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你若是想活,就乖乖地跟我走,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流焰的話很輕,只是四周寂靜無聲,字字入耳:「若是想死,殿下便今日成全你。」
說罷,示意身後跟著的一個侍衛將已經昏死過去的敏兒擰走,流焰站在梅林中,含笑看著那道枚紅色身影。
枚紅色身影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眼底露出怒色:「怎麼可能,你明明被他打了一掌!」
流焰微微一笑,唇紅齒白:「若不如此,你又怎麼可能會現身?」
枚紅色身影一顫,恍然大悟。故意打傷流焰,不過引她出現。
流焰嗤地一笑,稚嫩的臉上是不符同齡人的沉穩:「若不是如此,你豈會現身?」
枚紅色身影微微一顫,忽然嘶啞難聽的笑聲從斗笠下傳出來,像是陳舊的大門發出的聲音一般難聽:「你以為憑著這些人,就能擒得住我?」
流焰並沒有因為枚紅色身影不屑的聲音惱怒,反而是笑著笑意盈盈地說:「殿下說,若是你反抗,活的不能抓,就要你的屍體!」
枚紅色身影猛然一顫,嘶啞的聲音猛然迸發出怒意,狠狠道:「他可真是狠!你一個黃毛小子,可知道我是誰?」
流焰微微詫異,不過臉上依舊笑得憨態可掬,尤其可愛:「流焰不知,但是殿下說,無論是誰,今日進了這個梅園,就是敵人!」
枚紅色身影氣得連斗笠都在顫抖,冷笑道:「倘若我死了,你們殿下身上的嗜心散,也無解。他,也是死路一條!」
流焰眼底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笑得尤其可愛:「那倒是不牢你費心,殿下福大命大,定會逢凶化吉!」
枚紅色身影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十來歲的小孩軟硬不吃,不由氣惱。
流焰雖然是個孩子,可是心思慎密,見到枚紅色身影這會兒動怒,更加篤定殿下的毒有其他法可解。
「上!」
枚紅色身影沒有想到那個孩子居然真的會讓那些侍衛跟她動手,心中又急又氣,同時對鳳九幽的態度恨得咬牙切齒。
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和譏諷:「就憑你們?」
話剛落音,手中長劍出鞘。手挽劍花,梅花瞬間飄落,慢慢凝聚在她的長劍上。
侍衛們已經將整個梅園圍住,流焰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手中的長箭毫不猶豫地向那個身影射去。
箭勢如虹,梅花飄落,整個梅園瞬間陷入了一種沉得可怕的靜默中。刀劍相擊的聲音,梅花飛舞。
枚紅色的身影從最初的高傲不屑到了後來的越來越弱,身上已經中了兩箭,流焰看著嘴角笑意更深,眼中一片冰冷:「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枚紅色身影怒視著站在眾人之後的流焰,眼底的殺氣更濃。忍著身上的劇痛,足尖輕點,伴著凌厲的劍勢,整個人瞬間便到了流焰跟前。
流焰眼底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眉宇間透出一絲無奈的神色。枚紅色的身影在離流焰只有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眼底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若是你低頭,或許不該如此!」流焰伸手,輕輕掀開斗笠看向斗笠下的那張臉。
眼底猛然劃過一絲驚異,瞬間隱去恢復平靜。優雅地收回手,拿出繡帕輕輕擦了擦,聲音淡淡的:「不要動她的斗笠,搜身!」
流焰身後的兩名侍衛上前搜身,流焰已經轉過身去。那兩位侍衛避開女子帶著的斗笠,一會兒從她懷裡搜出幾個小小瓶子。
流焰接過小瓶子打開輕輕嗅了嗅,眼底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來。抿了抿唇,流焰看了屍體一眼:「抬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回到寢宮的時候,見九殿下正在一人斜靠著美人靠飲酒,流焰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殿下。」
鳳九幽並沒有看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處理好了?」
流焰點頭,恭敬地道:「如殿下所料,她不願低頭。」
鳳九幽絲毫沒有意外,紅艷艷的嘴唇抿了抿,笑得慵懶不羈:「那些東西再好又如何,人命可只有一次。既然不懂得珍惜,便死不足惜!」
流焰站在那裡,低垂著眉眼,並沒有說話。
緩緩抬眼看向流焰,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噙著一絲笑容,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聲音懶懶的:「看過了?」
流焰微微一愣,連忙跪了下去:「是。」
鳳九幽輕笑,惑人的桃花眼微微瞇起:「既然看過了,就由你去處理這件事。記得,做的漂亮點兒!」
流焰身體微微一顫,連忙應道:「是,流焰這就去辦!」
鳳九幽輕輕「恩」了聲,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輕輕把玩著。白玉酒杯中沒有酒水,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身,眼眸微微瞇起。
四周天寒地凍,阮綿綿幾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渾身冰涼刺骨,卻找不到半分可以取暖的地方。
眼睛也睜不開,大腦的疼痛這會兒終於得到一點兒緩解。只是那種陣痛之後的惶恐在她心底留下了陰影。
分明已經十年不曾犯錯的病,最近竟然在一點點復甦。小時候她發病的時候只有師父在,也只有師父知道她身體有問題。
很想伸手揉揉額角,只是雙手依舊不能動彈。她似乎處在一個模糊的意識狀態中,不知今昔是何年。
忽然眉心一陣疼痛,阮綿綿忍不住痛楚地叫出了聲。腦中那一丁點兒的模糊意識,慢慢飛散。
鳳長兮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看到阮綿綿痛楚的皺著眉頭,還有她嘴角的鮮血,加快了手中銀針的速度。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給阮綿綿施針了,鳳長兮眉頭緊鎖,眼底帶著疑惑與深沉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銀針已經盡數沒入阮綿綿的身體,看到她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的心也越來越沉。
嘴角的血色,竟然是黑沉沉的,分明不是正常的血液。鳳長兮皺著眉頭看了從阮綿綿嘴角流出的血跡一眼,快速運功將真氣輸送到阮綿綿體內。
看到阮綿綿臉上的痛楚之色一點點被平靜安然替代,鳳長兮這才開始取回銀針,只是每一根銀針的針尖上面,這會兒都帶著青色的痕跡。
「原畫!」扶著阮綿綿躺好,鳳長兮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原畫應聲推門而入,看到世子眉宇間的疲倦和勞累,心中甚是詫異。視線快速向床榻上的女子落去,鳳長兮的長袖一揮,直接遮住了他的視線。
「將這些銀針都拿出去,用沸水蒸燒半個時辰。」
原畫連忙點頭,再看向床榻上,床榻外面的紗帳已經層層落了下來。原畫有些疑惑,開口問:「世子,您先去休息,我讓憐兒進來照顧木小姐。」
給讀者的話:
二更畢,有些遲啊,第一更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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