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砂之地,越往前走,周圍的綠草就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了羊群,遠方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帳篷,不過並不是很多,也沒有什麼巫族人敢來這附近放牧,看來沙魔還是惡名昭著,這些巫族人不敢招惹他,不過曾經也是有不少巫族高手過來剿殺沙魔,但黑砂之地太廣,他躲起來,那些巫族高手也沒轍。i^
古拉很開心,因為現在已經真正的踏入了巫族的領地,再也沒有危險。
正路過一座山頭,幾匹馬兒忽然開始嘶吼起來,連小角都開始躁動不安,不過並沒有這幾匹馬那麼明顯,李慕白心裡有種十分煩悶的感覺,十分的壓抑,古拉開始安慰這馬匹,小角卻扯著李慕白的衣角往後拖去。
忽然,遠方的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緊接著地動山搖,山上的石頭開始滾落而下,蕩起大片的灰塵,原本天氣晴朗,在這一刻變得黑壓壓的,好像末日來臨一樣。
李慕白臉色一沉,開始躲閃這些石頭,並且指揮大家往草原所在的方向掠去。
大地晃動的格外厲害,炸雷一般的巨響從遠方傳來,見到這一幕的情景,古拉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劇烈的晃動一直持續了數十分鐘才漸漸緩和起來,山上不少樹木斷裂開,山道更是被山上滾落而下的巨石掩蓋住了通道。
等震動消失之後,李慕白才開始打算重新上路,不過卻被古拉給扯住,他臉色凝重的開口道:
「先不等去,等震雲散去,我們才能夠重新上路。」
「震雲?你知道剛才發生的是什麼事情?」
李慕白停住腳步,大為好奇的看了一眼古拉,剛才發生的異象,他似乎知道一些情況。
「嗯,我們巫族有個禁地之中封印了一個大妖魔,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想要掙脫束縛,不過他是被鎮壓在地底,一旦興風作浪起來,整個山地都會裂開,看樣子已經有不少部落受災了,不過現在大部分山都會產生滑坡,不宜趕路,等族中的長老鎮壓住這頭妖魔,平息下來,咱們才能回去救援他們。」
古拉捏了捏拳頭,一臉的憤然。
巫族肉身雖然很強悍,但是卻無法和大自然相抗衡。
李慕白心下有些駭然,這巫族鎮壓的到底是什麼妖魔,居然能夠引動如此之大的聲勢,連這些綿延的山脈都受到了影響。
不少鳥獸都四處飛逃,就在古拉說完這話不久之後,遠方的大山再次晃動起來。i^
古拉臉色越來越陰沉,十分著急,他看了一眼旁邊鎮定自若的李慕白,走了過去,帶著一絲懇求之色開口了:
「慕白兄弟,我知道你巫力和道法高深,你能施法幫我看看部落裡面的情況麼。」
李慕白站在原地,本來是要拒絕的,但看了一眼古拉一臉哀求的樣子,眉頭微微蹙起,心生不忍,點了點頭。
這一幕都被陸飛看在了眼裡,陸飛擋在李慕白身前,雙臂張開道:
「不行,你不能施展任何道法了,這巫族的領地不僅僅壓制你的道行,這裡的靈氣還格外稀薄,你之前與沙魔鬥法都是靠著丹藥才能恢復的法力,現在莫離煉製的丹藥所剩無幾,你不能浪費了。」
陸飛的語氣異常的堅決,同時扭過身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古拉,道:
「如果你以後還敢再提出這無理的要求,就要小心我的拳頭。」
說完,陸飛揚起了自己的拳頭,拳頭之上包裹著白虎罡氣,嚇得古拉脖子縮了縮,古拉再看樣李慕白,卻發現他已經入定了似的,他的雙目微微閉起,濃密的睫毛搭在眼瞼上,鼻子高挺,俊美微微蹙起。
就在陸飛開口訓斥古拉的時候,李慕白已經開始施展太清秘法。
一隻青濛濛的眼睛出現在高空之中,眼睛周圍青光繚繞,在灰悶的天氣下顯得格外的顯眼,陸飛也察覺到了,只是低聲歎了一口氣,便也不再說什麼,他很清楚李慕白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同情心氾濫,而且脾氣也十分倔強,一旦決定了什麼,就不會輕易的改變,他摸了摸手腕之上的紅繩,陷入了一絲回憶之中。
這紅繩原本就是續命之繩,當初也是為了保證陸飛能過活下去,後來李慕白開始很拚命的去執行任務,捉鬼,而且專門是找那些窮凶極惡的鬼物,因為這樣的話去鬼市壽公那兒換取的壽膏也就越多,並且還不間斷的逼自己吃這些難吃的東西,陸飛清楚李慕白,他是不想失去自己身邊任何一個朋友,所以,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這也是陸飛為什麼沒有留在白虎世家,而一直呆在李慕白的身邊。
他,呆在李慕白身邊,並不求自己能修煉正果,而是想好好珍惜這一段來之不易的友誼,一段無法割捨,共患難的友誼,他已經把李慕白當成了比自己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容不得他受任何傷,任何委屈,一些事情也不需要說明,已經潛移默化,擺在那兒了。
空中的眼睛抖動兩下,忽然張開,一道青光從眼中之中激射而出,前方所發生的情景一一展現在青色巨眼之中。
一條深深的溝壑從綿延的山脈之中出現,就像在白紙上用墨水重重畫了一筆,溝壑一直蔓延到百里之外,那兒已經是一個類似於盆地的地區,裡面大部分的建築都坍塌,已經有不少人在忙碌,這條裂縫依然往遠方延伸,到了極遠處,青光已經無法到達,那兒似乎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在抵擋李慕白的窺視。
就在青光想要更進一步時,忽然一道陰森的聲音響起:
「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敢窺視本尊?!本尊就給你一個教訓!」
話音一落,一道血光從遠方激射而來,狠狠撞散青光。
青光一潰散,空中的巨大眼睛也與此同時消散不見,下方的李慕白腳步一個趔趄,雙手捂著眼睛蹲了下來,嘴裡發出一絲痛苦的低吟聲。
「怎麼回事,慕白,怎麼了?」
陸飛趕緊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開口問道,古拉和吉爾也走了過來,滿臉擔憂的看著李慕白。
李慕白緩了片刻,雙手才鬆開,不過眼睛卻沒睜開,他的眼角流出一絲鮮紅的血液,他微微眨動著眼睛,開口道:
「想不到巫族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連我這青光千里之眼都被對方發現了,我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不過段時間是無法恢復清明了。」
古拉微微一驚道:
「慕白兄弟,你居然還看到了禁地那邊發生的情況?」
李慕白點了點頭,道:
「嗯,不錯,巫族部落現在亂成一片,死傷很多。」
聽了李慕白的話之後,周圍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陸飛氣呼呼的看著古拉。
天空之中的灰雲已經緩緩消散,但是李慕白他們卻並沒有動身前往,陸飛非要留著李慕白在這兒休息,旁邊的古拉和吉爾卻急的直跳腳,現在巫族大難臨頭,李慕白是最好的助力,古拉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了。
小角走到李慕白的身邊,伸嘴咬了咬他的衣角,然後臥了下來。
「小角,連你也不聽話了麼!」
陸飛狠狠瞪了一眼小角。
「算了,陸飛,不要遷怒於他們,是我自己太疏忽,才讓對方算計了一把,放心吧,我眼睛不礙事的。」
李慕白頗為無奈的拍了拍陸飛的肩膀,然後伸手摸了摸小角,然後坐了上去,小角站了起來,嘴裡發出嘶鳴聲,雖然它還只是幼獸,但本體是獨角獸,天賦異稟,一個人的重量並不在乎的。
「好,如果下次你再這樣做,可別怪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陸飛怒氣仍然未消,雙手抱肩的說道。
「陸飛兄弟,這匹戰馬就你來騎乘。」
古拉指了指一批黑色的戰馬,開口說道。
他們原本就是有三匹馬的,但是有一個戰巫死了,所以就騰出一匹,雖然古拉很想找沙魔算賬,但一來是攝於沙魔的凶威,二來是顧忌李慕白,故而一直沒有說什麼。
在古拉的帶領下,他們繞過了原來的路徑,從另外一個地方前往巫族之地。
而在大山的某一個角落裡面站著兩個戴著斗篷的少女,正是先一步離開黑砂客棧的東方晴和君婉兒,君婉兒手裡拿著一塊玉符,正在專心的書寫著什麼,很快她身前就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金文,這些金文紛紛沒入手掌之中的玉符裡面,不一會,她抬手一揮,這玉符立刻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邊不見了蹤影。
半日過後,在女媧墓,媧皇宮的大殿之中,婉青手裡捏著玉符,臉色陰晴不定的看完這些內容,然後收起玉符往旁邊的密室走去。
這個密室並不是十分寬敞,裡面也十分的幽暗,但是一雙銅鈴大的赤紅眼珠看著婉青,目光之中充滿了殺意。
婉青冷笑一聲,抬手一點,周圍金光微微一閃,這赤紅雙目的主人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他身軀之上的金黃鎖鏈驟然縮小,在他身上勒出一條條血印,空間之中瀰散出淡淡的血腥味道。
「還不老實一點麼,現在你的肉身都在我的手裡,只要我發動鎮魔鎖,就算你是大巫之身,鎮魔鎖無法摧毀你,但是讓你痛苦,我還是能夠輕易的做到,如果想要獲得自由,就聽我的指揮,現在門下的兩名弟子已經到了你們巫族的領地,現在你可以告訴那些東西了吧,也方便我做下一步行動。」
婉青猩紅的嘴唇微微張開,眼眸之中露出森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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