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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這才叫嚴陣以待 文 / 徐浩瀚

    方圓參加黨代會,的確是太方便了。【///】星期一清晨,孔子田的司機小周就把車開到了孔家的樓下。孔家有兩個黨代表,車能拉了孔子田,方圓也可以搭個便車,同去市委賓館。

    黑色的紅旗轎車平穩地向市委方向駛去,快到了市委賓館的時候,方圓就能夠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氣氛了。路面上的交警比平常多了數倍,一輛一輛的警車停在市委大樓附近,許多□□三五個群地分佈在不同的地方,一輛輛沒有貼著「機關車輛准行證」的轎車都被攔在了市委賓館大樓的門外,被強逼著另外再找停車之處,包括許多開著私家轎車的公務員們。幾個有一定職位的公務員似乎還想爭執一下,看門口站著一個50多歲的領導模樣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便向前幾步,想爭執的公務員也都灰溜溜地開著車另外再找停車之處了。

    孔子田說:「這個人是市委副秘書長。」方圓「哦」了一聲。孔子田說:「今天這個情況,估計工作人員會只認代表牌,不認人的。我們現在把黨代表的標牌掛好吧。」方圓說:「好。」

    紅旗轎車離市委賓館越來越近了。方圓說:「爸,我們的車能進去嗎?要不我們就在這裡下車,走進去吧。」孔子田笑笑說:「原來也是不能隨便進的。後來,我掛職市人大副主任後,市人大給我的車也申請了機關車輛通行證,你看,就是貼在車前風擋玻璃的右下角。我們的車,會被以機關車輛的名義放行的。」

    在市委賓館的門前下了車,方圓感受到了另一種氣氛,熱烈、隆重。市委賓館大樓的正大門上方,掛著「熱烈慶祝濱海市第六次黨代會勝利召開」的橫幅,大門的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巨型的氫氣球迎風搖擺。舉目四望,整個市委賓館大樓到處紅旗飄舞,這黨代會的氣氛就這樣給烘托出來了。邁上台階,台階的兩側站立著二十多個年輕的女孩,手舉鮮花,看到孔子田和方圓都是戴著代表證的人,便齊聲吶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孔子田很紳士的衝著兩邊各點點頭。方圓看到,在寒意正濃的冬日清晨,這些年輕姑娘,實在穿得不算多,清一色的紅色帶花的旗袍,露出的大腿只穿著厚絲襪。天哪,要是這樣從8點站到9點半,那還不凍壞了呀?方圓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詞:勞民傷財。唉,不知道這些可憐的姑娘,在這裡挨凍不說,還得臉上裝出燦爛的笑容,真是難為他們了。是哪個模特學校的?還是找的大學生?反正看來,市委辦公室的人還是很會「辦事」的,畢竟美女養眼嘛,黨代表代絕大多數都是各級領導幹部,開會前看一看這麼多年輕漂亮的美女,開會也會有精神的。

    進了大廳,就是報到處。看到孔子田和方圓進門,立刻有掛著綠標牌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請問您被分在哪一組?」孔子田說:「我在2組。」方圓說:「我在7組。」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的男青年,看了看方圓胸前的掛牌,臉上顯出疑惑的神情。方圓知道這是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真正的黨代表,怎麼會這麼年輕。方圓沒有說話,笑著跟著這位可能是市委哪個科室的秘書的年輕人,來到7組前服務台前。年輕人說:「這一位是7組的代表。他來登記一下。」顯然還帶著懷疑,年輕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停在一旁。

    站在桌子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方圓有過參加青聯大會的經驗,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組的秘書,未來的幾天,有什麼事情都應該跟這位秘書聯繫。方圓說:「我是68中學的代表方圓。請問你怎麼稱呼?」年輕女孩說:「方校長你好,我叫盛雅菲,是7組的小組秘書,未來5天,我將為7組的黨代表服務。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請儘管找我。」方圓笑著說:「好的,盛秘書,辛苦你了。」盛雅菲笑著說:「方校長,您大概是這一次除了濱海大學學生會主席之外第二年輕的黨代表了,您的事跡我們很多人都清楚呢!」方圓笑著說:「哪裡有什麼成績,都是領導們抬愛,同事們支持。」盛雅菲說:「方校長,這是您的房間鑰匙,這是這一次開會的資料,所有的資料都在包裡,包括派克筆一支,真皮筆記本一本,本次大會的文件、通訊錄、會議資料,10張簽到單,每天需要簽到兩次,都交給我的,還會出席宴會的餐票,一共13張,每一次用餐的時候,都需要交一張餐票的。您可以現在檢查一下。」

    方圓看到盛雅菲遞過來的,是一個牛皮公文包,一看質量就知道相當不錯,而且還是品牌貨,是z省永康的一家名品皮包。打開皮包,呵,五天會議的資料可真不少。滿滿一皮包啊!這5天的時間,得看多少啊?方圓在皮包的最前面,很容易地找到了派克筆,筆記本,簽到紙,餐票,說:「盛秘書,齊了。現在就把簽到紙第一張給你嗎?」盛雅菲說:「不用,上午10點將進行第一次分組討論,那個時候再給我。」方圓說:「好的。」盛雅菲說:「方校長,現在需要您簽個字。」方圓說:「好的。」接過盛雅菲遞過來的筆,在7組的簽到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趁這個機會,方圓快速地瀏覽了一下表單上的代表名單,天,市衛生局的局長、紀委書記、市體育局的局長、市科技局的局長、市文化局的局長、副局長、市科協的主席、市體育總會的會長、市教育局的局長、//記……全是官啊!幾個不是官的,不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就是大學的教授,掃了一圈,真正來自基層的7組黨代表,竟然只有自己一個人!這個組的成員真能代表了全市科教文體衛的全體黨員嗎?方圓搖了搖頭,心裡長歎一聲:唉!

    看到方圓搖頭,盛雅菲甜甜地一笑:「方校長,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願意回房間休息就休息休息,請看一看《會議指南》,裡面有每一天開會的時間、內容、地點,請一定看好。今天上午10點,第一次分組討論,請準時參加。」方圓說:「謝謝,好的。」

    拿了公文包,再去找岳父孔子田,早已沒有了蹤影。行啊,跟著岳父有跟著岳父的好處,不跟著岳父有不跟著岳父的好處。估計岳父是在人大序列的組,現在已經被那些恭維他的區市縣人大主任、副主任們請到一邊去交流感情了吧。

    方圓想得還真地很對,孔子田才簽完字,就是龍灣區的人大主任請到了一邊休息座。當方圓打過電話來的時候,孔子田說:「行啦,進了會場,就不要找我了,每天晚上我們通個電話,交流交流,其他時間,你還是跟著你的局長、書記吧。」方圓說:「好。」

    方圓沒有急著馬上上樓,他四處逡巡,想看看翟書記、韓局長、孫書記、楊校長、謝主任來了沒有,雖然看到一個個官相十足的人不斷在七組的簽到組前簽字拿包,卻一個也不認識。

    方圓有些不甘心,想了想,還是把包放在宿舍比較好。坐著電梯,方圓上了樓。這個樓還是比較熟悉的,上一次青聯會議就是入住的這個賓館。這一次,方圓的房間在19樓的08房間。方圓進了房間,打開包,拿出水杯,給自己倒上水。坐在床邊,打開剛剛發的公文包,拿出會議指南,認真地讀了讀今天上午的會議議程,心裡有數了。把會議簽到紙和餐票拿出來,放到內衣口袋,別的都可以丟,這個不能丟啊!

    離10點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直接去208小會議室時間還有些早,在那裡乾等著也沒啥意思。幹點什麼好呢?方圓擺弄起這個公文包來,越看越覺得這包便宜不了。再加上派克筆,筆記本,這沒有1000元也是800元以上吧。開個會,還能發這麼多東西呢!這倒不錯。想想自己在7組,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方圓心裡有一點自卑感,也有一點自豪感,自卑的是,自己職小位卑,哪裡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啊,自豪的是,自己這麼年輕,就成了光榮的黨代表,看來岳父說得真對,這將對自己未來的成長產生重要的影響,至少至少,算是已經擠進了教育局的□□圈吧。

    方圓再一次看了看手錶,決定還是下樓去。萬一遇到了教育局領導、教研室領導和楊芳校長,都可以幫幫他們拿拿東西。自己年輕,就應該多服務服務。

    下了樓,方圓還真看到了韓素貞、翟新文、孫紅軍、謝秉國、楊芳,都圍在7號報到桌的前面,等待簽字。方圓趕緊走了過去,一一打招呼:「楊校長好,謝主任好,翟書記好,韓局長好,孫書記好。」方圓故意這樣打亂順序,否則他心裡真不知道該先稱呼翟新文還是韓素貞,現在,誰先看到自己就先稱呼誰,也算是一個順序吧。

    幾個人看到方圓,都很親熱。翟新文笑著問:「孔校長來了嗎?」方圓說:「來了,他是2組的,已經和他組裡的人會合了。」翟新文說:「是啊,孔校長現在是人大副主任,應該進2組的。」楊芳關切地問:「小方,你怎麼來的呀?還挺早的嘛!」方圓說:「我今天早晨坐岳父的車過來的。」翟新文說:「這倒是,一家兩個黨代表,一部車就可以,哈哈。」

    幾個人都簽完了字,才一起上樓。方圓看著每個人手裡的提包和剛剛發的公文包,一時之間犯了難:幫著拿誰的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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