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昭帝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視線凌厲地射向那名大臣。
大臣被鳳昭帝那陰冷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只是話已經說出口,而且很早以前邁出的那一步,現在再也收不回來。
到了現在這個局面,他只能站在五殿下這邊。
站在前面的鳳九幽邪笑著向前邁了一步,懶洋洋道:「既然五皇兄不想去南郡,父皇,不如九幽代勞吧。」
鳳昭帝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眼底帶著譏諷之色:「每日在花街柳巷流連忘返,莫說朕不給你這個機會,若是由你帶兵,朕不如直接將整個南郡拱手讓人。」
鳳九幽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鳳昭帝的諷刺,邪邪一笑,眉目飛揚,斜睨著眾位武將。
「看來九幽是愛莫能助了,不過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視線慢慢落到了大將軍顧青雲身上。
顧青雲知道在等下去,到時候只會被人直接點出來,還不如自己先站出來,以表忠心:「皇上,微臣願意前往!」
鳳昭帝冷眼望著他,視線從鳳承傲身上一掃而過:「如果朕記得不錯,承傲所謂留守西北邊塞的軍隊,應該都是顧將軍的人。」
鳳承傲和顧青雲同時一驚,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兩人還有其親信知道,皇上怎麼會知道?
朝中大臣聞言都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並不知道,原來五殿下留守西北邊塞國的軍隊,竟然是顧大將軍的部隊。
這樣的事情,可是大事,而且到了這朝中,可是欺君之罪。
鳳君熙眼睛一亮,面色憔悴的他見岳父阮華衝他使了個眼色,連忙上前道:「父皇,兒臣願意戴罪立功。」
鳳昭帝的臉色變得更加冷沉,但是並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的鳳九幽戲謔道:「大皇兄的那雙手,十指尖尖不佔泥,連長劍都握不住,戰場上可是千軍萬馬,莫要從馬背上嚇下來了。」
鳳君熙氣的面紅耳赤,不過鳳九幽說的倒是實話。他雖然也學習騎馬射箭,可是從未上過戰場。
各種戰術佈局,也不過紙上談兵。可是從小到大他都是被當做儲君培養,那樣的事情,豈會輪到他?
如果不是被人栽贓嫁禍,這會兒他豈會跪在這裡任由他們來批判?
想到這裡,鳳君熙眼底劃過一絲陰狠之色。黑衣人說,父皇內定的皇位繼承人是鳳九幽,今日看來,果然不假。
可是現在他雖然心裡清楚,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將鳳九幽扳倒。何況鳳九幽,似乎從小到大,除了那座九幽宮,他根本就一無所有。
而現在他是廢太子,如果不是因為西流國的忽然起兵壓境,這會兒父皇坐在龍椅上討論的事情,不會是讓人去上前線,而是想著如何處置他。
母后奄奄一息,阮華用盡了各種手段,也不過是求得了讓他踏出東宮的自由。
即便現在到了這朝殿上,他也是戴罪之身。
陰狠的目光從鳳承傲的身上一掃而過,目前對鳳九幽他根本無法下手,可是即便父皇內定的儲君是鳳九幽,前面還有鳳子旭和鳳承傲。
鳳子旭主動請旨去了南郡,如果他沒有坐上皇位的機會,這個皇位也絕對不能落在鳳承傲手中。
先打發走鳳承傲,對於一無所有的鳳九幽,他再想其他的辦法。
「九弟說的不錯,可是父皇,兒臣只是想要戴罪立功。哪怕兒臣是被人冤枉的,兒臣也認了。只要能夠打退西流國,兒臣即便是死在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
這一席話,鳳君熙說的溫和淡然,似乎真的根本不在乎生死。
不過這話聽在眾人耳中,自然明白了他在為自己的罪名喊冤。
鳳昭帝銳利的視線盯在鳳君熙身上,咬著牙哼道:「死得其所?利用皇后身邊的宮女,竟然向兄弟妻子下毒手。這樣陰狠不仁之人,朕豈可留?」
頓了頓,鳳昭帝面色冷寒道:「窺視朕的女人,與韓妃斯通,**後宮,此等不孝之人,朕豈可留?」
鳳君熙面色發白,跪在地上恭敬道:「父皇,兒臣冤枉,父皇,兒臣真的冤枉。」
鳳昭帝滿面怒色怒視著跪在地上喊冤的鳳君熙,眼底沒有半分感情:「來人,將大皇子帶下去,打入死牢。待西流國的戰事了結之後,再行刑。」
「皇上,使不得!」這一次,阮華第一個站了出來。
鳳昭帝冰冷的視線落到阮華身上,阮華垂著頭,恭敬道:「皇上,微臣能證明,大皇子是冤枉的。」
滿朝文武皆是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阮華。
朝中最明顯的牆頭草莫過於宰相阮華,四個女兒嫁給了四個皇子,無論哪一個皇子登基,都不吃虧。
但是這會兒他竟然站出來替大皇子說話,而且是在大皇子幾乎已經沒有反身之力的情況下。
難道,大皇子真的是冤枉的?
否則憑著阮華那顆牆頭草的性子,怎麼可能有這個膽量站出來?
一定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所以阮華才會站出來。
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們對望一眼,齊齊開口道:「皇上,微臣也覺得,祭祖之事,事有蹊蹺。」
鳳昭帝很不高興,冷冷道:「西流國犯境,南郡安危在即。你們,竟然讓朕這個時候替這個不孝不仁的逆子伸冤?」
大臣們嚇得冷汗也不敢出,阮華似乎是鐵了心今日一定要替大皇子討回公道般:「皇上,微臣相信南郡王的能力,也相信三殿下的能力。西流國雖然瞭解南郡地勢,可是南郡王鎮守南郡幾十年,自然有應對之法。」
「皇上如今龍體欠安,不能勞累。世子說過,皇上需要靜養。這朝政之事,卻不能置之不理,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
後背心在冒汗,阮華卻繼續道:「皇上廢了太子殿下,儲君之位懸空,幾位殿下若是離了景陵城,又有誰替皇上分憂?」
言下之意,這個時候想要讓皇子離開景陵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哪個皇子願意做不孝子。
立儲君勢在必行,如果一直懸空,每個皇子的心中都會惦記著。這樣的惦記只會讓皇子們都不願離開景陵城,不會放棄那把金光閃閃的龍椅。
這樣的心思,所有人都清楚,不過沒有人敢說出來。
哪怕是阮華,即便說了,也是盡選好的方面說。
旁邊的大臣見狀,又看了看跪在前面的大皇子的神色。
見大皇子全然不似當初被皇上廢除的頹然,而且精神奕奕。看著神態,似乎志在必得。
眾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了計較。
不論大皇子是否能翻身,這太子之位越早定下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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