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就不同了,少爺生來溫柔可親,而且待人極好。環城包括環城周圍數百里,幾乎人人都認識少爺,而且每次看到少爺,都會笑著打招呼。
這兩天岑管家開始為那些災民搭建房屋,還開倉賑糧,這些,自然都是少爺的意思。
說來也奇怪,那天他端著藥在那未小姐耳邊好話說盡,那位小姐連半口都沒有喝下去。
少爺進來看到了,示意他過去,親自端了藥給那位小姐喂。開始也是不喝,他在外面等得煩了,就出去找金大夫,想要問問有什麼好方法。
再回來時,居然看到少爺手裡端著空碗擱在旁邊的桌子上,看著他笑著說:「你去準備熱水進來。」
他也沒甚在意,以為少爺要淨臉淨手之內的,端了熱水進來。看到少爺拿了帕子擰乾,然後開始給那位小姐擦臉,他瞪大了眼睛,下巴幾乎掉在地上。
「少……少爺……那個,那個讓紫雲或者讓我來都是可以的。」
少爺回頭看了他一眼,眉宇溫柔含笑:「無礙的,她身上的外傷很重,你粗手粗腳的。紫雲那丫頭,太活潑了,碰著了傷口,金大夫的外傷藥就白費了。」
從那日後,那位不知名的小姐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少爺親手去做的。思音有些小感歎,少爺對那位不知名的小姐可真好。
忽然又想到,少爺尚未娶妻,也無侍妾。似乎在溪邊的時候,那位小姐的衣服,是紅色的。
不是,是白色的。
那……思音快速從床邊坐了起來,掀開一點點被子往裡面瞧了瞧。心下咯登一下,臉頰一片通紅。
正巧少年從外面進來,看到思音一手抓著被子,白白的有些娃娃臉的面頰紅彤彤的樣子,笑了笑問:「思音,你怎麼了?」
思音一愣,快速放開拿著被子的手,紅著臉低著頭支支吾吾:「少……少爺,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少年疑惑,看著他,輕輕「恩」了聲,不過是帶著上揚的音調。
思音快速跪了下去:「少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少年恍然明白,眼底帶著瞭然的笑意。視線從床榻上的少女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思音的身上:「你是想瞧她的衣服。」
思音臉頰變成了豬肝色,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想著少爺對她那麼好,又是餵藥又是……所以想瞧瞧是不是衣服也換了。」
少年含笑看了思音一會兒,看的思音極不自在。正準備開口說話時,聽到少爺天籟般溫柔的嗓音:「她的衣服是我換的。紫雲那丫頭是不是問你什麼了?」
思音面頰更紅,而且忽紅忽白,忽青忽紫,豬肝色向醬紫色轉變。半響,低低點了點頭。
少年笑笑,看著思音說:「若是她以後問你這樣的問題,你讓她直接來找我就是,不用那麼麻煩。」
「少爺……」思音垂著頭,醬紫色的臉幾乎埋到了胸口。
少年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紫雲在那邊探頭探腦,你過去將情況給她說說。」
思音感覺自己已經嚴重內傷,而少爺的這句話直接將他的內傷變成了致命傷。
「少爺……」
少年回頭看著思音,眼底盈盈笑意:「還有事?」
思音踟躕了一會兒,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快步走到少年面前,湊近他說:「少爺,老爺說,姑娘家的身子只能給夫君看的。您……您看了那位小姐的身子……若是……」
少年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絲錯愕,略微病態的面頰在這個時候忽然浮出一絲淺淺的粉紅色來。
思音說完偷偷瞄了瞄少爺的神色,看到少爺愣愣地站在那裡,咬了咬牙說:「少爺,您……您若是不喜歡那位小姐,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少年又微微愣了愣,視線落在了床榻上的阮綿綿身上。再看向思音小心翼翼的臉,忽然又輕輕笑了起來:「思音,紫雲問你什麼,你照實說就是。她喜歡性格耿直的人,你若是對她說謊,她會不理你的。」
「對了,思音,這件事情就我們幾人知道,紫雲那丫頭,你守著她點兒。」
思音忙說:「我……我只是說了少爺救了一位小姐,但是沒有說受傷之類的,就是病了,請了金大夫過來。」
少年笑笑,很是滿意的樣子:「紫雲怕是等急了,你快去看看吧。」
思音愣住,面頰唰的一下又爆紅,快速點頭,直接轉身跑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少年看著的背影含笑直搖頭,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伸手拿過右上角的賬簿,忍不住起身走到床榻前。
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比較穩定正常,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淺笑。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高燒已經退了下來。
看到思音剛才放下的被子有些褶皺,少年笑著伸手將被角理好,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盯著阮綿綿看了好一會兒,少年純淨明亮的眼眸劃過一絲笑意。他說的不錯,這個少女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
若是估算不錯的話,這兩天應該會醒來。她身上的內傷只能慢慢養著,不能操之過急。
而那些外傷金大夫用了最好的上藥,除了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其餘的已經慢慢好了起來。
少年伸手輕輕掀開被子,盯著阮綿綿的衣領看了會兒,直接分明的手指一點點落在她的脖頸處,然後緩緩下滑。
不是那種愛撫,而是一種淡淡的疼惜。眼底清明如鏡,手指摩挲著那微不可見的痕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張面具的下面,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而這張人皮面具的效果,透氣性好到了極點。人皮面具天下少有,而這少女的身份,少年的眼眸微微下垂,細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純淨如水的眸子。
在床邊又坐了會兒,將被子整好,少年起身回到書桌前,按了香爐,將後面的一切擋在了書架之後。
阮綿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鏤空的窗稜灑進來,很是溫暖。
她尚未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痛。手指微微動了動,耳邊聽到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這一動作直接牽動了左肩上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卻一聲不吭。額頭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外面有腳步聲,阮綿綿的手快速伸進了袖袍中。
裡面空空如也,而且她的衣服也不是原來的衣服。
眼底露出一絲冷意,阮綿綿快速躺了回去,額頭又冒出一層冷汗。書架緩緩移開,她聽到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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