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見自家殿下沒有什麼表情,子虛又說:「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應該是南郡王世子的人。」
鳳九幽微微睜開邪魅的眼眸,輕輕「哦」了聲。
子虛清楚不敢肯定是鳳長兮的人,可是想著最近鳳長兮與軟綿綿走得近,而且又會武功。他的武功不弱,若不是在玲瓏閣避開他,怕是會纏上一晚上。
鳳九幽眼底劃過一絲深意,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這倒是有意思了,本殿下可聽說,鳳長兮雖然是南郡王世子,可是因為自幼跟著藥王谷的藥王學醫,有些不近女色。」
這也是子虛疑惑不解的地方,一個南郡王世子,又不怎麼近女色,怎麼會好對一個被休戚的女人感興趣?
阮綿綿並不懂武功,而且現在也與宰相阮華一刀兩斷,鳳長兮接近她又有什麼目的?
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可是什麼問題,他真的想不明白。
鳳九幽眼底是濃濃的興趣,臉上帶著慵懶的笑容,坐在軟榻上笑容邪魅優雅:「暫時不用管鳳長兮,南郡王暫時只會作壁上觀,鳳長兮是封了南郡王的意思到景陵城來的,不會有什麼動作。」
「倒是阮綿綿,本殿下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在大婚受到那樣的侮辱後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出現在他面前,見著他還能目不斜視。
如果這是她阮綿綿的欲擒故縱之法,那麼很顯然,這一招欲擒故縱已經生效。他這會兒對阮綿綿,已經起了濃厚的興趣。甚至,比暗門還要大。
從大婚那天到後來兩人的相遇,那個木訥膽小呆板的阮府四小姐和這個自稱木綿綿的阮綿綿,顯然就是兩個人。
一個人忽即便如何轉變,也不可能一瞬間變得那麼陌生。這個阮綿綿,他倒是小瞧她了。
眼底帶著揶揄的笑意,鳳九幽問:「太子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子虛已經習慣了自家殿下的跳躍性思維,忙回道:「朱大人的死,太子殿下已經查清楚了。是暗門下天字號的手段,現在已經在整個景陵城緝通緝天字號,同時也已經通知了各個州市。」
那天從朱府出來的黑影,分明是個女人。鳳九幽微微皺眉,眼底一片幽深:「仔細注意著宮中的動靜,同時記得在沒有查出暗門的位置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子虛點頭,遲疑了一下望著自家殿下說:「殿下,今日屬下進宮遇到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說,想見見您。」
鳳九幽眼底眸光猛然一沉,面上依舊帶著幾分淺笑。微微側頭看向子虛,那笑容有些陰狠:「子虛,你若是那麼有空,倒不如在玲瓏閣待著,好好探探玄字號的下落。」
子虛自知逾越,不過還是小聲說:「殿下,娘娘瞧著,神色似乎不大好。而且前陣子剛剛流產……」
鳳九幽皺了下眉頭,深深看了子虛一眼,起身離開軟榻,轉身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子虛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他也是迫不得已啊。他從小跟在自家殿下身邊,可是時間越長,他越來看不懂了。
按照他的理解,自家殿下對貴妃娘娘分明是有情的。若是無情,這些年來貴妃娘娘在宮中,怎麼可能過的那麼安穩?
不過今天傳話,看到殿下的神色,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月明星稀,夜色中星辰下,一道黑影快速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黑衣束髮,一面銀色面具遮住了面容。避過皇宮城門的侍衛,身輕如燕躍過城牆,消失在高高的牆垣上。
守城的侍衛覺得有一陣冷風刮過,抬著頭看了看,滿天星斗,銀河迢迢。打了個哈欠,耷拉著腦袋有些憨憨入睡。
阮綿綿在暖月宮的屋頂上停了下來,貓著腰望著下來來來往往巡邏的侍衛。這還是第一次進皇宮,所以非常警惕。
忽然伸手冒出一個人來,阮綿綿微微蹙眉,就看到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坐在自己身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怎麼來了?」
鳳長兮挑高了眉梢,望了一眼下面的巡邏的侍衛,神情優雅閒適,坐在屋頂上像是坐在自家後花園的高坐上。
「你能在這裡,為何我不能?」
阮綿綿看了他一眼,心裡洗洗盤算著鳳長兮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阻止她對貴妃動手?
「據說貴妃娘娘貌若天仙,乃鳳天王朝第一美人。」含笑望著阮綿綿,鳳長兮笑的優雅。
優雅中,又帶著一抹捉摸不定的難測。
阮綿綿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直接當他不存在。既然他沒有刻意引起那些侍衛的注意,應該沒有什麼壞心思。
揭開瓦片,阮綿綿看到偌大的宮殿中粉色的床榻上,透著薄薄的紗簾,有美人的影子若隱若現。
這會兒已經是下半夜,寢宮中的人都已經熟睡。她武功雖然算不得很好,可是內力深厚。否則阮華那一腳,也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聽到下面傳來綿長的呼吸,知道這會兒下去時機正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自認為作為阮綿綿的時候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可是卻招來宮裡人的追殺。
只要稍稍一想,也知道宮裡的人是誰。想要她的命,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
正欲沿著屋簷躍下,耳邊傳來鳳長兮戲謔的聲音:「鳳九幽對那晚遇上的面具女人非常感興趣,顧若影又是他的心頭肉,你若是動了她,是什麼後果,可要想清楚。」
她若是沒有想清楚就不會到這裡來,一個那樣侮辱她,一個想要她的命。阮綿綿或許很好欺負,可是輕音向來有仇必報。
冷哼一聲,再不看鳳長兮一眼,悄無聲息到了寢宮中。屋頂上的鳳長兮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仰頭看著蒼穹中的明月,唇角微微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或許這趟景陵城之行也沒有那麼無聊,遇上這麼個有趣的人兒,倒是多了幾分樂趣呢。
他忽然很想知道,若是鳳九幽知道阮綿綿與暗門有關,會是什麼反應?
原畫從阮綿綿的小院一路追蹤那個黑衣人,最後竟然消失在玲瓏閣中。而鳳九幽自從踏出九幽宮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玲瓏閣。
是真心尋花問柳,還是暗中謀劃?
阮綿綿既然不顧後果要對顧若影動手,他又何不將成其美事,攪亂這一池春水?
天已大亮,暖月宮中傳來一聲女子尖銳刺耳的驚叫聲。
鳳昭帝下朝快速帶著貼身太監德全快速到了暖月宮前,皺著眉頭望著跪了滿地的宮人。
「愛妃」
鳳昭帝快速向寢宮裡走去,面色有些發白,誰都瞧得出來,皇上對貴妃娘娘的真心。
寢宮裡傳來女子尖銳聲音:「不……不,皇上,您不要進來。」
腳下步子一愣,鳳昭帝眼神凌厲地看向跪在紗帳外的宮女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帳內的女子低低抽泣著,聲音惶恐不安,帶著哽咽:「皇……皇上,您出去吧。影兒,影兒今後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一把雪亮的匕首從帳內掉了出來,鳳昭帝心下一寒,滿臉惶恐快速跑了過去。一把掀開紗帳,當看到帳內的景象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跟在他後面的德全看到,多年的經驗讓他在第一時間快速摀住了嘴巴。而他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太過生嫩,不小心叫出了聲。
「愛妃!」
快速將帳內的女子攬入懷內,鳳昭帝暴怒:「來人啊,將暖月宮的所有奴才都拉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
一時間,整個暖月宮陷入了一片驚恐和哭喊求饒之中。貴妃顧若影的眼角劃出一滴淚水來,聲音氣若游絲:「皇……皇上,影兒無能,連皇肆也不能護住,影兒……影兒」
鳳昭帝面上毫無血色,慌張地摟著顧若影:「愛妃,愛妃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朕一定會救你的,你和皇兒都不會有事的。」
「快去傳御醫,快啊!」
德全一愣,連忙轉身招呼人去傳御醫。
一時間,整個景陵城陷入了一片笑談之後。
據說鳳昭帝最寵愛貴妃娘娘夜半被人剃光了頭髮,而且一夜之間,不知道什麼原因,臉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紅痕,尤其可怕。
昔日景陵城的第一美人,到了現在,怕是成了整個景陵城最醜之人。鳳昭帝大怒,一怒之下斬了暖月宮所有的宮人包括侍衛,招急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給貴妃娘娘整治。
三天過去了,貴妃娘娘身體無礙,可是臉上的紅痕怎麼也不能消除。
再過半個月就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壽了,皇后娘娘身子虛弱,皇上幾乎獨寵貴妃娘娘。
那些事情本是由貴妃娘娘打理的,這一次因為暖月宮的突發狀況,怕是後宮中的大權即將易主。
鳳長兮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鳳昭帝宣進了皇宮,作為神醫唯一的關門弟子,他現在是貴妃的唯一救命稻草。
在貴妃娘娘受此大辱的當天,太傅方際方家三少爺方慶陽被人赤身**掉在了皇宮的城門上,城牆上斑斑血跡。牆角下綁著他的五個隨從,早已經斷氣。
方慶陽被侍衛從城牆上救下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雖然被救活了過來,男人的重要部位卻被動了手腳,從此成了廢人。
在方慶陽的後背上刻著幾個血字:姦淫擄掠,廢你命
根,其父可敬,留你一命。
阮綿綿坐在後院的貴妃椅上閉目養神聽著憐兒跟她講著外面聽來的各種消息,粉嫩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鳳長兮果然不安好心,不過他以為她會做那樣沒有把握的事嗎?
太傅方際之子方慶陽的事情,確實是她讓無須動的手。藉著方慶陽的事情轉移鳳昭帝的注意力。
縱使再寵愛顧若影,但是朝中重臣之子出了那樣的事情,鳳昭帝又怎麼可能棄之不理?
顧若影縱然會懷疑是她阮綿綿動了手腳,可是阮綿綿幾乎已經舉目無親,怎麼可能動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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