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接到孫紅軍打來的電話。【///】午餐結束了,文若星顯然心中藏有了希望,吃得很開心,兩爐8個小點心,被她吃得一乾二淨。方圓有些擔心文菁華沒有吃好吃飽,又要了兩爐,當8個小點心端上來之後,這個文若星竟然又吃了3個。雖然每一個小點心都小巧玲瓏,但那也有份量啊!方圓有些關心地問:「文若星,你會不會吃得太撐?」文若星說:「沒事,再來一爐也能吃下去,太好吃了。」
就在這個時候,孫紅軍的電話打來了。方圓連忙接了起來:「孫書記,您好。」孫紅軍說:「方圓哪,回學校是不是放鬆了放鬆?」方圓說:「是啊,謝謝孫書記關心。感謝孫書記出面,幫助聯繫這一次培訓,沒有您,就沒有這一次很好的培訓機會。」孫紅軍說:「青聯的作用就在這裡。這是小事。方圓哪,不知道你的宣傳稿寫沒寫好?」方圓是忘記了這件事,有些心虛地說:「孫書記,我忙著幫同事聯繫火車票,還沒有來得及。」孫紅軍語氣平靜,並沒有任何不滿:「沒寫就不寫吧。你現在要來教育局一趟,有要緊的事要跟你談,到時候,翟書記、韓局長都要到場。」方圓說:「好,我馬上趕過去。」
掛了手機,方圓的心情頓時不能平靜:書記、局長同時接見,會是什麼事呢?難道馬上要安排到一所新學校擔任校長?哪有這麼美的事情啊!擔任副校長,一般需要有中學一級職稱,這個自己因為拿了全國一等獎,破格晉陞中學一級教師;擔任校長,一般需要有中學高級職稱,自己現在沒有啊!
看到兩個小姑娘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方圓說:「菁華同學,文若星,你們都吃好了嗎?」文菁華說:「謝謝方老師,我吃得很好。」文若星說:「吃得不錯,大螃蟹味道鮮美,鐵板烤蝦香酥鮮嫩,特色小糕點更是讓本小姐口福不清。方老師,算你請客了,不然的話,這一次只能算打牙祭,我本來還想讓你再請一次的。」方圓說:「跟老師在一起,可不能耍小聰明啊!」文若星顯然心中抱了希望,心情愉悅:「我喜歡在你面前耍小聰明,你能把我怎麼樣?」
嘿,還真不能把她怎麼樣。方圓苦笑:「好啊,你們兩個,我就不能送你們回去了。剛才市教育局領導叫我到教育局去一趟,有急事。你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吧。」文若星把嘴一撅:「不行,我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有帶錢,回不去。」文菁華說:「妹,方老師真有急事,就不要那樣了。我這裡有錢,我們坐公交車回去。」文若星說:「坐公交車,哪裡比得上坐轎車舒服?來的時候坐的是轎車,回去坐公交車,這待遇也太差了吧!真有一點求人家吃飽的時候,開車接,請人家吃飽飯了,就不理人家了。」
方圓實在拿這小妮子沒有辦法,說:「好吧,雖然我不能送你回去,我給你們20元出租車費,你們打個車回去吧。」文若星頓時眉開眼笑:「好啊好啊!方老師,快把錢拿來!這錢也算是這一次請客的錢羅。」方圓點點頭:「算是吧。」
方圓把20元錢交給文若星,對文菁華和文若星說:「你們在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去結結帳,然後直接去辦事。」文菁華說:「方老師,那我們走了。」說著站了起來。文若星也站了起來,走到方圓的面前,突然彎下腰,在方圓的臉頰親了一下。
這個舉動嚇了文菁華一跳,也讓方圓老臉發紅髮熱。這是當著文菁華的面啊,不是私下的場合。這文若星怎麼能這樣呢?文若星說:「方老師,你可以不必還要一個吻,但我長大以後,我會讓你加倍地償還回來。」說著,拉起文菁華的胳膊,大模大樣地走出了包間。
方圓苦笑。收拾好手包,把服務員請進來,結了帳。方圓說:「開一張發票。」服務員說:「先生,如果不開發票,我們可以贈送給你一瓶飲料。」方圓說:「我要發票。」服務員說:「好的。」
幾分鐘後,服務員進來了,遞給方圓找的零錢和一張發票。方圓看了看,嘿,竟然花了273元。273元就273元吧,說不定以後能找到什麼合適的機會給報銷呢!雖然學校裡正規的帳目報銷有一些問題,但現在方圓也隱約知道,其實蘇進波的食堂帳目的確是一個走帳的好去處,大概姚長青平常宴請的費用都是用食堂裡走的帳吧。
從蘭貴人酒店出來,方圓開著自己的中華駿捷,急匆匆地向市教育局趕去。以前坐過好多次陳衛國開的車去教育局,方圓倒也輕車熟路,不過15分鐘就趕到了市教育局。進了大門,傳達室攔住了方圓:「找誰?」方圓說:「我找黨委孫書記。」傳達問:「你幹什麼的?找孫書記什麼事?」
方圓覺得有些好笑,真是應了那句話,宰相門裡四品官啊!但方圓態度仍然和藹,他知道,能在市教育局傳達室看門,這也是要有相當的關係才能過來,如果冒犯了傳達,說不定冒犯了哪位大領導。方圓說:「大爺,我是68中學的副校長,孫書記打電話讓我來一趟。」傳達顯得十分不相信:「你是副校長?有你這麼年輕的副校長嗎?」方圓說:「大爺,我真地是副校長,是破格提拔的。」傳達說:「你先別急著進去,我給孫書記去個電話。」
傳達撥了內線:「孫書記,門口有個年輕人想進大樓,說是要找你,還說是什麼68中學的副校長,不可能,太年輕了……啊?真地啊!好,好,好,我馬上讓他上去。」放下電話,傳達的態度就變了:「方校長,你好。孫書記在上面等著你呢!」方圓說:「謝謝大爺了。」
上樓的時候,方圓在心裡狠狠地鄙夷了這位傳達:什麼人呢?前倨後恭,態度迥然,真不知道一般的老百姓要進這座大樓,能不能得到這位傳達一個好臉色。
來到4樓孫紅軍的辦公室門口,方圓整了整衣冠,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說「請進」之後,方圓臉上綻放了笑容,輕輕地推開門,對著裡面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說:「孫書記,您好。」孫紅軍站了起來,也笑容滿面:「來吧,方圓,先坐一會兒。你們姚校長也來了,他現在正在小會議室,翟書記、韓局長正在跟你們姚校長談話。」
啊,姚校長也來了?方圓頓時覺得沒有底了,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事,心裡也忐忑不安起來。孫紅軍似乎沒有覺察到什麼似的,說:「坐坐坐,喝杯水。」熱情得很,讓方圓連連說:「孫書記,我不渴,我自己來就成。」但孫紅軍還是堅持著,給方圓倒了一杯水。
方圓說:「孫書記,謝謝。今天是雙休日,您還上班,真辛苦啊!」孫紅軍說:「本來也是休息的,但接到了市委的緊急通知,我和翟書記、韓局長就趕過來了。」方圓心裡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但還是憋住了不問。機關深似海,在市教育局這麼高層的機關,更是要謹言慎言,一句話說不對,麻煩恐怕就不會小。
孫紅軍說:「方圓,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跟翟書記、韓局長說一下,告訴你到了。」方圓說:「好。孫書記。」
孫紅軍走了,方圓的心更加七上八下。今天,局領導叫自己到教育局來,到底是什麼事呢?
很快,孫紅軍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方圓,翟書記、韓局長要在小會議室見你。」方圓實在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怎麼著也得有點思想準備吧。方圓忍不住問了一句:「孫書記,這一次叫來,到底什麼事呢?」孫紅軍說:「我不方便跟你說,不過可以告訴你,是好事,而且是大大的好事。」說完,拍了拍方圓的肩膀。
方圓心裡更加沒有底了。難道真地要當校長了嗎?難道姚校長犯了什麼錯誤了嗎?萬一翟書記、韓局長真地要把68中學交給我方圓,我做好思想準備和心理準備了嗎?我在工作能力上達到了校長的水平嗎?我能夠把68中學管好嗎?
帶著這樣的心情,方圓跟在孫紅軍的後面,下了一層樓,來到3樓的小會議室。卻見翟新文和韓素貞正送姚長青出來。姚長青神情很有些陰沉和沮喪,看到方圓,眼睛裡閃過異樣的光,那光芒裡包含著嫉妒,包含著不解,包含著傷心失望。但還是跟方圓打了招呼:「方圓,你來了,祝賀你呀!」說著,伸出手,使勁地搖了搖方圓的手。回過頭,對翟新文、韓素貞說:「翟書記,韓局長,孫書記,我長年以來受黨的教育,知道服從大局、維護大局。請各位領導放心,無論怎樣,我都會做好本職工作,不會因為受到這一事件而影響我把工作幹好的決心。」
方圓如墜霧裡,更加不知道領導要找他方圓談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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