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生的晚宴,自然是安排在一個常人不太去的地方。【/魍//】這一次,沒有叫盛治仁,因為宋雲生以往與部隊上的人打交道很多,自然是知道部隊人的性格與脾性。像盛治仁那樣酸溜溜的文人氣質,部隊上的人很少有人能夠欣賞。有一句俗話叫臭味相投。如果連味兒都不一樣,都怎麼能尿到一個壺裡去?宋雲生也沒有叫竇黨濟和畢全力,這兩個人,離著□□層還有一定的差距;宋雲生更沒有叫常友強。雖然常友強可信,但剛剛請過常友強,再請萬大全,這顯然是一碗水端平,恐怕常友強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想來想去,帶上鄧雲聰是最合適。首先,鄧雲聰與自己是同學與校友的關係,是自己的鐵桿支持者,其次,鄧雲聰喝酒是比較爽快的,遇到像萬大全這樣的軍人,重要的就是爽快;而還有第三點,就是鄧雲聰從來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人又不算是太聰明,不會影響自己到時候的發揮。
所以,宋雲生宴請萬大全的晚宴,只帶了鄧雲聰和方圓兩個人。沒有人會問宋雲生帶著方圓要去參加什麼晚宴,也沒有人會問宋雲生,你今天晚上是陪著誰去吃飯。所以,當宋雲生的轎車絕塵而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宋雲生去了哪裡。站在5中操場的人們,想得更多的不是宋雲生去哪裡吃飯,而是在思考和猜測:宋雲生帶上方圓,這是為了什麼?
萬大全被宋雲生安排的車接到了這個曲徑幽深的地方,心裡還是有一些不爽:這是哪裡?怎麼會來這個地方?這怎麼有一點像軟禁啊!萬大全只知道今天晚上有方圓要過來,還有哪些人,萬大全不清楚。但僅僅過了幾分鐘,宋雲生、鄧雲聰和方圓出現在萬大全的面前。
萬大全第一句話:「還有其他人嗎?」宋雲生笑著說:「萬政委是希望再來人呢,還是希望只我們四個人?」萬大全說:「方圓兄弟來了就好。」宋雲生說:「看看椅子,一共擺了四把,今天晚上,只有我們兄弟戰友四個人。」萬大全說:「好。人多嘴雜。」宋雲生看看方圓,心裡話:今天要是不拖上方圓,看來你這個萬大全還是請不出來喲!這方圓的面子,趕得上我宋雲生加鄧雲聰兩個人的面子了。
宋雲生說:「萬兄弟,你是痛快人,我也是痛快人。今天晚上,你想喝點什麼酒?」萬大全說:「就來五糧液吧。」宋雲生說:「好,就上五糧液。」
酒很快就端過來了,也很快就滿上了各人眼前的三兩的酒杯。方圓看著酒杯就打怵:我的天,這是喝白酒,不是喝乾紅或者喝啤酒啊!不知道這杯酒應該怎麼喝下去。
宋雲生端起酒杯,說:「萬政委,今天我和鄧常務,誠心誠意邀請您,一塊兒出來坐一坐,聊聊天,也沒有別的意思。」萬大全說:「宋市長,有沒有別的意思,你我的心裡都很清楚啊!」宋雲生哈哈大笑,掩飾著心中的尷尬:「萬政委,說笑了,說笑了。今天啊,我們不聊政治,不談東州市的事情,我們就聊聊戰友情,就敘敘朋友誼,好不好?」萬大全哈哈大笑:「好啊,宋市長,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咱今天晚上不談東州市的事情。」
嘿,都是聰明人啊!宋雲生心裡話:不談政治,不談東州的政治格局,我請您幹什麼?不過,很多事情都是急不得,慢慢來。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不下的堡壘,只要這堡壘有一點點縫隙。你萬大全今天晚上肯來參加這個晚宴,這就是縫隙啊!宋雲生說:「雲聰,方圓,都聽到了嗎?今天晚上,我們不談政治,只談感情。來,萬政委,我敬你一杯,祝賀你晉陞市委常委。」萬大全說:「謝謝。」
宋雲生說仰起臉,把杯中的酒全喝了下去。萬大全看著宋雲生,稍有遲疑,聽到宋雲生說:「萬政委,看看我敬你的這杯酒,這就是我的誠意。」萬大全說:「謝謝宋市長,我也喝了。」
方圓簡直是震驚。這是3兩56度的白酒啊!難道這胃都是鐵做的?難道就不怕被酒精燒爛了胄?宋雲生說:「萬政委,酒是好酒,這菜麼,是我安排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對你的胃口?」萬大全看了一眼,說:「宋市長安排的飯菜,我都很喜歡。」宋雲生說:「那我們就先吃點菜?」萬大全說:「看宋市長喝酒是個爽快人,好,我們就吃菜。」
宋雲生口才很好,吃著菜,宋雲生談起了在湖州市任副市長的那些日子。當然,他沒有東拉西扯,重點始終圍繞著雙擁工作,圍繞著與一軍的交往,特別是與汪永生老軍長的交往。宋雲生說:「地方和部隊,本來就是一家。我記得那一年颱風掃過湖州的時候,正是老軍長一聲令下,駐湖州的軍部和幾個團的指戰員,全都衝上了抗擊颱風的第一線,幾天幾夜。當我這個分管民政工作的副市長看到許多戰士夜以繼日的救災,都累得躺在泥地上就睡著的時候,我當時是潸然淚下。我對老軍長說,汪軍長,讓戰士們休息休息吧。汪軍長說,軍隊是黨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在黨和人民需要的時候,我們這些軍人就是要衝在最前面。」
方圓看到,宋雲生的眼睛裡,竟然閃著晶瑩的淚花。再看看萬大全,這淚水竟然已經湧出了眼眶。
宋雲生說:「我說,汪軍長,戰士們的身體也是肉長的。汪軍長說,我也愛我的士兵啊!但災情如同敵情,災情也是最好的實戰演練。祖國的統一大業需要我們這些軍人來完成,如果有戰爭,那個時候的情況會比現在更艱苦。一軍是有著光榮傳統的部隊,『硬骨頭六連』是激勵全軍官兵奮勇爭先的最高榮譽,沒有硬骨頭精神,怎麼能打勝仗?沒有硬骨頭精神,一軍也就不是一軍了。宋雲生說,我敬佩老軍長,我敬佩一軍的廣大指戰員。無論我在哪裡工作,我都不會忘記湖州,都不會忘記駐在湖州的一軍,不會忘記那個真正的中**人的脊樑的汪永生軍長。」
宋雲生拿起一塊紙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淚。萬大全,一個鐵打的漢子,已經是淚如雨下。連宋雲生都驚詫,萬大全為什麼會哭得這樣厲害。這只有萬大全最清楚,當時,萬大全已經下放到連隊當連長,一個堂堂的副師長下來當連長,這該是多麼大的屈辱!但是之前所犯的錯誤,也足以讓他捲著鋪蓋卷轉業回家。是老軍人力排眾議,讓萬大全下放基層,戴罪立功。正是那一次颱風,一個40多歲的人,像一個年輕戰士一樣,沖在了抗災的第一線,幾天幾夜,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和戰士們一樣,睡在泥地裡,髒手吃乾糧。當時,萬大全心中很明白,應該轉業的,老軍長不讓轉業,說明愛惜自己這個兵,覺得自己是個人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機會,戴罪立功。抗災之後,一軍表彰,萬大全又成為大校副師級營長。之後的一年時間裡,萬大全就像當初當營長、連長一樣,與全營官兵摸爬滾打,苦練基本功;與官兵加強對信息戰的學習和研究,使全營成為兩棲裝甲團的王牌營。一天訓練下來,萬大全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畢竟年齡不饒人,但萬大全畢竟一直擔任軍事主官,對軍事指揮這一塊研究頗深,再加上是以副師級來擔任營長,從營教導員到副營長、副教導員等幹部,誰敢不聽指揮?這萬大全是大校,而營教導員才是一個少校,級別差了一大截。萬大全就是用這樣一種硬骨頭精神,帶出一個軍事模範營出來。在南京軍區組織的模擬對抗演習中,萬大全所在的部隊是藍軍,也就是模擬敵軍。由於萬大全指揮得當,當所有的藍軍都被從各個方面所擊破之時,只有萬大全的營仍然在固守著陣地,紅軍硬是沒有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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