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翟新文的壓力確實不小。【/魍//】其實很多壓力像排山倒海一樣地壓到翟新文的面前,甚至讓翟新文也有筋疲力盡的感覺。特別是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突然部署的工作任務,讓翟新文感到頭暈目眩。按說,市委宣傳部,與市委組織部相比,是一個相對清水的衙門,如果部長不是市委常委,恐怕與發改委、經貿委甚至教育局也無法相提並論。竇勝忠在前幾天安排了一次對王國棟的專訪,翟新文就已經嗅到了一些硝煙的味道;幾天來,東州電視台、《東州日報》等版面,都加大了對王國棟的宣傳力度;而今天突然部署的慶祝國慶喜迎**的宣傳活動,讓翟新文感覺到,這簡直就是在衝著宋雲生市長□□。難道,市委常委會的格局改變了嗎?王國棟一直作為弱勢書記,為什麼突然能夠讓宣傳部長成了他的擁躉?
更讓翟新文吃驚的是,在接到了市委宣傳部的通知之後,他天荒地接到了市委書記王國棟的電話。王國棟的話語是那麼親切,詢問了當前東州教育的基本情況,親切地向翟新文表示慰問,說新文經常在教育局工作到深夜,經常雙休日不休息,他都很清楚。他為東州有這麼敬業、拚搏的幹部,感到自豪。王國棟還親切地詢問了翟新文的身體情況,囑咐翟新文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能因為干革命工作把身體累垮。王國棟的態度讓翟新文連連表示感謝,內心是既激動也震驚。當然,在震驚之後,王國棟的正題讓翟新文頓時感覺到壓力很大。王國棟說:「新文哪,東州教育是一個大盤子,在東州的地位舉足輕重,一個學校的和諧穩定將直接影響到整個東州的和諧穩定,一個教師的一言一行,將會影響幾十個學生,影響到這幾十個家庭,而4萬教師,能不能影響到上百萬的家庭?」這幾句話一出口,翟新文的心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極了。翟新文說:「王書記,請放心,作為教育局的黨委書記,我一定會把穩定工作作為當前最重要的工作,做好,讓市委滿意,讓王書記滿意!」王國棟說:「我們都是在為黨工作嘛!新文書記的話讓我很欣慰,畢竟,黨是一切工作的領導者。作為黨的各級負責,都要充分發揮好黨的□□和領率作用,這是黨交給我們的任務。」翟新文還能說什麼?王國棟的理論水平,絕對不比宋雲生低,教師節慶祝大會上的簡短講話,就能看出來。翟新文說:「我一定牢記王書記的教誨,把市委交辦的工作做好,請王書記監督和指導。」王國棟笑著說:「新文書記辦事,我放心。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天市委宣傳部佈置了慶國慶和迎接黨的**的宣傳工作要求,不知道市教育局是否收到了通知。」翟新文連忙說:「王書記,我已經收到了市委宣傳部的通知,正在認真學習,準備下午就將此項工作佈置下去。我的初步想法向王書記匯報匯報,就是全區各學校開展各自的慶祝活動,包括教師,也包括學生的慶祝活動,當然,還要把宣傳教育工作做好。教育局將辦一台文藝演出,歌頌黨,歌頌祖國。從全市所有的局屬學校各推薦一台節目,從各區市各推薦一台節目,然後進行初賽,最後選擇20個節目,進行最後的決賽和正式演出。」王國棟說:「好啊,新文書記的設想非常好,既豐富了教職工的業餘文化生活,也很好地展示了教師的藝術修養,更為即將召開的黨的**,獻上一份厚禮。」翟新文說:「謝謝王書記肯定。我一定力爭把這一次的教職工文藝演出辦好。」王國棟說:「新文那裡可是藏龍臥虎。教師都是大學畢業,文化底子深厚,所以我敢魍//藝演出一定會大獲成功。我看這件事宣傳部竇部長完全可以去給最後的決賽當一個裁判長,不知道新文書記是否歡迎?」翟新文敢說不嗎?翟新文連忙說:「如果竇部長能夠蒞臨指導,那是東州教育莫大的光榮。」王國棟說:「你準備把演出安排在哪一天?」翟新文說:「還沒有想好。」王國棟說:「欣賞教育工作者的演出,絕對會帶來藝術的享受。特別是許多音樂老師,都是正規藝術專業畢業,與專業演出不會遜色多少。我13號要去省裡報到,如果能安排在12號,我想我也會去當個觀眾,欣賞這一台文藝演出。」
翟新文感到無比震驚:如果王國棟要來,宋雲生肯定在第一時間會知道。是否要通知宋雲生?宋雲生如果與王國棟同時來,那簡直就是自己的死期了。王國棟主動示好的意味濃厚,這個時候如果不識趣,這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帽子開玩笑!看來,有些傳聞並非是空穴來風,書記和市長現在已經是在各顯神通各立山頭了。翟新文是既不想得罪書記也不希望被市長排斥,可在非此即彼涇渭分明的圈子鬥爭裡,這又怎麼可能腳踩兩隻船?難道自己就要改旗易幟嗎?要知道,為了進宋市長的圈子,花費了多少心思,動了多少腦子啊!不管怎麼說,王書記能來教育局觀看演出,這本身就是對教育的充分魍//硬著頭皮,無限歡喜的口氣:「王書記,您要是親自到場,那必將極大地激勵東州教育系統的全體教師,是對我們教育事業莫大的激勵和鞭策。我代表全市4萬名教師,表示最熱烈的歡迎!為了能夠讓王書記親臨指導我們的工作,我決定12日進行決賽和最後的演出,一定不會耽誤王書記去北京參加光榮的黨的**的行程。」王國棟笑著說:「好啊,新文書記既然歡迎我來,那我是一定要來的。」
王國棟掛斷電話,翟新文發現雖然房間裡還開著空調,但腦門子上全是汗哪!原來一直以為王國棟是一個軟弱的市委書記,真是沒有想到,分化爭取的手段是如此毒辣!不知道其他與宋雲生市長走得比較近的局長、區長、縣長們,王書記是否也用了今天的方式進行了分化瓦解?想到這一層,翟新文的額頭又滲出一層汗珠。
關於穩定與文藝演出這兩項工作,必須高度重視起來,畢竟是市委書記要來,市委宣傳部長恐怕也要來,這可不是小事,絕對是東州教育系統最大最大的事了。想了半天,決定還是讓老成持重的孫紅軍來牽頭抓一抓歌頌祖國歌頌黨的文藝演出活動,又將馮亮叫來,對穩定工作又進行全面細緻地剖析;又將孔麗麗叫來,把教師職稱評定工作中曾經出現過的問題一一梳理。到了下午開書記、校長會的時候,翟新文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怎麼有笑容。不是因為翟新文不想笑,而是實在笑不出來。這個時候,又有誰能體會得到他心中的壓力!
這壓力也不僅僅是這一樁。關於5中的人事安排,也是翟新文心中的一局大棋!或許方圓很年輕,還感受不到已經處在漩渦中心了,但翟新文已經嗅到了風暴的味道!暗流湧動啊,暗流湧動!方圓還是年輕了,一些事情考慮得不周到,導致了現在被動的局面。這安排方圓臨時主持5中的工作,是對,還是錯?翟新文心中也在彷徨。從5中反饋的信息看,學校的一切還算正常,學校也保持了基本穩定與和諧,沒有意外發生,更重要的是,學校的幹部和教師似乎還是比較擁護方圓的,沒有聽到有關方圓的負面信息。倒是在5中之外,這流言不斷,小道消息滿天飛!翟新文感慨:中國特色的東西,有的時候真地難以改變。今天要見方圓,當然是要體現出對方圓的關心,但更重要的是,提醒了方圓,讓方圓注意,才能更好地維護5中的穩定,讓5中在**之前不出事,讓5中在楊芳返回5中主持工作之前保持穩定。畢竟大局穩定才最重要,其實方圓不重要。方圓不要再犯那些細節上的錯誤,不被那些妄圖讓東州教育出點事兒的人有可乘之機,這才重要。
方圓跟著汪興邦來到翟新文的辦公室。此刻的方圓,沒有半點被翟新文接見的欣喜,有的只是驚惶不安。如果是在接到李國強的電話之前,方圓肯定會歡天喜地,覺得自己好有面子,這麼多的校長,只有自己被局長點名接見,這是多大的榮譽!而現在,局長要見自己,是不是那些傳播的謠言,已經傳到了翟新文的耳朵裡了?我的個天,這局長接見,不會是狠批一通吧?
帶著這樣誠惶誠恐的心情,方圓打了招呼:「局長好。」翟新文還沒有完全從複雜的□□中解脫出來,沉著臉,淡淡地說:「坐下吧。」汪興邦看到翟新文神色不好看,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連忙說:「局長,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辦公室了。有事您叫我。」翟新文說:「去吧。」回過頭,看到方圓仍然是站在那裡,翟新文說:「坐下吧。」方圓說:「我站著就成。局長,我可以站著匯報。」翟新文說:「坐下吧。你又沒有什麼錯誤,也不需要罰站。」
方圓說:「不,我有錯誤的,局長,我要向您檢討!」翟新文愣住了:「哦,你有錯?好啊,那你說來聽聽,你到底有什麼錯?」方圓說:「我第一個錯誤是不應該坐楊校長的奧迪車。我只是臨時被安排主持工作,可是我面對司機直接到樓下接我,就那麼直接上了車。」翟新文說:「你繼續說。」方圓說:「我第二個錯誤是不應該調整辦公室,雖然一個人獨立辦公室,與同事們談事情方便,但其他副校長都是兩個人一間,我也是副校長,不應該搞特殊。」翟新文點點頭。方圓說:「我第三個錯誤是不應該調整班子的分工。其實我就是臨時主持一個月的工作,當時只考慮到那校長來分管安全穩定工作不夠盡心,而在學校近期經歷的一些關鍵時刻,邱校長都沖在了前面,為了大局,我作了調整,其實也是希望在**召開之前,5中別出事。但這也有些越權了。」翟新文點了點頭。
見方圓不再繼續說下去,翟新文說:「細節決定成敗。小方,這一次安排你來臨時主持5中的全面工作,既是我有意鍛煉你,同時也是學校的民意所向。從外面調人顯然不合適;從學校內部挑選,其他人的威信不足以有效影響每一個老師。安排你,是沒有錯的。」方圓低著頭不敢說話。翟新文說:「你剛才說的三個錯誤,說起來也不是錯誤,只不過是考慮不周,給別有用心的人以攻擊的把柄。從這三個所謂的錯誤裡,其實有一個非常大的錯誤,你還沒有總結出來,那就是,你只是臨時主持工作,所有重大的事項,都應該提前向楊校長請示,徵得她的同意!小方,你調整分工,事先徵求楊校長的意見了嗎?你調整辦公室,事先徵求楊校長的意見了嗎?學校的總務主任給你安排坐奧迪車,你徵求楊校長的意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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