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要讓兒臣娶妻,兒臣不敢違抗,所以娶了她。」鳳九幽慢慢抬頭,一張驚為天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慵懶和病態的蒼白:「可是,既然進了九幽宮,該如何處置,就是兒臣的事情。」
他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嬌小身影,一雙川眉下冷冷透著一絲絲霸氣,狹長的丹鳳眼微瞇,透露著幾分危險。直挺得鼻樑下一張不薄不厚的唇,閃著飽滿的光澤。嘴角輕輕繞起,笑容中透著幾分玩味。以為到了這朝殿上,就能讓父皇庇佑麼?
他鳳九幽不喜歡的人,誰都別想塞給他!
鳳昭帝臉色變了變,鳳九幽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在下旨賜婚的時候沒有將阮綿綿弄死,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好在這阮綿綿不是來找他說情的,既然兩人都沒有和好的心思,不如成全了他們。
「九幽胡鬧,阮綿綿你也跟著他胡鬧,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們。」鳳昭帝將拿著休書看了看,頓了頓:「只是,阮綿綿你可知道,若是這樣,你這一輩子……」
後面的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一個被夫君休掉的女人,莫說是有過夫妻之實的,即便是沒有,只要是訂了婚再悔婚的,女子都是很難再嫁的。
阮綿綿跪在那裡,聲音軟軟糯糯中帶著虛弱:「臣女知道,謝皇上隆恩。只是,臣女大膽,想向皇上討一道聖旨。」
鳳昭帝挑眉,他就知道,阮綿綿這樣做,絕對不會那麼簡單。還是說,這分明就是宰相阮華對這場婚姻根本就不滿,臉上神色莫辯:「你倒是說說看。」
所有人都是一驚,甚至忍不住去看對面的阮華。阮華早已經氣得頭頂青煙直冒,卻又不能開口。鳳九幽挑眉,肌膚如雪一般白,繞是女子看了也要嫉妒上幾分,唇角微微彎起,帶著絲絲嘲弄之意。
「臣女阮綿綿,蒲柳之姿,又是被休之人,實乃殘花敗柳之身,望皇上賜臣女一道聖旨,若今後上天垂憐還能有良緣,可以自由嫁娶,即便是父母,也不可插手。」
眾人算是明白了,這阮綿綿,是在向皇上要婚姻自由。真是好笑,她這殘花敗柳之身,又沒有半分姿色,怕是除了聾子瞎子乞丐,估計是沒人會要的。鳳昭帝心中拐了九曲十八彎,想法與大臣們大同小異,點點頭,聲音有些惋惜:「朕本想留你繼續做朕的兒媳,無奈你與九幽都無和好之意,若是朕強留你做朕的兒媳,怕是會生出一對怨侶來。既然如此,從今以後,你阮綿綿便與九幽無半分瓜葛。你所求之事,朕,准奏!好了,退下吧。」
「謝皇上!」軟軟糯糯的嗓音,竟有了一種松一口的感覺。
阮綿綿慢慢抬頭,起身,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用詫異地眼神看著她的鳳九幽一眼,慢慢消失在大殿門。
她的步子,分明虛弱無力,卻倔強地挺直了背脊。鳳九幽病態的臉上,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劃過一絲危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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