做到一定領導崗位的男人,更愛面子。那個時候,我是東州5中的副校長,如果學校的幹部、教師都知道我的肩膀被自己的老婆咬下一塊肉來,我以後在東州5中、在東州教育還有臉混下去嗎?雙華你是否考慮過我的面子?今天,當著成百上千個購物客的面,我作為一個堂堂的東州5中的黨總支書記兼校長,竟然被自己的老婆說要殺掉,我的尊嚴何在?我的面子何在?雙華,你敢保證,今天在購物的這些人當中,沒有東州5中的老師?沒有認識我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已經開始有關我的流言到處傳播,到明天,肯定有許多流言傳出來,我這樣校長的尊嚴何在?以後我還怎麼去管理學校,管理老師?」方圓越說越氣,調門也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孔雙華更害怕了,這是發自內心的害怕。孔雙華不是害怕方圓發脾氣,而是害怕方圓離開她。孔雙華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殺人的話,比咬掉方圓肩膀一塊肉,更加讓方圓丟面子,失尊嚴,而且還真會像方圓所說的,被別有用心的人製造成流言,影響到方圓今後的發展。孔雙華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這個問題,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孔雙華的頭腦裡沒有經歷過複雜的局面,今天算是第一次受到深深地觸動,但卻束手無策,只能笨拙地重複一句話:「老公,對不起。」「老公,對不起。」

    方圓的手機響起來,方圓睜開眼睛,竟然是翟新文的電話。方圓說:「是翟局長的電話。你快起身。」方圓一把推開孔雙華,動作有些粗暴。方圓按了接聽鍵:「局長,您好。」翟新文說:「你現在在哪裡?」方圓說:「我在家樂福商場。」翟新文說:「果然是你啊!你與誰在一起?」方圓說:「我和孔雙華在一起。」翟新文說:「你讓孔雙華接電話。」方圓說:「好。雙華,翟叔叔讓你接電話。」孔雙華接過電話:「翟叔叔,我是雙華。」翟新文說:「今天晚上一直是你和方圓在一起嗎?」孔雙華說:「是啊,一直是我和方圓在一起。下午方圓從學校裡回來,我們就沒有分開過。」翟新文若有所思,剛才上眼藥的人,看來又是在造謠了,嘿,這個社會,總是有這樣的人啊!張元慶啊張元慶,我知道你是嫉妒方圓的,但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吧。翟新文說:「那就好。你讓方圓接電話。」

    方圓接過手機:「局長,您有什麼指示?」翟新文說:「我剛才聽人說,有一個女人在商場裡大喊大叫,說要殺了你!這是怎麼回事?」方圓惡狠狠地看了孔雙華一眼,讓孔雙華一下子心涼到底。翟新文電話裡的聲音很大,孔雙華也聽到了。媽的,這是誰呀,這麼快就把流言傳到翟新文的耳朵裡了。孔雙華此時除害怕,也更加恨起那個傳播流言的人,恨得想找一把刀,殺了那個傢伙,這樣的心情與剛才在四樓商場的心情在剎那間完全一樣。

    方圓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是天大的難事啊!是否可以把實情告訴翟新文?這也是一個很丟面子的問題;如果不把實情告訴翟新文,這件事又怎麼能解釋得清呢?方圓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

    ,魍//-/,您的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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