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是植樹節。【///】這一天的《東州日報》頭版頭條,刊登了東州市市長宋雲生在翠微公園參加義務植樹活動的新聞,並配以非常「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翟新文手扶著栽好的樹苗,宋雲生向培好土的樹坑倒水,鄧雲聰和周瑾手持鐵鏟,正在培土,似乎是怕倒的水從樹坑裡流出來。當然,正面的形象是鄧雲聰,翟新文只是一個側臉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跟市長搶鏡頭,記者對於角度的拿捏,也是長期新聞攝影經驗的積累。至於像陳佩斯、朱時茂的小品《主角與配角》裡發生的配角搶鏡頭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比較少發生,在翟新文這裡永遠都不會發生,至少是在表面上。
翟新文坐在辦公室裡,端詳著這份《東州日報》的照片。新聞稿翟新文已經讀了好幾遍了,裡面提到了市教育局團委組織廣大的青年教師搞的這一次植樹活動,雖然基本沒有提到翟新文,但有這樣一句話就足夠了。在市長在的時候,自己這個正處級幹部又算得了什麼呢?可惜了那段聲情並茂的動員講話了。還是這張照片好,給了自己一個側臉,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誰。如果說,普通老百姓認為這就是一張照片,那是有情可原的;如果說機關裡做事的人還認為這就是一張照片的話,那這個人就真地不適合在機關裡呆。這張照片是什麼?政治信號啊!這是多麼強烈的政治信息,這是多麼讓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啊!有了這張照片,現在幾乎可以直言不諱地說,自己初步得到了宋市長的認可,初步進入了宋市長的圈子裡了。
端詳著這張合影,翟新文是越看越喜歡。相信這個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在看這張照片,很多人也會有不同的想法。不知道韓素貞是否看到了這張照片,不知道她看到了這張照片有怎樣的感想。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她會怎麼想呢?是嫉妒,還是排斥;是為教育局的事情上了黨報的頭版頭條高興,還是因為她的晚去造成沒有機會上照片而悲傷?不過,翟新文很明白,上週五的宋市長調研,週日的宋市長參加植樹活動,韓素貞的兩次缺席,肯定會在她的心裡種下深深的陰影,教育局黨政表面上緊密團結、群策群力的局面恐怕再也不會存在了。韓素貞也不是傻子。作為一個從基層中學校長一步一步走到局長崗位的韓素貞,官場的經驗一點也不比一般人少,只不過遇到了我翟新文這樣一個精於策劃的人,就有一點略居下風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該怎樣與韓素貞相處,將成為自己必須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也是很迫切的政治任務了。
要想更好地把握全局,不能只考慮韓素貞一個人怎樣想,更需要從宏觀和微觀兩個層面同時去思考。從宏觀上想,市委王書記他會怎樣想?相信這一份《東州日報》一定會有人把它送到王書記的手裡。如果王書記與宋市長是一條戰壕的,那王書記不會深想;如果兩個人是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那王書記肯定會想。唉,這一張照片實際上就已經把自己給綁到了宋雲生的戰車上,現在沒有退路了。相信很多東州市的官員都會有這樣的印象:參加教育局團委組織的植樹活動,這是宋雲生給自己的親信來捧場!自己可以不這麼認為,但官場上的其他人不會不這麼認為,這就是現實生活,這就是**裸的宣示。既然把自己看作是宋市長的人,那宋市長的榮辱就決定著自己的未來。這可不是鬧玩的,主貴僕榮,主亡僕衰,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在市委崔書記之前的幾任市領導,曾經提拔了多少局長,但只要不是崔書記的人馬,很快就被調整,幸運的人可以調整到相對不太重要的局委辦,倒霉的乾脆直接轉成正處級的調研員給掛起來了,哪怕你是縣委書記、縣長,也一樣換到不重要的局擔任局長或書記,都是正處級,隨便調整。從這宏觀的層面分析,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考慮市委王書記的臉色,必須唯宋雲生馬首是瞻了。
微觀的層面也同樣需要認真考慮。翟新文看著這張照片,思忖著機關的科長們會怎樣想,基層的72所學校的書記、校長們會怎樣想。不知道有多少科長或校長,在看了這張照片而在心裡敲起了小鼓,不知道有多少科長或校長,在看了這張照片而動了轉向的心思。這是很有趣的一個現象,雖然官場之外的人可能不會去想什麼,但官場之中的人如果不會想到這樣的問題,那這個人就完了,根本不會有什麼前途。翟新文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奸笑:我倒要看一看,這幾天會有誰來表達一下他的立場?
門被推開了。翟新文有一些不悅,這是誰如此沒有規矩沒有禮貌?但當看到了進來的人,翟新文的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進來的是教育局副局長孔麗麗,她的臉上也掛著笑容。對於孔麗麗,翟新文的印象是相當好的,畢竟這是自己一手推薦和提拔起來的副手,與自己絕對是一條心,更重要的是,孔麗麗現在與他之間也有一種特殊的關係,這種只能存在於地下什麼時候也不太適合公開的特殊關係。從翟新文的審美視角來看,孔麗麗作為一個41歲的女人,應該說保養得還是相當不錯的,皮膚很白,身材還是透著玲瓏曲線,□□也更加飽滿,雖然脖子等處不可避免地刻上了歲月的痕跡,但總體說來,當把所有的衣服褪淨的時候,孔麗麗還能夠呈現出一種熟女特有的美麗與風韻。當然,孔麗麗仍然沒有離婚,與她的丈夫之間維持著與離婚差不多的感情關係,這既是為了女兒,更是翟新文強烈暗示和要求的結果。對於孔麗麗來說,現在最關心的,除了女兒,就是翟新文了。其實能與翟新文保持一種這樣的關係,她已經心滿意足。在仕途上,到了市教育局副局長的崗位,這已經是到了極限,以後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做副市級幹部,最好的情況就是到了一定的年齡做到主任督學或調研員這樣的虛職,享受正處級待遇而已。孔麗麗對於這個目標的實現,有充分的信心,只要她還能與翟新文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進了門,孔麗麗把門掩上,又插上了插銷。翟新文笑著問:「怎麼,想做什麼壞事嗎?」孔麗麗說:「當然,做壞事的時候,總是怕被別人看到嘛!」說著,逕直走到翟新文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了翟新文的腿上。翟新文說:「快起來,這裡是辦公室。」孔麗麗並不由得翟新文說話,把火熱的嘴唇靠了上去,目標很準確。翟新文馬上就感覺到一個靈巧的小舌在向嘴裡鑽,麻麻的感覺,觸動了神經末梢。翟新文見孔麗麗這樣主動,心想可能與今天的《東州日報》有關,這個女人,還是蠻有味道的,要是可能的話,今天晚上就在一起樂呵樂呵。想到她那豐滿的乳峰,翟新文的手忍不住就放在了那上面,一把握住,還稍微地用了一點力氣。孔麗麗含糊不清地嚶嚀一聲,但嘴唇並沒有離開翟新文的嘴唇,仍然在用力地吮吸。
翟新文又用力地捏了一把,孔麗麗這才有些不悅地把嘴唇脫開,說:「新文你幹嘛?用這麼大的力,都捏疼我了。」翟新文說:「要是你想,我們今天中午或晚上;現在的確不是合適的時候。」孔麗麗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有些不情願地走到辦公桌的對面。翟新文說:「把門打開吧。」孔麗麗把插銷拔開,坐到了翟新文對面的椅子上。
翟新文笑著問:「找我什麼事?」孔麗麗說:「新文,我真地很佩服你的。我看到今天的《東州日報》,真為你高興。」翟新文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麗麗你現在看到的,可能更多的是利的方面,還沒有看到弊。」孔麗麗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有宋市長、鄧市長,還有你那個老師孔教授支持你,沒有人可以把你怎麼樣。」翟新文說:「麗麗你很有眼光啊!」孔麗麗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傻子,我如果是傻子,也不配做你的人。」翟新文說:「我的孔大局長,那可是萬里挑一的好女人啊!」孔麗麗頓時眉開眼笑:「那還用說?你剛才說的,今天中午或晚上,我等不及了,今天中午怎麼樣?」翟新文說:「今天中午就今天中午,誰怕誰?」孔麗麗說:「我是從來都不怕,我就擔心你怕。」翟新文說:「我們都怕,因為如果官帽子沒有了,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包括愛情和利益。但只要我們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精於計算,那我們就一定能夠坦然地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這有什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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