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大腦一片凌亂,好半響才道:「殿……殿下,那……輕音,那是欺君之罪!」
鳳九幽眉梢一挑,臉上露出睥睨之色:「子虛,你倒是忘了,本殿下是誰!」
子虛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手指在後面那幅畫像的眼睛上摩挲了會兒,鳳九幽將畫像捲起,毫不猶豫地丟給子虛:「將這幅畫,讓流焰派人送到暖月宮去。」
子虛快速接住畫卷,遲疑了一下問道:「那玲瓏昨晚的事情……」
鳳九幽微微一笑,笑容帶著嗜血的殘忍:「這麼久以來,九幽宮中的人都太安逸了。」
子虛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鳳九幽臉上的笑容又家加深了幾分:「這麼好的一顆棋子,既然敢用出,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怎麼可能會收手?」
子虛的眉頭皺了起來,擔憂道:「玲瓏武功雖然在我們之下,可是如今王妃的穴道被殿下封住,萬一玲瓏對王妃動手?」
鳳九幽冷冷一笑,邪氣中帶著幾分冰寒:「玲瓏是顆好棋子,她既然用了,而且她向來冷傲慎密,不會輕易動手。」
「可是梅園那次……」子虛想著上次阮綿綿在梅園中毒的事情,不由擔心起來。
鳳九幽冷冷道:「嗜心散可是失傳已久的至毒,她不可能有。」
「但是玄字號分明是向著殿下這邊的,不可能向她低頭。」她手中居然有嗜心散,自然奇怪。
但是玄字號分明是殿下這邊的人,否則殿下也不會能肯定,阮綿綿就是輕音。甚至,還能將整個暗門,控制在手中。
看到子虛面色呆愣地看著自己,鳳九幽勾起紅唇帶出一抹極淺的笑容:「顧若影那邊,你盯緊點兒。該替她遮著的,都先遮著。」
子虛有些不解,看殿下的心思,心繫的分明是畫中人。而那畫中人,不是那雙眼睛,而是那雙眼睛的主人。
轉念一想,子虛又覺得殿下的心思難以捉摸。若是心中之人是木綿綿,又怎麼會給她那樣一個身份。
憑著殿下的能力,分明有最好的身份背景來讓木綿綿成為九幽王妃,而不是一個來歷不明,不被世人接受的青樓女子的身份。
鳳九幽神色幽幽地看著子虛,唇角噙著一抹幽深的淺笑:「子虛,從小到大想要得到的,無論人和事,沒有什麼得不到的。」
子虛看著笑得幽深難以捉摸的殿下,很想問一句,當年對於顧若影顧小姐呢?不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直接被他自己否定了。
如果殿下心中之人是暖月宮中的貴妃娘娘,這會兒成為皇上貴妃的女子,又怎麼會是她?
在殿下身邊這麼多年,殿下想要得到的,確實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如今這般折了木綿綿的雙翅,又將她改名梧愛。
這心中之人……
子虛面上露出一絲淺笑來,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殿下的視線正涼涼地劃過來,忙斂去臉上的笑容,恭恭敬敬道:「子虛這就將畫送到流焰那邊去,再去宮中打探下消息。」
鳳九幽含笑點頭,視線從子虛手中的畫捲上一掃而過,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玲瓏那邊,你時刻注意著。必要的時候,直接殺了就是。」
子虛眼底猛然劃過一絲殺意,將玲瓏留在王妃身邊,若是王妃的穴道沒有被殿下封住,他不必擔心。
可是如今,王妃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動用武功,與一般女子無異。玲瓏若是想要對王妃下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離開書房時,子虛還在暗暗想著,希望暖月宮中那位不要被權利**沖昏頭腦,否則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暖月宮中,顧若影看到靜兒帶著流焰出現在前殿時,眼底劃過一絲喜色。屏退了那些宮女侍衛,只留下靜兒侯在一旁。
顧若影看著站在殿中的流焰,在她的印象中,這位流焰向來不會輕易離開九幽宮。而且,是九幽非常的得力助手。
看到流焰,她心中一喜。流焰既然到了這裡,是不是意味著,九幽也會出現?
這想法剛剛冒出來,顧若影的眉頭又蹙了起來。現在是非常時期,皇后那邊剛出事,好在有鳳長兮在,才保住了腹中胎兒。
這會兒宮中人心惶惶,加上南郡王尚且在景陵城中。九幽這個時候前來暖月宮,若是被人看到,必定會生風波。
「流焰見過貴妃娘娘。」隔著淡淡的紗簾,流焰聲音一如既往的稚嫩。
顧若影輕輕「恩」了聲,淡淡問道:「你此時到這暖月宮來,可是九殿下有事情吩咐?」
流焰將手中的畫卷拿了出來,恭敬地道:「娘娘,殿下讓流焰將這幅畫親自送給您。」
畫像?
顧若影眼睛一亮,臉上也帶著淺淺笑意,整個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忽然,又心底的竊喜快速坐了回去,看了靜兒一眼道:「靜兒,替本宮將畫卷拿進來。」
靜兒點頭,掀開紗簾從流焰手中接過畫卷,再將畫卷遞給自家娘娘。
慢慢打開畫卷,看到畫捲上面容精緻無暇的女子,看著那一筆一劃之下的認真細膩,顧若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靜兒稍稍看了一眼,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來。
「娘娘。」見流焰還侯在外面,娘娘又對著畫像出神,靜兒忍不住叫了聲。
顧若影這才從那幅畫像中緩過神來,溫婉柔和的臉上帶著絲絲笑意,對紗簾外面的流焰問道:「可有人看到你到暖月宮來?」
流焰聲音依舊恭敬:「流焰是扮作侍女進入暖月宮的,到了宮中之後,才換回原來的衣服,並無人察覺。」
靜兒也忙解釋道:「娘娘,靜兒看過了,沒有人發現流焰的到來。」
顧若影這才放了心,將畫卷小心翼翼地收好,繼續問道:「九殿下讓你將這幅畫卷帶給本宮,可還說了什麼?」
流焰搖了搖頭,淡淡道:「這幅畫卷是殿下讓子虛公子轉交給流焰的,子虛公子並未多說。」
眼底劃過一絲落寞,顧若影扯了扯唇角道:「這樣,本宮知道了。宮中近日不太平,你也不能逗留太久。」
看了靜兒一眼,顧若影道:「靜兒,替本宮好好謝謝流焰,然後送他回去。」
流焰恭敬地道:「這是流焰應該做的,貴妃娘娘不必道謝。時辰不早了,流焰先行告辭。」
流焰對她恭敬的態度,顧若影非常受用。雖然沒有得到別的話,不過摩挲著手中的畫卷,心一點點又歡愉起來。
他讓人送來這幅畫,是在告訴她,他心中的人,依舊是她。
很久以後,顧若影再次看著那幅畫,看著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睛,才知道,那會兒她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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