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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36 勸君 文 / 小阿嫵

    鳳天王朝四十三年九月初,皇后替鳳康帝誕下龍鳳胎,鳳康帝大喜,冊封皇后為孝慈皇后,在皇子公主滿月之日,大赦天下。%&*";

    同日,原本被貶南郡王世子在這次皇后娘娘誕下龍鳳胎時立下大功,因有恩於皇室,冊封為攝政王。

    然,無奈深閨鳳長兮無心朝政,婉言請辭。鳳康帝無奈,最後讓兩位皇子一位公主,尊神醫為義父。

    按照輩分,神醫鳳長兮原本就是皇子公主的叔叔,如今皇子公主尊這位叔叔為義父,越發親切。

    世人不僅想起當年這位年輕的神醫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心中各種感慨。不過也只能在心中感慨,從皇后娘娘被冊封為後,無人再敢提及半句過往之事。

    即便是當年宰相阮華居心叵測,叛變謀反,也極少有人提及。向來提及此事者,據說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三個月的時間,方家那位名不正言不順郡主的事情幾乎已經被人們忘卻,方際因為鳳康帝喜得龍鳳胎,大赦天下從天牢中放了出來。

    不僅放了出來,同時給他官復原職,讓他繼續任職太傅,教導當今太子殿下,日日上朝。

    甚至連同方家那位小少爺,如今都已經是翰林院的管事,大小事務應接不暇,不過也格外用心。

    偶爾百姓們看著明明搖搖欲墜的方家忽然之間又開始興盛起來,不由感慨君心難測。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方際竟然在恢復太子之職沒多久之後,在朝殿上了選擇了辭官歸隱的折子。

    原因無他,年老體衰,太子聰慧異常,自己遠遠不能勝任太傅一職,請求辭官歸隱,安享晚年。

    鳳康帝點頭同意,同時賞黃金萬里,同時又在景陵城中給方際賞賜了一座府邸,讓他安享晚年。

    若是方際不想住在景陵城中,亦可回到故鄉。整個故鄉,如今也算是他方際的土地。

    如此賞賜,群臣上下,無不感慨皇恩浩蕩。

    不僅僅如此,鳳康帝在第二日下旨,讓翰林院管事方辰上朝聽封,直接冊封為了太傅。

    這一冊封,震驚朝野。

    方辰不過十七歲少年,竟然一步登天,成為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傅,怎能不震驚朝野。

    方辰想要推辭,鳳康帝笑談他能勝任。加之當今太子殿下親自開口,挑選方辰為他的夫子。

    這樣的理由,方辰再無法拒絕,成為了鳳天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太傅。

    西流國使者在十月初終於回國,只是回國的時候,聽聞喜嬈公主又一次去了世子府,面見尚且還在京中的南郡王。%&*";

    但是情況不容樂觀,南郡王那日並不在府中,據說神醫帶著南郡王去了西郊皇陵。

    百姓們在喜嬈公主對神醫的一片真情這件事情上,有各種不同看法。

    很多人認為,喜嬈公主乃一國公主,神醫乃鳳天王朝如今最佳婚配男子,是天造地設一對。

    也有很多人認為,神醫乃是鳳天王朝難得的美男子,而且情真專一,又是神醫,這樣優秀的男子,他的妻子,不該是別國女子。

    還有人認為,整個鳳天王朝,如今怕是難得尋到能夠配得上神醫的女子。而且神醫心中有人,這神醫的婚事,很難說……眾說紛紜,而當事人對這件事,並無任何回應。

    而那位喜嬈公主,似乎已經下了決心,此生非神醫不嫁。

    世子府中,鳳長兮給南郡王把脈完畢,從院子裡出來,正好遇上裹著厚厚的貂裘在院子裡發呆的若琳郡主。

    見到他出來,若琳郡主忙迎了上去,滿臉笑意:「大哥,父王如何了?」

    鳳長兮寬慰道:「父王很好,每日只要適當休息,不要過度操勞,身子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

    若琳郡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俏麗的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來:「真好,父王的身子,這樣反反覆覆,已經快半年了。」

    鳳長兮溫和道:「父王年少征戰沙場,滿身是傷,當時沒有及時醫治,如今上了年紀,自然會有些毛病。」

    笑看著若琳,鳳長兮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放心吧,有大哥在,父王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若琳郡主乖巧地點頭:「嗯,大哥的醫術天下無敵,若琳相信大哥。」

    不遠處走了一個家丁,見到兩人在這邊,快速跑了過來:「奴才參見小王爺,參見郡主。」

    鳳長兮微微頷首:「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

    家丁喘著氣,視線從若琳郡主身上一掃而過,有些遲疑。

    鳳長兮見狀,眉梢微微揚起,隨即輕輕笑了笑:「是宰相大人來了?」

    雖然是問句,不過臉上的笑容和眼底的篤定的神色,表明了他現在心中的想法。

    若琳郡主當即變了臉色,快速看向鳳長兮:「大哥……」

    望著有些委屈又有些哀求神色的若琳郡主,鳳長兮又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你總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

    若琳郡主面頰又是泛紅又是泛白,小嘴微微撅著,盡顯小女兒嬌態:「大哥……」

    她不想見子虛,那個男子,她瞧著就渾身不舒服。

    倒也不是不舒服,而是總覺得,她瞧著他,對上他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她總覺得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都被他那雙眼睛窺視了去。

    那樣子的子虛,她感覺自己站在他面前,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般,渾身不舒服,又格外尷尬。

    鳳長兮寬慰地拍拍她的小腦袋:「若琳,女大當嫁,你啊,總是要嫁人的。」

    若琳郡主面色瞬間煞白,對上鳳長兮溫和清澈的眼眸,微微撅著的小嘴兒,變成了緊緊抿著。

    垂下眼簾,若琳郡主低低道:「大哥,若琳……若琳不喜歡他。」

    大哥,若琳不喜歡他,不喜歡子虛,不想要嫁給他。

    忽然,若琳郡主在那一瞬間又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大哥,你都還沒有娶妻,若琳才不嫁呢。」

    不等鳳長兮說話,若琳郡主嬌聲道:「大哥,女大當嫁前面還有一句,是大男當婚。大哥是兄長,兄長尚未娶妻,若琳作為妹妹,怎可嫁人?」

    鳳長兮好笑地看著她,歎息般地道:「若琳,男子與女子不同,大哥雖然比你年長,但是是男兒。」

    他望著面頰又有些發白的若琳,語重心長地道:「而女子則不同,你已經及笄,便是嫁人的最好年紀。這是女子的如花年紀,切不可浪費。」

    說罷,他已經轉身向前廳走去,一邊走一邊淡淡道:「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若琳,趁著如花年紀,不要誤了大好青春,大好姻緣。」

    「大哥在書上看過一首詩,雖然是勸解男子,不過其實也可勸解女子。」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若琳,子虛雖然風流,但是對你的情,是真,他會是一個好夫君。」

    這些話盡數傳入若琳郡主耳中的時候,蔥鬱而又有些蕭瑟的花園中,早已經看不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若琳郡主呆呆地立在原地,望著那邊鳳長兮離開的方向,喃喃地念著他剛才念的那首詩。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大哥,你知道勸解若琳惜取少年時,莫待無花空折枝,怎麼就不想想自己,如今哪般年紀?

    你與皇后娘娘,已經絕非可能。

    你已經放手,為何不能敞開心扉,接納他人?

    大哥,你為何就看不到眼前人……兩行清淚緩緩從眼眶流了出來,她立在梧桐樹下,光禿禿的梧桐樹,這會兒格外蕭條。

    「郡主?」婢女瞧著,各種擔心。

    家丁瞧著,不知進退。快速跪了下去,惴惴不安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南郡王寢宮那邊走了一個家丁出來,是平日裡跟隨在南郡王身邊的老奴。

    「郡主,王爺請您過去。」

    拿出絲帕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若琳郡主連忙點頭,吸了吸鼻子,又努力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去跟父王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那老奴告退,快速走了回去。

    若琳郡主咬咬牙,忍住心底的酸澀之意,看了婢女一眼,連忙跟著那老奴往南郡王寢宮那邊走去。

    「若琳見過父王。」若琳郡主恭敬行禮。

    經過這次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先後離開,南郡王一時間老了不少,兩鬢又添了不少白髮。

    他是威嚴的,又是慈愛的:「若琳來了,坐吧。」

    若琳郡主關切地看著他,柔聲問道:「父王,您身子可好了些?」

    南郡王哈哈大笑,聲音頗為豪邁:「父王可不是我們若琳郡主,嬌滴滴的小美人。父王啊,那可是沙場英雄,這麼點兒小病小痛,沒事,你啊,不用擔心。」

    見父王精神確實不錯,若琳郡主這才勉強笑了笑,柔聲問:「父王找若琳,可是有事?」

    南郡王笑得慈愛溫和:「方纔父王看到你與你大哥在院子裡說話,兄妹倆怎麼了?難道你大哥欺負你了?看你的眼睛,這會兒還在泛紅。」

    若琳郡主一驚,連忙垂眸,用細長的睫毛遮住自己的眼眸,著急地解釋:「沒有沒有,父王,大哥疼若琳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欺負若琳。」

    南郡王瞧著她著急的模樣笑:「既然不是你大哥欺負你,難道是別人?不然我們的若琳郡主,怎麼可能哭得跟個小兔子似的?」

    「哎,父王知道了。父王近來雖然沒有出去,倒也知道宰相三番兩頭向我們世子府跑。」南郡王笑瞇瞇地望著她:「定是他欺負你對不對?來,跟父王出去,找他評理去!」

    說罷,也不等若琳點頭,南郡王直接站了起來往外走。若琳郡主想要阻攔,都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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