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機會,能殺幾個殺幾個,然後找到之前那個取笑他的人,青衣人這樣想著,長劍直接掃向對面幾名上揚軍士兵。
「快,快去告訴主帥!」知道不是那個青衣人的對手,士兵們開始四下逃竄。
這邊阮綿綿瞧著,才青衣人出劍的瞬間,手腕一揚,長袖一揮,一枚銀針直接飛了出去。
「叮!」
銀針與長劍相擊,那邊青衣人手中的長劍在那一瞬間改變了方向,險險避過那幾位士兵的死穴。
幾名士兵受傷,險險撿回一命,快速向後跑去。
青衣人則是一愣,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之色,視線從他手中長劍中一掃而過,在注意到長劍場上面極小的針孔時,臉上神色大變。
手一揮,劍氣所過之處,樹木倒了一大片。可是他想要找的人,根本就沒有看到。
那樣深的功夫,那麼驚人的輕功,幾百米的距離,他自認為武功不弱,而且輕功也是極好的。
可是與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來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有這樣的人存在,而且還是在暗處。
青衣人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來,他稍稍走神,那邊幾名受傷的上揚軍士兵,已經分散了開來,消失在樹林中。
如果再去找,不是找不到,可是會比較麻煩。他在這山林中,可沒少遇到機關陷阱。
現在這麼追去,一路上的機關陷阱不少。四周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盯著,青衣人猶豫了。
眉頭緊緊皺起,青衣人將長劍收回劍鞘,快速向山頂方向躍去。
十人的探路小隊,後面至少有上萬人的上揚軍隊。他要快點兒回去傳遞消息,否則會誤了大事。
如果他沒有猜錯,上揚軍此次來,一定來者不善。而他們隱在這莫月峰的莫家暗衛,還沒有絲毫準備。
想到這裡,青衣人也不管那些士兵,身子一躍,直接向山頂方向而去。
等到那青衣人走了之後,阮綿綿勾起唇角,隨手一擰,直接將一人從土坑裡擰了出來。
剛才的一切,小江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被封住了穴道,根本動彈不得。他是掉進了陷阱中,不過那陷阱中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個一人多深的土坑。
「大……大俠饒命!」
能夠出聲了,小江惶恐地喊道。
他跪在地上,只能看到一雙金縷靴,上面勾勒著金絲,繡著錦繡花紋,似乎是一個什麼動物,他不敢細看,只是瞥了一眼,身體顫抖著。
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江的阮綿綿,聲音低沉:「如果不想死,便帶著你們兄弟,速速離開!記得,是離得越遠越好!」
小江惶恐地點頭,等到抬起頭來時,眼前哪裡還有人影在。
惶恐地回到山下大軍這邊時,小江直接被顧青兒叫了過去:「你,給本帥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先回來的那幾人看到小江,尤其是老張,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小江,原來你沒死!」
小江蒼白著臉頰,根本顧不得去跟老張說話,連忙跪了下去:「回……回主帥,屬下在山……山上被……被一個紅衣人所救。」
顧青兒當即變了臉色,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江:「紅衣人?什麼樣子的紅衣人?」
小江連忙道:「屬下沒有看清楚,只記得是穿著一雙金絲線勾了著的靴子,上面的花紋,很……很好看。」
金縷靴?顧青兒繼續問:「靴子上面是什麼花紋?」
小江垂著頭:「屬……屬下看的不太清楚,似乎……似乎是一條龍紋。」
他只是憑著感覺,那樣的氣勢,還能直接將那個青衣人嚇走,還能一隻手直接將他擰起來,應該是名男子。
金縷靴,龍紋,紅衣……
腦中劃過那個人的影子,那個極愛穿著緋色錦衣的男子,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子。
鳳九幽,真的是你嗎?
真是命大啊,居然還沒有死。既然還沒有死,那麼,這一次,她顧青兒,就親手去殺了他。
難怪國師說,這山上,會有她很感興趣的人。原來,竟然是鳳九幽。
她可沒有忘記,當時她自殺未遂直接被人掩埋時,那些獄卒說的話。生不同寢死同穴,明知她很秦鍾入骨,竟然將她和秦鍾合葬。
鳳九幽,天下還有什麼人,能比你更毒?
面頰因為想到即將能夠手刃仇人而微微扭曲,眼底是濃濃的恨意。顧青兒看了跪在地上的小江一眼,沖後面的人大聲道:「整隊,進山!」
小江一聽,想著之前那人的話,準備開口時,顧青兒已經勒馬,見他跪在前面,眼底露出狠色,手上馬鞭一揮,狠狠的馬鞭直接落了下來。
「滾開!」
「啊!」被那一鞭子直接揮開滾了幾圈的小江,口中的話直接嚥了下去。
他有些怨恨的想,去吧去吧,最好是有去無回。上面那人那麼厲害,縱使這邊人多,可是那是在大山裡。
小江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被一鞭子抽破了衣袖的膀子,看到那邊老張也準備上去,連忙跑過去拉住他。
「老張,你別去了。」
老張一愣,看著他。
小江連忙湊近他:「老張,我還有話沒有來的及對主帥講,可是看主帥的樣子,就算我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老張一聽,又是一愣,連忙問:「小江,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江連忙將剛才在上面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看著後面和他一起去探路的其餘幾名士兵。
老張稍微好些,就是腳上被劍氣劃傷,現在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這會兒小腿上面鮮血直流,根本就沒有包紮。
小江瞧著,瞪大了眼睛:「老張,你的小腿……」
那邊是手上胳膊上或者是腰上都被劍氣所傷的士兵聽到小江的話,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老張搖搖頭,眼底露出幾分無奈:「我們回來了將上面的情況說了一遍,可是主帥……」
「主帥只責怪我們無用,對於我們的傷勢,根本什麼都沒有提。」
「小江你是說包紮嗎?小李因為腰上受傷沒有站直,也被主帥抽了一鞭子,你自己看。」
那邊的小李這會兒正蜷縮在地上,煞白著臉色,嘴角害的帶著鮮血。
小江瞧著,雙手握成了拳頭。眼神快速落到最前面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子,眼底儘是恨意。
似乎是注意到後面人怨恨的目光,騎在馬背上的顧青兒回過頭來,眼神陰沉尖銳地盯著眾人。
視線掃過小江這邊的時候,老張正好向小江這邊一站,擋住了那邊顧青兒投過來的視線。
同時,快速伸手拉住小江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
顧青兒瞧著這邊幾人杵著不動,臉上露出幾分冷色:「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那麼點兒小傷,就動不了嗎?」
老張連忙轉身,恭敬地道:「是,主帥,我們馬上跟上來。」
顧青兒心底惦記著莫月峰上的鳳九幽,對這邊人的事情,也懶得搭理。目前心底最重要的,就是想要直接取了鳳九幽的性命。
狠狠瞪了後面那幾人一眼,顧青兒回頭,策馬揚鞭:「走!」
小江看著那邊那些人,收回視線看著擋住主帥視線的老張:「老張,跟著那個女人,我們沒有未來。」
他一說話,他旁邊的幾人都直接沉默。
好半響,老張歎了口氣:「可是,我們都是兵,她是主帥!現在若是我們不跟上去,那我們就是逃兵。」
誰都不想要當逃兵,可是跟著這麼一個將士兵的命不當命的主帥,就像是跟著一個殺人如麻的主子,前途一片黑暗。
不知何時,自己的性命就會交代在那裡,然後得到的不是榮耀,而是主帥一句,無用之輩。
想著那樣的結局,幾人眼底的不滿和憤怒又深了幾分。幾人對望一眼最後齊齊看向老張。
老張可是軍營中的老人,在他們這些人中,說話最有份量。
好半響,老張道:「人各有志,自己選吧。」
小江一愣,見老張轉身準備跟上隊伍,連忙拉住他的手:「老張,不要去。」
他有直覺,今天進山的人,一定都回不來,有去無回。
老張看了看他,輕輕推開他的手:「小江,你是孤兒,無牽無掛。可是我不同,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著我在軍中……」
「去,給我們將他們直接砍了!」走在前面的顧青兒,忽然回頭看著他們這邊幾人,厲聲喊道。
小江等人一聽,當即一愣。
那邊顧青兒的親衛隊已經過來了三人,這邊一共才六人,看到那邊三人過來,連忙向後退去。
而老張直接跪了下去:「主帥饒命,主帥饒命!」
隊伍中都知道老張是老人,這麼多年來大家都非常好,幫過大家不少忙。可是現在主帥什麼都不說,直接要砍人,這樣的責罰,眾人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主帥……」士兵中大多數被老張幫助過的人,都齊齊喊道。
馬背上的顧青兒聽到眾人的聲音,當即沉了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人群中有士兵道:「主帥,老張前去探路帶回消息,也算有功。方才沒有跟上,是因為腿上受傷,求主帥開恩。」
顧青兒最討厭那些士兵仗著自己是老人,或者仗著一丁點兒傷痛,就要喊休假什麼的,藉機偷懶。
而最聽不得的,便是那些士兵勾朋搭友,然後一起違背自己的意思。
現在這種情況,絕對惹怒了顧青兒:「老張雖然是老兵,可是老兵就更應該清楚,軍令如山!」
「本帥剛才已經下令,整隊,進山!」顧青兒厲聲道:「可是看看他們,他們六人雖然身上有傷,可是那麼點兒小傷就動不了了嗎?」
「若是那樣的小傷都動不了了?那樣的人豈不就是廢物?既然是廢物,留在這世上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