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對於外面的變動置若罔聞,他直接走到桌子旁邊,看到上面那一團透明的粘液,一想是陳夕顏留下的,就笑嘻嘻的伸出手往上一抹,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一舔,一臉享受的模樣。
目光再次轉向李慕白,忽然冷笑一聲,從盆中取出了長鞭放在桌上,然後端著這盆血水走到李慕白身前,往他臉上一潑。
這盆冷水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冷水,嚴格的的說是鹽水,加了鹽的清水,這水剛潑在李慕白的身上,立刻就浸濕了傷口,難以忍受的劇痛終於讓李慕白張口低吼起來,他渾身濕透,頭髮似乎都死去了以往的光澤,額頭中間的那抹銀髮格外的刺眼。
「滋味還好受吧,嘿嘿。」
麻子說完又回到桌邊,拿起鞭子,狠狠往李慕白身上抽去,一條條鮮紅的傷口縱橫交錯的浮現在他雪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麻子每一鞭子都抽得李慕白皮開肉綻,甚至有不少皮肉都裂開,再加鞭子上的鹽水,李慕白無法抵擋著一波一波的劇痛,昏了過去。
見到李慕白昏過去,麻子面無表情的再次用水潑醒,不過這一次李慕白沒有再醒過來,他已經撐到了極限,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的臉慘白的厲害,不過依然是緊緊的咬住牙關。
密室裡面的空氣有些渾濁,但是血腥的味道格外的濃重,麻子走到李慕白身邊,伸手捏起他的下巴,獰笑道:
「看不出還是一個俊俏的小伙子,不知道送給合歡門的那些老鬼們怎麼樣。」
麻子鬆開手,狠狠給了李慕白一巴掌,把他抽醒過來。
不過這一次李慕白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之色,嘴角反而勾起了那一絲莫名其妙的微笑,讓麻子有些奇怪,麻子開始仔細打量起李慕白,李慕白張口笑出聲來,不過眼睛已經是赤紅一片,如同惡魔的眼珠,散發出嗜血的光芒,他嘴唇動了動道:
「他終於堅持不下去了,哈哈,現在可以由我主導了,咦?似乎不能動?」
「你這小子被抽傻了?」
麻子有些詫異的看著自言自語,有些瘋癲的李慕白,略微猶豫一下,替他鬆開了綁,反正他現在遍體凌傷,而且中了巫咒之力,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他只是負責用刑,可不敢擅自弄死他。
李慕白墜落在地,一動不動,他忽然低聲開口道:
「你既然住在燈中,怎麼說,也要為我解開這巫咒之力吧。」
「我已經沒有了法力,而且我現在是殘魂之身,得在燈中蘊養,等那個小丫頭來了,我會傳授她一些粗淺的巫咒,定會解除你身上的這些小法門的。」
招魂燈之中傳來鬼巫干元的嘶啞聲音。
「哼,就算你是殘魂,以你大巫的實力,耗損一些陰氣,是可以做到的,為什麼要等她來?你可別忘了,是我把你從幽冥血海之中召喚出來的,又讓你有了棲身之所,這點事你都不能辦妥?」
李慕白嘴角一咧,臉上露出一絲殺機。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心魔,現在你是主宰了他的身體,等他甦醒過來,你就要被鎮壓了,如果我真為你解除,指不定你又去做什麼損害他肉身的事情,你以為我傻?」
干元冷笑一聲開口了,他之所以沒有為李慕白解除身上的巫咒之力,一來因為他現在是殘魂之身,施展咒力是要消耗不少陰氣,再加上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一開始被綁在這裡的時候,李慕白被鎮壓住的心魔已經蠢蠢欲動,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動手的。
「好,你不肯助我,等我對付完這些傢伙,我就用招魂燈煉化你!」
李慕白冷哼一聲。
「能力小,口氣倒是不小。」
干元低聲笑道。
李慕白掙扎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珠骨碌轉動起來,片刻後才笑出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臉色勃然大怒的呵斥起來:
「你居然敢毀壞我的肉身?!」
「喲,怎麼,你咬我啊。」
麻子見到李慕白怒不可解,咧嘴大笑起來。
「放了我,招魂燈交給你如何?」
李慕白想了想之後,忽然開口說道,這話剛一說出口,就讓麻子身軀微微震了一震,他眼睛一亮,開口道:
「你可別騙我,如果再弄出那奇怪的東西,我可饒不了你。」
「當然不會騙你,我還想活著離開這裡,招魂燈乃身外之物罷了,我現在根本就走不了,只希望你拿了招魂燈,能夠放了我,你過來吧,我現在傳授你驅使招魂燈的法決。」
李慕白眼中劃過一絲狡黠之色,但是臉上卻露出了懇求之色來,並且聲音越來越弱,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麻子遲疑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蹲在李慕白身邊,耳朵湊了過去。
李慕白目中凶光一閃,張開大口狠狠的咬在麻子的脖頸之上,並且身子順勢壓在他的身上,麻子大驚,想要伸手推開李慕白,但是發現自己脖子處一片冰涼,有些被麻痺的感覺,開始他還掙扎著,但是最後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提起自身的法力,這一發現讓麻子臉色蒼白,終於,他沒有再動彈,雙目有些失神的躺在地上,從脖子處流出大片的鮮血,混合著密室之中的泥土,並且他身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巫咒之力。
「還不錯,全都轉嫁過去了。」
李慕白邪邪一笑,從地上爬了上來,身上雖然傷痕纍纍,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但是巫咒之力已經消失不見。
「你……你怎麼做到的!」
麻子躺在地上,惶恐的看著站起來的李慕白,一臉的驚懼之色,嘴巴更是張的大大的,他怎麼會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居然還有這種類似於移花接木的法門。
不過李慕白並沒有開口,而是面無表情的走到桌子邊,拿起那根長鞭,走到麻子身邊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早,會讓你多受些折磨。」
說完手裡的長鞭狠狠往麻子身上一抽,直接把那麻衣一鞭子抽開,露出一道血痕,麻子可不像李慕白意志那麼堅強,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其實他這樣叫也是有原因的,一個原因是他真的痛得不得不吼出來,二是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希望別人能夠來營救他,不過讓他大失所望的是,並沒有任何人前來。
「怎麼不叫了?你不是很喜歡叫麼。」
李慕白氣喘吁吁地再次舞動起鞭子,麻子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了布條,傷痕纍纍。
「你……」
麻子氣的咬了咬牙,但又不敢真的發作什麼,生怕李慕白殺了他。
「嘿嘿,別以為你和那個賤人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這玩意兒很厲害是吧。」
李慕白走了過去,赤紅的雙目盯著麻子的褲襠,忽然抬起了腳。
「求求你,不要,不要。」
麻子頓時急了,這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如果這活毀了,他晚上怎麼餵飽陳夕顏?
「不要?我看你是很想要把。」
李慕白哈哈大笑,狠狠一腳踹了下去,一腳不夠,第二腳,他好像一個瘋子似的,拚命的往下踩去,直到麻子昏死過去,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李慕白直接把剩下的鹽水倒在麻子的身上,麻子又虛弱的醒了過來。
他可是分堂的刑罰長老啊,好歹也是金丹初期境界的修道之士啊,居然落得這個下場,心裡無比的悔恨。
「住手,你真是瘋了!」
干元的怒吼聲想了起來,現在這個心魔主導身體的李慕白所做的事情是絕對無法讓真正的李慕白能夠接受,如果心魔的戾氣太重,真正的李慕白反而很有可能被壓制。
「你管不著!」
李慕白陰冷的一笑,接著看了一眼睜開雙眼的麻子,笑著道:
「終於醒過來了,很好,現在讓你慢慢死去。」
李慕白扔掉手裡的長鞭,走到已經說不出話的麻子長老身邊,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忽然伸出手,往麻子的左胸抓去,麻子解釋的胸膛就像紙糊似的,或者說李慕白的手掌跟刀子切豆腐似的,沒有絲毫的阻擋就抓進肉裡,他笑嘻嘻的在伸出手,猛然一扯,手裡有一顆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臟。
「好有活力的心臟啊,真可惜呢。」
李慕白把心臟遞給麻子,麻子臉色灰白,身子一抖一抖的,很不甘心,不過他瞳孔漸漸擴散,隨後呼吸都消失。
「真沒勁,這麼快就死了,一點都不好玩,不過你好歹也是修道的人,想必會元神出竅吧,我可不想留個後患,那麼就收了吧。」
李慕白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自己的黃皮葫蘆,揭開蓋子,往上一拍,一道清風從葫蘆很自責捲出,往麻子的屍身一繞,帶起一團黑霧回到了收魂葫蘆之中。
接下來李慕白又把自己的符包和葫蘆別在腰間,看起來很正常,只是走路還不是那麼如意,有些遲緩,在裡面活動了一會,忽然感到自己的脖子有些微微發熱。
「糟了,那個和尚又要來了,不會再次把我鎮壓住吧!這次我可想玩久點。」
李慕白立刻撤掉自己的脖子上的招魂燈,把繫在燈上的紅繩取下仍在了地上,打開密室的門,往上走去。
他一從密室出來,就到了道觀的後院,這裡很安靜,腳下鋪著不是很平整的青石磚,磚縫裡面長滿了青苔,空氣有些潮濕,這個後院沒有一個人,他有些詫異,接著抬腳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通過一道道的木門,終於到了前院,已經隱隱能夠聽到一些低呼和驚吼聲。
走到大門口,才看到遠方有兩波人在鬥法,自己這邊大部分都是身穿道袍的道士,而另外一方,則是打破結界進來的蘇銘,那笙以及韓如初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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