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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實在受不了 文 / 徐浩瀚

    再一次到門外的小街上呼吸了清新的空氣,孔雙華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方圓,村裡的人真有意思啊!你們這裡還有看新媳婦的傳統嗎?」方圓說:「是啊!以前這傳統還不是十分強烈,但是也會有人來看,現在,林業工人收入比較低,各家各戶近幾年也不容易娶到一個媳婦進村,所以就成了稀罕事,一旦誰家來了一個新媳婦,那是全村人的光榮啊!」孔雙華說:「怪不得,怪不得。【///】今天被那麼多人來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心裡同時也很開心。」方圓「哦」了一聲。孔雙華說:「我覺得自己突然成了萬眾矚目的中心,就像你當年在學校裡拿了省課一等獎後成了許多女老師最注意的對象一樣。」方圓笑了。

    孔雙華問:「方圓,今天大姐和二姐給的紅包好像不一樣啊!二姐的紅包厚,大姐的紅包薄,是不是大姐平常很小氣啊?」方圓神色凝重起來:「雙華,大姐夫就是一個林業工人。過去剛剛嫁過去的時候,林業工人收入還可以,那個時候叫林老大,但近幾年隨著封山育林,每年上面給下的採伐量越來越少,大姐一家的生活也越來越艱難了。二姐夫開了摩托車修理鋪,二姐經營著一個小百貨店,家裡生活挺富的。」孔雙華說:「哦,我明白了。我差一點誤解大姐呢!」方圓說:「對大姐一家,以後我們能多幫幫她們,還是要多幫幫她們!」孔雙華說:「沒問題。」

    方圓說:「春曉上初中了,現在在東北如果考不上大學,也難以有什麼出息。春曉如果考上大學,到時候我想資助資助他;如果考不上大學,如果春曉想投靠我這個小舅,我也責無旁貸。」孔雙華說:「應該。不過有一點,不能住我們家。」方圓說:「不會的。我幫他找個工作,讓他直接住在工廠或公司裡。不過這都是七八年以後的事情了。」孔雙華說:「好,那個時候,我讓我爸爸給他聯繫。」方圓說:「小華,那個時候爸爸早就退休了。我有信心,給這個外甥找個比較好的工作,我敢說,那個時候,我至少也應該做到中學的校長了。」

    孔雙華輕輕地撲到方圓的懷裡,柔聲說道:「方圓,我對你有信心。我跟媽媽交流起來,媽媽認為你那個時候至少也應該是校長,或許還會做得更高。」被孔雙華攬著腰,方圓想到了那個慈祥的岳母,心裡感覺一陣溫暖:「雙華,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和爸爸、媽媽失望。」孔雙華把頭深深地埋在方圓的懷裡。

    再回家的時候,方圓說:「雙華,你今天的表現棒極了,真是大家閨秀出來的,給我很大的面子。城裡人到鄉下,肯定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你今天的表現可以打98分!」孔雙華很高興,但還有點不滿足:「憑什麼給我扣兩分啊?」方圓說:「我爸爸有點像一個封建家長,在家裡說一不二的,他看不慣浪費,所以,今天剩飯的事,在咱東州的家算不得什麼,但在我家,以後要盡可能不要剩飯。我會囑咐姐姐們給你少盛飯的。」

    「那還有一分呢?」

    「孩子們腳臭,這在我們家都算是正常的。今天雖然你沒有說,是我當了惡人,但大家都知道是你的意思。愛乾淨是正常的,也是應該的,我也很支持。我就是怕嫌孩子腳臭,會影響跟姐姐們的感情。」

    「哎呀,那也不能太臭了啊!當時熏得我都快吐了。」孔雙華有些不滿。方圓說:「你今天做得很好,只是跟我表示了一下,而沒有當眾說。以後這樣的事我來處理,好不好?」孔雙華說:「好。」

    推開院門,把門反插好,方圓拉著孔雙華的手進了屋。幾個孩子已經不見了,方爸爸、方媽媽、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都坐在炕上或炕邊的凳子上等著小兩口。看到方圓和孔雙華回來,方媽媽說:「快上炕吧,閨女。外面現在也挺冷的,還是炕頭暖和。」孔雙華脫鞋上了炕,但還是坐在小板凳上那種盤腿或斜腿坐的姿勢,可真學不來。

    方爸爸說:「一會兒咱們就睡覺。娟子一家睡東炕,萍子一家睡西炕。虎子和你媳婦,跟我和你媽睡這個炕。」方圓說:「好。」大姐、大姐夫和二姐就要下炕,孔雙華急了,天哪!四個人睡一個大炕!而且要和方圓的爸爸、媽媽在一起睡?這怎麼能行?心裡想著,嘴裡不禁脫口而出:「這怎麼能行?」

    方媽媽說:「怎麼啦,閨女?」孔雙華拿眼睛看方圓。方圓也很為難,以往回家,就是這樣安排的,大姐一家一個炕,二姐一家一個炕,自己和爸爸、媽媽睡一個炕。看來爸爸還是老習慣,就想這樣安排了。但孔雙華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只是在今年增加了自己,變成了兩個人,她哪裡經歷過好幾個人睡一起的事情?

    應該尊重孔雙華的意思,這樣的確不合適。方圓開口道:「爸、媽,雙華從小就一個人一個房間,不太習慣這樣的。」方爸爸說:「都不是外人,咋啦?我是爸、她是媽,你是老頭兒(丈夫的方言),睡一個炕也沒有什麼?」孔雙華頓時覺得這方爸爸還真是像方圓說的,有些封建家長的味道。大姐說:「爸,要不這樣,我和大林、春曉過來睡,把東炕讓虎子和弟妹睡?」方爸爸說:「以前虎子每次回家,都跟我們睡,這一次還這樣。再說春曉已經睡了,還得把他叫醒。」

    全家人都習慣於老頭子發話。大姐就不再說什麼,和大姐夫默默地走出了堂屋。孔雙華急了,拉了一下方圓的衣角,小聲說:「方圓,我這可怎麼睡啊?」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當著方圓的面脫衣服,在過去兩個月裡已經習以為常,但要當著公公、婆婆的面來脫衣服,那面子上可怎麼掛得住?

    方圓有些無奈,用商量的口氣說:「爸,要不我跟大姐換換,好不好?」方爸爸說:「我還得跟你拉拉呱呢!不用換了,讓閨女睡那一頭,你在中間隔開不就行了?」看看父親那個一本正經地樣子,方圓說:「好吧。」轉頭對孔雙華說:「雙華,咱倆到院子裡,有些話再說說。」

    孔雙華一肚子的不樂意,但想到要給方圓面子,就默不作聲地跟著方圓來到院子裡。方圓說:「對不起啊,雙華。沒辦法,我們家長久以來就是爸爸說了算,是一家之長。今天也是委屈你了,不過好在就是幾晚上,我們就回東州了。」孔雙華說:「就是一晚上也不行啊!你同意讓你的老婆在別的男人面前脫衣服嗎?都是在燈下,那還不被你爸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啊,你看看炕那麼硬,下面如果就鋪一床褥子,那睡一晚上該有多累!方圓,我都不高興啦!我怎麼說也是你家的新媳婦吧,看你爸的態度,//已經過年十幾年的老媳婦,一點也不重視的樣子。」方圓說:「我也不樂意!沒辦法,我爸就這麼個強脾氣,全家人都順著他,如果不順著他,老頭子會發脾氣、摔東西,老頭子還有高血壓,一生氣那血壓就高,全家人誰都不敢惹他的。雙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就這一晚上。明天姐姐們就回家了,我們就去睡東炕,好不好?」孔雙華嘟著嘴,心裡真是非常地不痛快。方圓出主意:「雙華,今天晚上,你就把外套脫了,貼身的衣服就不脫了,將就一晚上,算是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孔雙華說:「好吧。要知道住的這麼差,當時我們真是應該住在鎮上,白天回家,晚上回鎮上住。住旅館比住你家舒服多了。」方圓說:「理解萬歲。」

    正如方圓所說,孔雙華脫掉外套之後,和衣而臥。方爸爸說是要和方圓拉呱嘮嗑(方言:聊天的意思),但電燈熄了幾分鐘之後,方爸爸就開始鼾聲如雷。房間與房間之間,就是一個布簾擋著,好麼,隔壁也不知道是大姐夫還是二姐夫,也是鼾聲不斷,與方爸爸一起,共同奏響鼾聲交響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炕雖然暖和,但燒得太熱,有些燙人了;炕跟席夢思比起來,那就如同是木板跟棉花相比,硌腰也硌腚,只睡了一會兒,孔雙華就覺得骨頭疼;方爸爸、兩個姐夫睡得倒是香,這像野狼嚎叫或挖掘機挖路一樣的聲音,毫無顧及地鑽入孔雙華的耳鼓,用手去堵上,反而聽得更清楚!

    孔雙華心裡煩透了,輾轉反側,哪裡能睡得著?此時此刻,孔雙華真是後悔來方家,千里迢迢,到東北不是在享受新媳婦的快樂,而是遭罪來了!想到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孔雙華恨得牙根癢,忍不住伸到方圓的被窩,在方圓的腰側狠狠地擰了一把。

    「哎呀!」方圓疼得大叫。方媽媽睡得很警覺,連忙問:「虎子,你怎麼了?」方圓也是有苦難言,如果把孔雙華擰他說出來,那必然會造成不必要的矛盾。他只好說:「媽,沒事兒,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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