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了整整一天,方圓又是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回家。【///】第二節課下課後的課間,姚長青跟他說了,從本周開始,每週四去5中指導省課的語文課,方圓沒有半點興趣:「校長,我還是想把本職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讓方圓感到意外的是,姚長青一反從前的反對消極態度,對方圓說:「我們什麼時候都要以大局為重,學校的局部利益要服從東州教育的整體利益。出省課的事情很重要,既然教研室的領導覺得你能夠指導好這節課,那麼我認為,我們也應該為東州教育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看了一下,週四下午你沒有課,這樣你每週四下午都過去,如果5中的這個老師在省課比賽中取得好成績,那也有你的功勞嘛!」
嘿,在上週日的時候,校長可不是這麼講的,當時他講的可是要以本職工作為重,這才過了3天,怎麼就變了,而且變化還這麼大呢?方圓的腦筋還真一時轉不過來,有些狐疑地望著姚長青。姚長青笑了:「當然,我知道你是學校裡最辛苦的人,從開學以來一直都很累很忙,作為校長,我對你的關心很不夠。現在,教研室又給你加了指導省課的任務,工作會更忙。今天啊,我安排蘇主任給你家送了一點東西,也算是我這個做校長、做大哥的,對你的一點心意。」
情節進行得太快,方圓一時還轉不過來:校長怎麼又扯到送東西上來?方圓說:「校長,我做的都是本職工作,是份內的事情,您讓蘇主任給送了什麼呀?」姚長青說:「你回家後就知道了。蘇主任要辦好,大概到下午才行。這件事呢,你也沒有必要張揚,因為我一共就準備了兩份,一份是給蘇主任,另一份是給你的。之所以給你們兩個人,是因為你們兩個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用心工作的同志。作為校長,就是要讓真正幹活的同志心裡感到,學校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真正幹活的同志。」方圓說:「校長,您真沒有必要這樣做的。」姚長青擺擺手:「公道自在人心,你不用再說了。把今後的工作做好,在工作中成長,通過工作業績獲得進步和成功,是我對你最大的祝願。方圓,你好好幹,無論什麼時候,我姚長青都是你最最強的後盾。」方圓的心裡有幾分感動:「校長,謝謝您了,您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姚長青哈哈大笑:「都是好兄弟,說那麼多的見外話做什麼?你快去忙吧,我這裡還有事。」
工作的繁忙,讓方圓一整天又忘記給家裡打電話,忘記給孔雙華打電話。原來說好的,每天給孔雙華打一個問候的電話,結果還是做不到,一旦忙起工作來,什麼都忘記了。方圓覺得對孔雙華充滿了歉意。
按響了家的門鈴,開門的竟然是孔雙華。孔雙華看到方圓,開心地說:「老公回來,老公回來。」喜悅的神色全部都寫在臉上。方圓說:「雙華,今天我忙得,又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孔雙華說:「沒關係。快進來吧,今天爸爸也回來了,而且我們又要再吃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
又吃海鮮大餐?昨天晚上不是剛剛吃過一次,怎麼今天還吃?前天晚上,劉明送了那麼多的海鮮,還沒有吃上吧。進了屋,就聞到了房間裡飄散著誘人的海鮮的香氣,特別是大海蟹的鮮美氣味,撲鼻而來,讓人口水都有要流下來的感覺。
方圓掛好包,換好鞋,走到客廳,對孔子田說:「爸,您回來了?」孔子田回過頭:「家裡有這麼多好吃的,我是一定要回來的。」孔雙華走過來,挽住方圓的手:「來,快過來吃飯吧,我都餓了。」方圓說:「爸,這件事我是請示過您的。前天晚上,5中的劉明校長他一定要送我一些海鮮,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收下。」孔子田笑著說:「吃了,喝了,現在也不算什麼太大的事情了,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做人太清高,就很難有可以互相支持的朋友,就很難在仕途上有足夠的幫助。給自己設定一個界限就成,在界限內的,難免禮尚往來;超過這個界限的,堅決拒絕。」方圓說:「爸,我現在真地覺得這個界限很難把握,您能給我指導指導嗎?」孔子田說:「這個界限我有時也把握不好啊!不過呢,你現在的級別和職務還很低,我覺得還沒有必要跟你講這個。當你做到正校長以上的職務後,我會跟你好好地交流交流,如何防微杜漸,如何更好地把握住禮尚往來與受賄犯罪的區別。」孔雙華有些不高興了:「爸,老公,看你們兩個,才說幾句話,又全都是政治上的事情了,咱吃飯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孔媽媽也從廚房裡出來了,她說:「是啊,真不搞不清楚,你們兩個人之間怎麼有那麼多的政治要談。還是我們小女人活得滋潤,活得簡單。」孔子田說:「夫人教訓的是。」
坐到了各自的餐桌上,孔子田說:「這麼豐盛的海鮮,不喝點酒怎麼行?小方,開一瓶干白葡萄酒吧。」方圓說:「好。」孔雙華說:「老公,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我們吃的海鮮,不是5中的劉校長送的,而是蘇進波送的。」方圓想起了姚長青的話,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孔雙華說:「劉校長送的海鮮,能貯藏的,媽都已經放進冰箱裡了,不能貯藏的,昨天晚上都做著吃了。今天送的海鮮,比前天的還要多,冰箱都裝滿了,所以今天晚上,除了兩道青菜,全是海鮮了,把媽媽累了整整一下午呢!」方圓說:「媽,你辛苦了。」孔媽媽說:「我上星期還尋思著呢,小華懷孕了,要多吃大蝦,多吃魚,這樣孩子會更聰明,我還尋思著冰箱裡肉是不少,但海鮮已經不多,正想買一些呢,沒想到小方你的領導和朋友送了那麼多來,這一下,兩個月內不用買任何海產品了。」孔子田說:「現在小方的面子可比我這個爸爸大多了喲。」孔雙華說:「那當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方圓說:「哪有呢?爸爸是位高權重的廳級領導,而我才是一個小小的副校長。這一次送海鮮,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上午的時候,我的校長姚長青說我和蘇進波最近工作很辛苦,單獨給我們一個特別獎勵,讓我不要聲張,因為其他人沒有,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送海鮮來。」孔雙華說:「不止海鮮呢,還有一盒茶葉,說是第一茬烏牛早茶,是今天剛剛去永嘉給現場炒制的。」孔子田說:「哦?烏牛早茶!這可是好茶啊!這烏牛早茶可是與雁蕩山的明前茶、西湖龍井的明前茶相當的好綠茶啊!」方圓說:「爸,媽,雙華,我是真不知道這一次校長會送這麼珍貴的東西獎勵我,我也沒有什麼功勞,他為什麼要獎勵我呢?」孔子田說:「是啊,不過年,不過節,姚長青為什麼要給你這個特別的獎勵呢?這裡面一定有文章!」
孔媽媽說:「好,這裡面有文章,那是你們男人思考的問題。我和小華只考慮家庭幸福、美滿,你們男人給我們掙什麼東西,我們就吃什麼東西。現在,先吃飯,吃完飯,你們爺兒倆再研究,好不好?」孔子田說:「你這個老太婆!好,先吃,哇,好大的一隻螃蟹啊!」孔雙華說:「我先來一隻大蝦,我喜歡媽媽做的油燜大蝦了。」孔媽媽說:「每人還要消滅3只鮑魚,最好是連湯一起喝,湯可鮮美了。」
這可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完了飯,孔雙華說:「今天我的小寶寶一定吃了許多的dha,還有優質蛋白,我的小寶寶一定會更加聰明的。」孔媽媽說:「這下好了,以後我每天都做魚給你吃,讓我的小外孫長成一個聰明健康的小寶寶。」孔子田說:「好,你們兩個研究研究怎麼樣讓我的外孫更聰明,這很重要,將來我退休了以後,除了外出講講學,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外孫培養成材。我呢,要和方圓交流交流,這一次他的校長給他送海鮮送茶葉,到底是要做一篇什麼文章。」說著,孔子田站了起來,對方圓說:「來,跟我來書房。」方圓站了起來:「爸,我還是先收拾收拾碗筷吧?」孔子田說:「這種事情,還是讓女人們去做吧,我們男人要考慮大事情!」
孔雙華第一個表達了不滿:「爸,你這是大男子主義啊!」這句話說得孔子田一愣,他沒有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前他也從來都不收拾餐桌的,難道在自己的心裡,真地有一些大男子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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