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若琳,聽大哥的話,今日回去後,好好在府中,安心養胎。」子虛溫柔地道:「你放心,我以後會盡量在府中陪著你,不會讓你覺得寂寞的。」
「你說誰寂寞?」若琳郡主面頰緋紅地瞪著子虛。
子虛嘿嘿一笑,也不顧場合直接表愛意:「是我,是我離了若琳你就寂寞。」
「噗!」阮綿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子虛面露尷尬之色,伸手摸了摸鼻子,想要掩飾。不料那邊鳳九幽笑看著若琳郡主,漫不經心地開口。
「多日不見,若琳郡主這演技,越發精、進了。」
鳳長兮溫和地笑著,若琳郡主面色尷尬,阮綿綿有些慍怒地瞪了鳳九幽一眼,再看向守著若琳郡主的子虛。
「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子虛想問,可是看著自己妻子努力攪著繡帕的手,他心裡一顫。
不僅僅是心底一顫,跟著眉梢都在微微顫了一下。再緩緩抬頭,對上妻子愧疚的眼神……轟隆一下,子虛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一歪,差點兒直接倒在地上。好在若琳及時拉住了他,這才避免屁股貼著地板的悲劇。
感情,他被自己妻子騙了。
子虛閉了閉眼,阮綿綿本來還擔心子虛怪若琳,不過一想子虛平日裡的態度,不由勾起唇角。
「子虛,佛曰,一切都是假象!」
「噗!」
正在喝茶的鳳九幽,非常給面子的,一口茶水直接噴在了桌子上。鳳長兮早有準備,已經拿著茶杯,一手牽著懷有身孕的若琳退到了一旁。
子虛面頰又是泛紅,又是泛白,又是泛青,又是泛紫……就像是一個大染缸,什麼顏色都出來了。
心底哀嚎一聲:皇上啊,娘娘啊,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想想這麼多年來,他子虛被皇上一家子坑的還少嗎?娘娘倒是不經常出面,可是太子殿下啊……從開始記事起,太子殿下就在不斷地坑他啊。
想到太子殿下,子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整了整臉色,看著鳳九幽道:「爺,近日有人侍衛來報,在洛桑城那邊,發現了一個牛皮袋子,裡面有信函。」
阮綿綿臉色一變,身子瞬間僵硬。即便是鳳九幽扣住她的手腕,還是被她用內力掙開。
「子虛,你說什麼?」
小九九的消息,終於有小九九的消息了嗎?
鳳九幽連忙過去扶著身子僵硬的阮綿綿,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梧愛,聽子虛怎麼說,先不要著急。」
眼淚當即就流了下來,阮綿綿死死地抓住子虛的衣袖:「我……我怎麼能不著急?啊,我怎麼能不著急?」
一個月了,到今日,小九九已經師宗整整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她整日裡睡不著,即便睡著了,也會從夢中驚醒。夢裡她看到小九九站在船頭,鋪天蓋地的洪水席捲而來,將小九九連帶著那隻船一同淹沒。
她在夢裡聽到小九九不停地喊著娘親,一聲聲,一字字,那麼揪心,那麼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梧愛?」察覺到阮綿綿的不對勁,鳳九幽的眉頭皺了起來。
鳳長兮也察覺到了,快步走過去,想要給阮綿綿把脈。不想被阮綿綿瞬間躲開,一把拉住子虛的衣袖。
「子虛,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有小九九的消息了,小九九這會兒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九幽,我……我要親自去接他,九幽……」
「梧愛,你冷靜些,先聽子虛怎麼說。」努力拉住阮綿綿的手,鳳九幽示意子虛開口。
子虛有些擔憂,不過這個時候,他哪能再耽誤?只是他遲疑的原因是,並無人見到太子殿下啊。
不論是屍體,還是真人,都不曾有人見過。
「娘娘,屬下的人是得了消息不錯,但是那牛皮帶中的消息,並未打開看。而那得到消息的侍衛,這會兒還在趕回景陵城的路上。」
言下之意,其實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太子殿下到底如何,真的還不知道。
這也是為何他剛到這裡來時,並未提及。剛才猛然一晃神,想了起來,便提了出來。
看著皇上陰沉莫測的面孔,子虛知道自己闖禍了。他怎麼忘了,這個時候皇后娘娘最關心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事情。
今日皇上帶娘娘出宮,就是想要讓娘娘寬寬心。他怎麼一時口誤,將這事情在皇后娘娘跟前說了出來。
剛要賠禮,卻被鳳長兮一個眼神制止。
「娘娘,小九九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倒是娘娘,需要好好靜養。等到小九九回來時,若是看到娘娘這般憔悴,定會難過的。」
說完,鳳長兮溫和地望著有些失神望著子虛的阮綿綿,心臟像是被什麼緊緊地扯著,一陣陣地疼。
視線從鳳九幽環住阮綿綿腰身的手上一掃而過,極其細微的抿了抿唇,鳳長兮溫和地道:「娘娘如今最該做的事,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這樣,等到小九九回來時,才會開心。」
「是啊,梧愛,長兮說的不錯,你現在最應該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你這樣下去,小九九回來了,該有多難過?」
看著淚眼滂沱的阮綿綿,鳳九幽心中不是滋味,緊緊地抱著她,看了對面子虛一眼。
「微臣馬上讓人去接那位信使。」子虛行了一禮,拉著若琳郡主,快速離開了柳絮亭。
鳳長兮也準備離開,但是他擔心阮綿綿的身體,微微蹙著眉頭,看了鳳九幽一眼。
「皇上,娘娘憂思過度,加之剛剛情緒波動很大,需要好好靜養,長兮去開服安心凝神的方子。」
又看了一眼滿臉淚水的阮綿綿一眼,鳳長兮轉身,一步步向對面的湖畔走去。
剛走了不到兩步,就看到老管家張生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後面跟著的,還有帶著孩子的憐兒。一直在湖畔當著侍衛的原畫一愣,蹙起了眉頭。
「世子。」張生連忙喊道。
鳳長兮抬眸看了張生一眼,張生一愣,視線從那邊柳絮亭中相擁的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連忙住了口。
到了書房,鳳長兮問:「張叔,怎麼了?」
張生連忙道:「世子,衙門來了人,說是我們府中涉嫌走私食鹽,這會兒已經望府裡來了。」
「走私食鹽?」他怎麼不知道?
「去,將原畫和憐兒叫過來,還有,將那個江氏也一併叫過來!」鳳長兮皺著眉頭,走私食鹽,這可是死罪。
尤其是這個當口,綿綿今日這般情況,鳳九幽心中定然不快,若是這個時候被鳳九幽知道,而這事若是真的,鳳九幽絕對不會心軟。
何況一直以來,何時見過鳳九幽心軟過,手下留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