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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奇怪的失落感 文 / 徐浩瀚

    星期六的上午,方圓一直呆在家裡。【///】當然,少不了與孔雙華親密地交流,撫摸孔雙華的肚子成了方圓表達愛情的最重要方式,因為孔雙華的肚子裡正孕育著方圓與孔雙華共同的勞動成果一個待出世的男性胎兒。

    在輕鬆的氛圍裡,方圓對孔雙華說:「雙華,下午我要去5中一趟。」孔雙華說:「什麼事?」方圓說:「5中有一個老師要出省課,5中的劉明校長讓我過去幫幫她。」孔雙華說:「男的女的?」方圓說:「是一個女老師。」孔雙華醋意頓生:「多大年齡?」方圓說:「比我大幾歲吧。」孔雙華說:「結婚沒?」方圓說:「好像沒結婚,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孔雙華說:「那你去幹啥?不去!」方圓說:「我跟這個老師也就是昨天才剛剛認識,我也是被市教研室教研室盛老師,還有國強叔叔叫過去,聽了她一節課。我跟這個女老師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孔雙華說:「這一點我相信。但是你現在這麼優秀,萬一那個女老師勾引你怎麼辦?」

    嘿,孔雙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這倒出乎方圓的意料。方圓說:「我去5中,純粹是礙於不好違背劉明校長的情面,跟這個女老師沒有任何關係。假如沒有劉明校長反覆跟我說讓我去幫幫5中,幫幫這個出課的老師,我根本不會去5中。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在家陪陪老婆有多好!」孔雙華說:「可是你對那個女老師不感冒,不意味著那個女老師對你沒有意思。這個社會,女的不要臉、搶人家老公的多了去了,誰也不敢保證那個女的對你沒有意思。所以,我不同意你去。」

    方圓猛然想起了趙巧巧說的話:「只要姐能出省課,只要姐能拿到好成績,方圓,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這句話也太明顯了。看來妻子孔雙華的顧慮也是正常的。方圓說:「雙華,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我保證會做柳下惠,退一萬步講,就是這個女老師誘惑我,我也不動心。」孔雙華說:「難道她的那節課就那麼重要?是你老婆和兒子重要,還是別人的省課重要?方圓,看你每天在單位忙得,每天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我是真心疼啊!你能把你68中的事情管好就行了,別的學校的事情,管那麼多幹什麼?劉明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名牌學校的校長嗎?是比別的校長牛逼一些,那又怎麼樣?他也管不了你!方圓,聽我的,在家好好休息,如果累了,就睡覺;如果願意看看//;看書乏了,陪我在小區花園散散步,好不好?」

    這是孔雙華結婚以來最理性最溫柔的話了。方圓脫口而出:「好,如果劉校長不來電話,我就不去了。老婆你對我的關心,我太感謝了。我在家陪老婆,我在家讀讀書,除非逼得沒有辦法,我不去5中了。」孔雙華笑了:「好,太好了。難道你在家陪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這個上午是輕鬆而愜意的。陪老婆說說話,看了看自己喜歡看的書,到網上瀏覽了喜歡看的軍事新聞和世界新聞,也和孔雙華一起,在小區花園裡散了兩次步,甚至在中午的時候,方圓還和岳母一起,共同完成了一頓簡單而精緻的午餐。吃過了午飯,孔雙華說:「我們三個再去散散步吧。散步回來,午睡一個小時,好不好?」

    孔雙華說:「好。」方圓心裡想著5中的事,但確實到現在沒有電話打過來,也只好說了一聲「好」。回到家裡,方圓與孔雙華躺在大□□,都閉上眼睛休息,方圓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方圓心裡一直想著5中的事情,不知道到時候劉校長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該怎樣來回答他。終於,方圓躺不住了,就爬了起來。孔雙華說:「你幹嘛?」方圓說:「我睡不著,看一會兒書。」孔雙華說:「那行。人家5中沒叫你,你就別心事5中的事情,啊?管那麼多事,操心費神,搞不好出力還不討好。」方圓說:「知道了。」

    坐在書桌前,方圓還是忍不住拿出了昨天去聽課的第四冊初中語文教材,對於趙巧巧所上的課文,反反覆覆地讀了幾遍。心裡想著,如果我來上這省課,應該會怎樣上。想來想去,就覺得趙巧巧的課的確是有問題。如果按照山東青島的那個語文教學名家張偉老師的「球形教學理論」,趙巧巧的課不是在圍著「球心」轉,而是在拖著「球」向前滾,逼著「球」進入了教師預設的軌道,中間任何一次偏離,都被教師強扭著拖了回來。從這個角度去分析,這堂課根本就是一堂完全失敗的課,完全違背了素質教育的規律,完全違背了新課程改革的發展方向,完全違背了課堂教學教師與學生的位置關係,如果自己是省比賽課的評委,那這節課一定會給很低的分數。

    讀著課文,參考著以往上公開課和試講課的經驗,念著張偉老師的「球形教學理論」的精髓,方圓思考:我該怎樣來上好這節課。想著想著,方圓的思路豁然開朗:對,如果是這麼來上,那課堂上一定會激發起學生思考、辯論的熱情,而且很容易圍繞著「球心」,把所有的邊緣問題全部都給解決掉。教學輔助課件,完全是可用可不用,不用也一樣能夠上得很好。

    方圓的心激動起來了。因為這樣的思想認識比去年自己在分析這篇課文的時候,境界顯然又提升了一大步。方圓為自己的進步感到欣喜,同時也躍躍欲試:如果我來上這節省課,假如也是這一節課,一定會贏得滿堂喝彩!方圓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想請國強叔叔給安排一下,在全市出一節研究課,就研究這篇課文,相信引起的轟動一定不比去年的省課差!在2007年,自己也需要這樣一次轟動啊!過去的成績雖然還時常被領導提在嘴邊,但畢竟那已經代表了過去;如果沒有新的成績和影響,那在領導的心裡可能會形成方圓不過是野花一現的印象。這件事啊,看來是要抓緊!

    方圓想現在就要去5中,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跟趙巧巧說一說。如果趙巧巧能夠理解,那下周的試講,估計謝主任和國強叔叔都能夠給予好評;否則的話,這趙巧巧即便勉強代表東州參加清江省的比賽,估計也是「蜀中有大將,卻用廖化做先鋒」的悲慘結局。方圓有理由相信,如果省課讓方淑娟來出,由他方圓來親自指導,取得的成績也肯定遠遠超過趙巧巧取得的成績。趙巧巧,功夫不在課堂,而是在課外啊!

    方圓想起昨天晚上,眾人在臨分手的時候,趙巧巧有些撒嬌地要求坐劉明的車。什麼轎車坐起來,4個人還是比較舒服的,後排也不擠。如果坐5個人,怎麼轎車也顯得比較擁擠,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如果劉明坐後面,劉明那麼胖,謝主任也不瘦,恐怕三個人就會比較擠;如果趙巧巧要求坐在後面,那謝主任和國強叔叔恐怕就不會那麼坦然放鬆。如果這趙巧巧再對謝主任動手動腳,後面有什麼事,誰知道?

    方圓覺得自己現在的心也有些齷齪了,有的時候想事不往好處想,淨往人家的壞處想。但有一句古話就是這麼說的:「從最壞處著想,向最好處努力。」在中國的環境裡,這樣的人生哲學還是適合的。

    課已經研究了4遍了,現在方圓已經不用看教科書,就已經能把這節課如何上清晰地勾勒出來整個的過程。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2點多了,但劉明的電話仍然沒有打來。這是怎麼了?難道劉校長嫌棄我方圓了,決定不用我方圓,一樣可以設計好這節課?想到這裡,方圓的心裡竟然莫名地產生了強烈的失落感。這可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啊!被很多的領導重視,雖然自豪,常常也是不堪重負,心裡時常會想:要是大家別這麼關注我,讓我做個平常人,多好!一旦被領導冷落,雖然生活平靜了,壓力減輕了,但同樣會產生強烈的失落感。現在的方圓,正是被這樣一種情緒給籠罩著,幾次試圖解脫開,但都沒有成功。

    到了下午5點多的時候,終於有電話打進來。不過打進來的不是劉明或者趙巧巧,而是校長姚長青。姚長青簡單地問候了一下方圓今天都做了些什麼,方圓也如實地匯報了,只是把研究初二語文教材改成了研究初三的語文教材。姚長青說:「好啊,休息中有工作,工作中放鬆放鬆。知道你家孔雙華懷孕了,今天我也沒有叫你來加班,我呢,今天加了一天的班。明天你要是沒有什麼事,也到學校裡加班吧,咱倆,加上董校長,一起研究研究一個很急迫的問題,跟初三有關,跟學校的招生有關。」方圓說:「好。」但心裡還在想著5中的事情:劉校長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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