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幽凝視著那兩枚飛刀,忽然想起剛才他忽然吻住她的時候,她忽然揮了一下衣袖。
「想殺我?」鳳九幽的視線落在那薄薄的飛刀上,唇角勾起一絲邪魅冷漠的笑:「很好。」
那一瞬,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下降。睡夢中的阮綿綿身體微微一顫,皺了眉頭無意識地尋找溫暖。
鳳九幽看著她平凡無奇的小臉,眼底劃過一絲深意,將她又向懷裡摟緊了幾分。
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略微乾裂的唇瓣,細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那雙桃花眼中的一切思緒。
阮綿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腦中瞬間想起暈倒前的一切,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憑著感覺察覺周圍的一切。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氣息。而且,帶著幾分慵懶邪魅。眼睛猛然睜開,瞬間對上鳳九幽那雙邪魅惑人的桃花眼。
心臟猛然緊縮,手指微微曲起,眼底劃過一絲憤怒和震驚。只是在一瞬間,又歸於波瀾不驚。
鳳九幽將她眼底的情緒盡收眼底,紅艷艷得唇角微微勾起,慵懶的嗓音懶懶響起:「醒了。」
阮綿綿慢慢從他懷裡退了出來,然後慢慢坐起,努力讓自己平息心中的怒火。與鳳九幽的每次相處告訴她,千萬不要觸怒他。
心中卻在快速想著,到底用什麼方式與鳳九幽說話。她裝柔弱最初可以讓他厭惡,不屑一顧。那樣最好,可是後來他分明識破了她的把戲。
不如就本性吧,快速抬起眼睫毛,阮綿綿望進那漆黑深邃的眼眸:「綿綿昨日不慎暈倒,謝九殿下出手相助。」
眼底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芒,鳳九幽嘴角的笑意帶了幾絲玩味:「倒真是與眾不同,這般淡定。」
她臉上看著波瀾不驚,心底卻早因為知道是在九幽宮後,掀起了滔天巨浪。在宰相府眾目睽睽之下那樣親她,她居然又被他帶到了九幽宮,還躺在了一張床上。
他這樣將她帶到九幽宮,到底存著什麼心思?
到底,他知不知道,她就是輕音?
還是,依舊只是懷疑,依舊不確定?
她到寧願現在的她不過上他這種高高在上的皇子眼中,一個好玩的玩具。最初覺得無趣丟了,現在覺得有趣,又開始來招惹。
而且,還這樣肆無忌憚。
如果是這樣,或許一切還來得及。如果不是,她又該怎樣全身而退?
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阮綿綿淡淡地說:「綿綿很想知道,九殿下此舉是什麼意思?」
用手半支撐著身體,衣領微微鬆開,露出胸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膚。鳳九幽神色邪魅慵懶,聲音曖昧:「本殿下覺得,你比從前那個阮綿綿有趣多了。」
這樣的話若是換做從小在閨閣長大,不是暗門門主輕音的阮綿綿耳裡,必定會傷心至極。
可惜她是阮綿綿也是輕音,心底雖然憤怒酸澀,但是只要想到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那種酸澀瞬間消失無蹤。
「九殿下這話,綿綿聽不明白。」
鳳九幽現在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甚至是語帶曖昧地跟她講話,應該是還不能確定她就是輕音。
若是已經知道了她就是暗門輕音,憑著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還有朝廷與俺們之間的事情,這會兒她又怎麼可能還好好地坐在床榻上?
想到這裡,阮綿綿心底稍稍鬆了口氣。不過依舊不敢放鬆警惕,神色淡淡地看著鳳九幽。
鳳九幽忽然輕笑出聲,甚至忽然之間湊近她。兩人本就離的很近,這會兒幾乎眼睫毛碰上了眼睫毛。
阮綿綿快速向後退了退,一直到退無可退,臉色不由冷了下來:「九殿下,請您自重!」
「自重?」鳳九幽邪邪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魅惑人心的笑容:「本殿下倒是也想自重,不過綿綿,這可是本殿下的床榻,你是在本殿下的床上!」
阮綿綿快速起身,穿鞋,下床。
鳳九幽一直看著她的神色表情,從最初一閃而過的憤怒,然後便是面無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一口氣到了九幽宮的大門處,剛要出門時,門口的侍衛忽然伸手攔住了她。
「木小姐,請您回去。」
阮綿綿蹙眉,看著兩個侍衛問:「什麼意思?」
兩個侍衛對望一眼,彼此都知道這個被殿下休戚後三番兩次又被殿下帶回來的木小姐與殿下關係非同尋常,他們處處小心。
「殿下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木小姐您不能離開九幽宮半步。」
不能離開九幽宮半步?阮綿綿冷笑,知道他們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辦事,直接轉身離開。
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鬆了口氣。
站在庭院裡看著阮綿綿向這邊走來,流焰臉上帶著淺笑:「木小姐,殿下請您去前廳一同用膳。」
阮綿綿腳下步子一頓,看著流焰,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與流焰年紀相仿的小和。眼底的冷意微微散開,面色溫和地說:「我不知道在哪裡,你帶我過去吧。」
流焰微笑著點頭,將阮綿綿帶到了前廳。
各式各樣的菜擺了一滿桌,鳳九幽這會兒正坐在桌前,唇角微微勾起,滿含笑意地看著她。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一進來,阮綿綿直接在鳳九幽對面坐了下來。連那些所謂的禮數,都懶得去裝模作樣去做。
手中拿著白玉製成的酒杯,從她進來時鳳九幽看了她一眼後,就再也沒有看她。
「綿綿心情不好?」
阮綿綿面無表情,聲音冷淡:「是不是陪殿下吃完這頓飯,殿下便讓綿綿離開?」
鳳九幽挑眉,紅艷艷的嘴唇落在白玉酒杯上,鮮紅欲滴的唇瓣尤其勾起。眼角微微瞇起,聲音懶懶的:「那要看本殿下心情。」
「一紙休書後,綿綿與殿下再沒有半分關係。殿下三番兩次這樣將綿綿帶進九幽宮,就不怕天下人嗤笑?」阮綿綿望著鳳九幽,嘴角帶著嘲弄之色。
侯在一旁的流焰給鳳九幽手中的酒杯添上酒水,鳳九幽勾起紅唇,聲音慵懶中透著一份冷意:「這天下,怕是還沒有誰敢笑話本殿下!」
腹中確實有些飢餓,聽了鳳九幽的話,阮綿綿對他的張揚不可一世不屑。兀自開始吃飯,並不去搭理鳳九幽。
鳳九幽也不說話,兩人又像上次在書房中那樣沉默著。
鳳九幽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阮綿綿,阮綿綿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鳳九幽的探尋的視線,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心中,慢慢肯定,鳳九幽尚且不能肯定她就是輕音。這樣的做法,換做上次,她肯定會生氣會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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