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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水晶藍的豐田花冠轎車 文 / 徐浩瀚

    面對周素素的問話,方圓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沉默不語。【///】周素素心急火燎:「小方,聽同事們說,最近也沒有大奔來接送蘇睿涵了,是不是蘇睿涵跟那個嚴家公子散伙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看蘇睿涵每天傷心的樣子,我猜想啊,就是那個嚴公子恐怕是另有新歡了。」方圓說:「周主席,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周素素說:「可是,蘇睿涵沒有找任何人訴苦,找的就是你方校長啊!」方圓說:「蘇老師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來我辦公室就坐著哭。我沒有辦法,就告訴她,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挺過去。我建議她心裡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找她的舅舅曹本松科長說說,然後她就走了。」周素素一臉的失望:「哦,怪不得你辦公室一點聲音也沒有。」

    啊?原來這周素素還在外面偷聽來著!方圓心裡有氣,但面沉似水,不動聲色:「周主席,你也好,我也好,都很同情蘇睿涵的遭遇,對不對?現在蘇睿涵需要的是領導的關心、同事的鼓勵,而不是想瞭解蘇睿涵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今天蘇睿涵來找我,可能是要告訴我一些什麼,但我沒讓她說,因為我幫不了她。我本身也剛剛結婚,而且孔雙華也有身孕,如果攪和到蘇睿涵的事情裡,恐怕又是滿城風雨,對我方圓不好,對我的婚姻家庭也不好,對學校的影響也不好。所以,我不想摻和,只能在道義上同情她、理解她,如此而已。不過,周主席如果願意,可以從領導的角度去關心關心她,你是工會主席,關心教職工的生活與工作,是工會主席的重要職責。從我這裡你什麼信息也得不到,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而如果你熱心地想幫助蘇睿涵,說不定你就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

    方圓的話不冷不熱,不軟不硬,噎得周素素幾乎喘不過氣來。其實,周素素著急地過來,主要是激發了作為一個女性特有的好奇心,她實在太想知道蘇睿涵最近到底怎麼了?另外,蘇睿涵不去找別的領導訴苦,偏偏找方圓,這裡面有沒有故事呢?她也有好奇。現在,方圓來了個一二五不知,湯水不漏,啥都不知道,這顯然是索然無味了。不過,方圓建議讓她去關心關心蘇睿涵,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最瞭解事情真相的,就是當事人本人,為什麼不去問問蘇睿涵呢?以領導關心的名義。

    看著周素素似乎是採納了他方圓的建議,屁顛屁顛地走了,方圓帶好房間門,輕輕地歎了口氣。下午下班的時間也快到了,方圓忽然覺得很累唉,這個星期,拼得挺厲害啊!什麼也沒有想,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兩個班的教學中,竟然也能夠忘記周圍的一切。如果不是蘇睿涵過來擾亂了他的心緒,恐怕這一周也應該算是勞累但充實也愉快的一周啊!

    方圓踱到窗前,看著操場。已經有初一初二班放學了,校園裡一片熱鬧的景象。想想上學期,自己每天也這樣每天送學生出校園門口,才4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有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而且不再是班主任了。世界變化得挺快呀!想到世界變化快,方圓的心忽然有一種滄桑感,是的,變化真快,自己轉眼間已經結婚,轉眼間又要做爸爸了,這意味著什麼?更大的責任啊!

    學生漸漸散去,方圓看到董梅和幾個老師從校門口走了進來。今天董梅是值班領導,她可真是一個敬業負責的人哪!想到董梅,方圓的心有些沉重:雖然董梅與自己之間的關係,都是心甘情願的,但到現在為止,自己都沒有給她一個交待。能給她一個交待嗎?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自己這樣做,可真是犯了官場的大忌,是該想個法子,結束這一段不應該繼續下去的不正常男女關係了。想到這裡,方圓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初三的學生還沒有放學。今天下午,初三(三)班的自習是英語,初三(四)班的自習是化學,這都與方圓無關。不當班主任了,對班裡的事情過問的少了,只是在蔣蓉蓉問起來的時候,才會去捎帶著做一些。這也不能完全怪自己,實在是太忙,不能天天接觸學生,甚至連語文課有時都得由董梅來代課。

    方圓正準備轉身離開窗前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輛水晶藍的豐田花冠轎車停在了學校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走到傳達室的門口,跟傳達室宋師傅說了幾句話,接著宋師傅把校門就打開了。這是誰的車呢?這個青年怎麼我不認識呢?方圓有些奇怪,仔細打量,還是不認識。呵,學校又該有一位女老師被相中了吧。希望這位女老師能夠幸福,可不能像蘇睿涵那樣,才領結婚證,又喊著要離婚了。

    這個青年,待學校的大門開啟後,把車緩緩地駛向學校專門為老師準備的停車區。他停好車,就走下車來,開始打手機。方圓感慨:現在有錢的年輕人真多啊!要是我方圓不是娶了孔雙華,恐怕現在不但買不起車,連房子都買不起吧。方圓也有了好奇心,心裡想:我倒要看看,這是學校的哪一位女老師又被有錢有車的年輕老闆們相中?

    讓方圓更加吃驚的是,從教學樓門口出來的,卻是蘇睿涵!她的腳步是遲緩的,但方向是明確的,那就是這輛豐田花冠轎車停車的地方。難道蘇睿涵又有了新男朋友?方圓驚訝得嘴巴都張了起來。

    但當蘇睿涵走到年輕人面前的時候,年輕人身子微微向前躬,十分尊敬地樣子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把車鑰匙遞給了蘇睿涵。蘇睿涵好像沒有說話。那個年輕人又指著轎車說了幾句什麼,接著就看到蘇睿涵拿著車鑰匙對著轎車按。蘇睿涵又拉開駕駛室的門,坐在了車裡。年輕人趕緊跑到車有另一側,也進了轎車。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出來了,但蘇睿涵並沒有出來,只是把車窗搖下來。年輕人衝著蘇睿涵鞠了一個躬,轉身離去。蘇睿涵升起車窗,過了一會兒,轎車啟動起來了,蘇睿涵開著這輛漂亮的水晶藍的花冠轎車,沿著塑膠的操場,慢速地行駛起來了。

    大奔沒有了,卻有了自己的豐田轎車,得與失之間,誰能看得清?方圓有些感慨:看來,蘇睿涵要離婚的事情,也只是她一時衝動或氣憤說的話吧。接受了轎車,這意味著無論她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屈辱,都已經成為過去時,她無法拒絕這優越物質條件的誘惑和優越物質條件所帶來的享受。

    方圓忽然想到:連他這個不問世事的人都這樣站在窗口看這輛嶄新的漂亮的轎車,大概看車的人、看蘇睿涵和開車年輕人的老師也不少吧!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到失望,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到嫉妒,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將今天下午看到的演繹成了一個個「精彩動人」的故事沒有辦法,這就是生活。只要生活在人群中,只要生活在社會裡,每個人都在演繹著別人的故事,每個人也都是別人演繹故事中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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