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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切都已經改變 文 / 徐浩瀚

    宋思思熟練地駕駛著她的本田雅閣,拉著方圓,也只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市委賓館附近。【///】一路無語,誰都想打破沉悶,但誰也沒有率先說出口,彷彿這開口是攀登珠峰中最艱難的一段路程。路上,兩個人心思各不相同,但都在深深回味剛才發生的這一切。

    轎車沒有駛進賓館的大院,而是在賓館門口停車場正對著的北京路邊停靠。宋思思說:「方圓,你先下吧,我還要開車再回家一趟,換套衣服。」

    方圓看了宋思思一眼,心裡感激宋思思的善解人意。自己最擔心就是一同與宋思思進入市委賓館,如果大廳裡還是市青聯委員在交流、閒逛,那可真是說不清、道不白他與宋思思的關係,而中午英雄救美的故事恐怕又要被演繹成另外一則更加讓人津津有味地聽樂在其中的傳播的故事。宋思思不與他方圓一起回賓館,正是方圓心裡所期望的,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怕這一開口,又一次傷了宋思思的心。

    宋思思的話就像這焦慮的熱火上噴灑了冰涼的水一樣,來得及時,來得必要。方圓說:「好,思思,路上小心。謝謝你今天晚上請我喝咖啡,這個晚上,我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向你道歉,誠懇地道歉。如果你認為需要,我願意負荊請罪,或者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彌補我的過錯。」

    宋思思看著方圓,忽然尖聲喊道:「你現在就給我下車,現在!」

    方圓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宋思思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但馬上釋然:是啊,自己晚上摸了她的奶,也解開過她的褲扣,手甚至還伸到了內褲裡,而自己與宋思思的關係就是校友關係、前同事關係,並沒有可以這樣親密的戀人關係、夫妻關係。方圓再次道歉:「思思,都是我不好,你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別生氣了。」

    「下車!」宋思思的尖聲吼叫聲裡帶了哭音。方圓連忙推開車門,手忙腳亂地下了車,回頭囑咐一句:「開車小心。」三步並作兩步地過了馬路。

    回頭再看,車子依然停著沒有動。路燈光不算明亮,汽車玻璃上貼的反光膜讓方圓更是什麼也看不清。方圓能夠想像得到,宋思思現在應該在駕駛座上痛哭。方圓的心被抽痛了,什麼仕途官場,什麼光明前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負責,對人家做了什麼,還有什麼資格逃避?被人發現怎麼了?被人說了怎麼了?即便是與孔雙華離婚,又能怎麼了?大不了,不要這前程,辭職,重新開始人生的奮鬥!

    想到這裡,方圓的心好受了一些,他疾步走向雅閣轎車,準備再次進車安慰宋思思。當他走近轎車的時候,車忽然疾馳而去,留下發愣發呆的方圓,站在馬路中間,像一尊塑像。

    進了大廳,門衛攔住他:「請出示證件或房卡。」方圓有些無精打采:「我是參加會議的青聯委員,證件我放在了房間裡。」「那房卡呢?」方圓想起來,自己走的時候,還真是把房卡放在了口袋裡。摸了摸,還在。方圓拿了出來,遞給門衛。門衛看了看房卡,說:「請進吧,先生。」

    方圓走到電梯前,按了電梯上升鍵。這個時候,大概雞尾酒party還沒有結束吧,不去了,還是回房間的好。或許是這個時間段上沒有多少人用的緣故,電梯門很快就開了。方圓進了電梯,按了15樓。

    電梯一路上來,只方圓一個人。一路無停,到了15樓。方圓出了電梯,腳步越發沉重。房卡插入門鎖,綠燈閃爍,門開了。房間裡漆黑一片。方圓把房卡插入電源開關,房間的燈亮了。

    同室的青聯委員果然沒有回來,不知道哪裡去了。帶好門,方圓回到自己的床鋪,卻看到床鋪上有一張a4紙的紙條,上面寫著:「方校長:我是你同居的室友康聖宗,晚上我要和其他委員打打牌、喝點酒,不用管我。你要是回來,給教育局孫書記回個電話,他有事找你。康聖宗,即日。」

    方圓還沒有細細地瞭解康聖宗的情況,連忙找到通聯表,在公共管理界別組找到了康聖宗的名字:「康聖宗,男,1968年5月,大學,mpa,濱海市水利局辦公室主任。」呵,也是一個碩士呢!應該是一個正科級的行政幹部。

    方圓摸出手機,卻發現手機關機了。應該是沒有電了。方圓從包裡找出一塊充好電的電池,裝好,開機,出現移動的信號後,撥通了孫紅軍的手機:「孫書記,我是方圓。聽康主任說,您找我?」孫紅軍的聲音親切和藹:「方圓哪,這晚上這是去了哪裡了?我和申軍到處找也沒有找到。給你打電話,手機卻關機。是不是出去做壞事了,怕別人給你打電話呀!」方圓的臉立刻就紅了,同時也熱得不行。如果現在是在孫紅軍的面前,那肯定會被看得一清二楚。還好,房間裡只有方圓一個人,沒有人看得到方圓的神色變化。方圓說:「孫書記,我的手機沒有電了,什麼時候關的機我也不知道。我接了同學的電話,有些緊急的事要處理處理,我就趕過去了。我這不辭而別,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您認錯,孫書記。」孫紅軍笑著說:「你現在在哪裡?」方圓說:「我已經回房間了。」孫紅軍說:「回來就好。你知道,我作為教育界別組的牽頭人,要為每一個委員的安全負責,31個委員,現在全部都回賓館了,我也放心了。我們這裡正在打牌,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就過來吧。」方圓說:「謝謝孫書記。我想先洗個澡,如果不睏,我就過去。」孫紅軍說:「好。」

    方圓終於沒有去打牌。方圓清楚地知道打牌的意義:與其他青聯委員更好地熟悉,加深瞭解,也是建立友誼的一種途徑。想來今天晚上的party應該搞得不錯,大概許多委員現在的情緒還比較興奮吧。但方圓有了心事,與其情緒低落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強顏歡笑,還不如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理一理思路。

    洗了澡,方圓坐在了床上。這個時候,方圓忽然很想抽煙,雖然他從來都不抽煙。方圓想起了在成都參加全國課比賽的時候,謝主任與他方圓在一個房間,曾經有一次,他沒有煙抽了,就在房間裡打了一個電話,很快服務員就送來了煙。方圓來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服務指南,撥通了內線:「我是1502房間,給送一包煙。」

    對方的聲音很甜美,帶一點z省風味的不算標準的普通話:「請問你要什麼牌的?」方圓還真不知道有什麼牌的大眾煙,但想到了寧海市天天在電視上做廣告的大紅鷹,隨口說道:「送一包大紅鷹吧,價位在20元以內的。」

    煙很快送來了,但沒有打火機。方圓說:「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送一隻打火機。」服務員笑了:「先生,您平常抽煙,還沒有打火機嗎?」方圓臉一紅,似乎被人看出了在吸煙方面還是一個雛兒,有些生氣,態度也有些粗暴:「讓你送你就送,哪裡那麼多廢話。」小姑娘嚇得吐了吐舌頭,轉身出去了。

    很快,方圓有了大紅鷹和打火機。他看著捲煙的外殼,嘿,密封得還挺結實,用手摳了半天,也沒有打開外面包著的那層塑料包裝紙。咦,以前記得謝主任、姚校長他們抽煙的時候,好像打開很容易呀!怎麼我就打不開呢?方圓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盒煙,終於發現了門道,原來,有一個窄窄的一個細條露著頭呢。方圓捏住細條,嘿,外包裝打開了。方圓有一種成功感:原來打開一盒湮沒有那麼難。

    點上煙,方圓重重地吸了一口,卻沒有電視裡常常見到的那種第一次吸煙,嗆得真咳嗽的感覺,方圓忽然覺得,那戲真是演得太假了。真實的吸煙不是那麼回事嘛!我方圓也是第一次,也一樣平穩啊!

    抽了煙,方圓燥動的心似乎平靜了許多,頭腦的思路似乎也清楚了一些。宋思思,宋思思,宋思思……方圓的腦海裡全是這三個字!現在,宋思思也不知道開車去了哪裡?會不會有危險哪?方圓馬上給宋思思打電話,話語提示音響了兩聲之後,傳來了這樣的回答:「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再撥。」又撥了過去,同樣的待遇。方圓第三次撥了過去,卻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方圓閉上了眼睛,痛苦地仰起頭。宋思思肯定生氣了,她不願意接自己的電話了。唉,這一晚上,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摟人家的背,親人家的嘴,摸人家的奶,解人家的褲子,摸人家的mm,方圓,你不是天天自我標榜是一個正人君子嗎?你怎麼會這樣?你對得起已經懷孕的孔雙華嗎?你對得起那全心全意在背後支持你的岳父岳母嗎?你對得起信任你扶持你的領導嗎?你對得起那個清純可愛的小師妹嗎?有的時候,只一晚上的孟浪,一切都已改變!方圓,你現在負得起這責任嗎?

    1502房間,煙霧繚繞。煙灰缸裡,已經有了n個煙蒂。方圓像一尊雕像,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嘬一下之後,吐出一個個縹緲的青藍色、淡灰色的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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